天河的水面泛着不祥的青光。\j*i?a,n`g\l?i¨y`i*b¨a\.·c`o¨m¢
杨十三郎站在窗前,风神之眼仍在隐隐发烫,视野边缘时不时闪过扭曲的青色光纹——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窥视着天庭。——玉帝要我三日之内根除真言之风,谈何容易?这道敕令如何下达?——明明天庭面临着四浒之地和浊气层的联合一击,玉帝为何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愿意让我把话说完。——当年玉帝设局除掉飞廉,就是不习惯有一只风神之眼知晓天庭的所有秘密,所有人的隐私都无处遁形……如果玉帝知道我是风神之眼衣钵传承者,会不会……?杨十三郎打了个冷颤,龙鳞衣即刻传来一阵温暖,十分的贴心……他苦笑一声,“龙鳞衣,你能告诉我,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吗?”天河的水面泛起涟漪,仿佛在回应杨十三郎的低语。龙鳞衣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安抚之意,但并未给出明确的指引。杨十三郎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伙伴们——朱风、七把叉、阿槐,还有刚刚赶来的白眉元尊。“师父……”杨十三郎欲言又止。白眉元尊捋了捋长须,目光深邃:“十三,风神之眼既已归你,便是天意。但你要记住,有些真相,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可玉帝要我三日内根除真言之风!”杨十三郎握紧拳头,“这根本不可能!真言之风并非邪术,而是天道对天庭谎言的清算,除非天庭自省,否则如何平息?”白眉元尊沉默片刻,低声道:“或许……玉帝要的,从来就不是平息。”杨十三郎一怔:“什么意思?”白眉元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镜,镜面如水,映照出天河深处——那里,一道巨大的青色裂隙正在缓缓扩张,仿佛一只即将睁开的眼睛。“天河之下,是风神冢。”白眉元尊缓缓道,“飞廉虽被镇压,但他的意志仍在。真言之风,不过是他的残魂在呼唤。”杨十三郎盯着铜镜——裂隙深处,隐约可见一道身影,青衣飘荡,左眼空洞,右眼却如星辰般璀璨。“飞廉……还活着?”“不,只是残念。”白眉元尊摇头,“但他的力量正在复苏,因为天庭的谎言越积越多,天道已无法容忍。”朱风突然插话:“所以玉帝的真正目的,不是平息真言之风,而是——”“彻底抹去飞廉的痕迹。”白眉元尊叹息,“包括……风神之眼的继承者。”杨十三郎心头一震。——原来如此。玉帝不在乎四浒之地的威胁,因为在他眼中,真正的隐患是杨十三郎自己!阿槐紧张地抓住杨十三郎的袖子……七把叉冷哼一声,握紧焚天枪:“大不了杀出去!天庭又不是没闹过!”杨十三郎摇头,他看向天河,目光坚定,“既然玉帝要的是飞廉彻底消失,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x\w+b^s-z\.?c`o,m/”“你要做什么?”朱风问道。“去见飞廉。”杨十三郎一字一顿,“既然真言之风因他而起,那就让他亲自告诉我——该如何结束这一切。”天河之底,风神冢。杨十三郎独自潜入天河深处,风神之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指引他穿过层层浊流。河床的裂缝越来越宽,最终,他站在一座古老的石碑前——风神碑。碑文已被岁月侵蚀,但依稀可见“飞廉”二字,下方刻着一行小字:“风过之处,真相永存。”杨十三郎伸手触碰石碑,刹那间,青光暴涨!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的空间,四周是无尽的风暴,而在风暴中心,一道残缺的身影缓缓转身——青衣残破,左眼空洞,右眼如星。飞廉。“你终于来了。”飞廉的声音像是千万片碎瓷摩擦,沙哑而破碎,“风神之眼的继承者。”杨十三郎直视他:“天庭要你彻底消失。”飞廉笑了,嘴角渗出血丝:“他们一直都想。”“真言之风因你而起,玉帝要我三日内平息。”杨十三郎沉声道,“但我知道,这不是平息就能解决的。”飞廉的右眼微微闪烁:“那你为何而来?”“我要知道真相。”杨十三郎一字一顿,“天庭为何一定要你死?马灵耀为何背叛你?玉帝又在害怕什么?”飞廉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指向杨十三郎的眉心:“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刹那间,杨十三郎的识海炸开无数画面————千年前,飞廉并非入魔,而是发现了天庭最大的秘密:天道并非永恒,而是被玉帝以谎言篡改!——马灵耀剜眼,并非飞廉授意,而是玉帝的密令!——天河之下,镇压的不仅是飞廉,还有被玉帝抹去的“真实天道”!杨十三郎踉跄后退,额头剧痛:“这……这不可能……”飞廉的声音在风暴中回荡:“真言之风,不是我在报复天庭,而是天道在自我修正。”“那我该怎么做?”杨十三郎咬牙问道。飞廉的身影开始消散,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选择权在你。”“你可以顺应玉帝,抹去我,让天庭继续活在谎言中。”“或者——”他的右眼最后一次闪烁。~o÷完?/本e神Dt?站|μ? ÷}更~§?新,|!最??_全ˉ÷“让真相,重见天日。”……杨十三郎站在凌霄殿前,手中握着风神碑的碎片。玉帝高坐御座,冕旒下的目光冰冷:“爱卿,三日已到,真言之风可已平息?”杨十三郎缓缓抬头,风神之眼青光流转。“陛下,真言之风无法平息。”“因为——”他举起碎片,一字一顿。“风,从不说谎。”杨十三郎立于殿中,紫袍垂落,风神之眼微微发烫。他躬身一礼,道:“陛下,风过之处,无所遁形……四浒之地暗中勾结浊气层,意图颠覆天庭,而风神之眼可辨其真伪。此等天庭重器,毁之……不可惜吗?”玉帝沉默片刻,忽然轻笑:“爱卿的意思是,让朕允许一只‘无所不见’的眼睛,在天庭自由窥探?”——他在试探。杨十三郎早有准备,抬头直视玉帝:“陛下,风神之眼并非窥探,而是‘监察’。若陛下不放心,臣愿立下天道契约,风神之眼只用于天庭公务,绝不妄窥天机。”玉帝目光微动,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划,一道金光浮现,化作一卷天道契约。“好。”他淡淡道,“契约在此,风神之眼只可用于监察四浒渗透,不得窥探天庭机密,违者——魂飞魄散。”杨十三郎毫不犹豫,咬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入契约,金光大盛,化作烙印刻入他的神魂。玉帝满意地点头,冕旒下的目光却深不可测。“既如此,朕准你执掌‘天庭监察司’,专查四浒之乱。”天庭监察司设立的消息,如风暴般席卷九重天。……浊气层的黑影聚于河床裂隙,低语如毒蛇嘶嘶作响。 “风神之眼未灭,反而成了天庭的刀……”“呵呵……”一道沙哑声音冷笑,“玉帝以为能控制它?风,从不受束缚。”黑影散去,河底青光一闪,隐约映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闭合。监察司初立,杨十三郎便收到密报——南天门守将私通毒仙浒,暗中放行浊气魔物。他带朱风、七把叉亲赴南天门,风神之眼一扫,守将额间顿时浮现黑气。“拿下!”守将暴起反抗,却被七把叉一枪挑翻,焚天烈焰灼烧之下,他惨叫一声,竟化作一滩腥臭浊水。“果然是浊气傀儡。”朱风冷笑。杨十三郎却眉头紧锁——风神之眼刚刚一闪,他隐约看到……守将的记忆里,竟有托塔天王的影子。——李靖,也有问题?通明殿内,玉帝独自立于星图前,指尖轻点,天河水位随之波动。“陛下。”太白金星悄然而入,“监察司已揪出三名浊气细作,但……”“但杨十三郎看到了不该看的,是吗?”玉帝淡淡道。太白金星低头:“李靖的赝品宝塔,恐怕瞒不过风神之眼。”玉帝忽地笑了。“无妨。”他指尖一划,星图中浮现杨十三郎的身影,“风神之眼越亮,四浒越会铤而走险。”“朕要的,就是他们自乱阵脚。”夜深,杨十三郎独坐监察司,风神之眼灼痛难忍——今日所见,太多秘密不受控制地涌入。李靖的赝品塔、天河底的青光、甚至……玉帝袖中那封被朱砂划去的密旨。“首座哥!”阿槐突然闯进来,手里攥着一块染血的玉牌,“七把叉在云道遇袭,对方用的是……天庭的雷法!”杨十三郎猛地站起,风神之眼青光暴涨。——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查了。他冷笑一声,握紧玉牌。“既然风已起,那便让它——吹个干净!”云道之上,雷火灼烧的痕迹尚未散去。七把叉半跪在地,焚天枪插在身旁,左臂焦黑一片,冒着刺鼻的青烟。“姥姥的……”他咬着牙,额头冷汗涔涔,“那帮孙子偷袭!疼死我了……”杨十三郎蹲下身,指尖轻触焦痕,风神之眼微微闪烁——雷纹中残留的法力痕迹,在天庭只有雷部三十六将才能施展。“是雷部的‘诛妖雷符’。”朱风嗅了嗅空气,双瞳眯起,“但味道不对,掺了浊气层的腐魂砂。”阿槐突然指向地面:“首座哥,你看!”焦土中,半枚碎裂的玉令隐约可见,上面刻着模糊的“雷”字。杨十三郎拾起玉令,风神之眼骤然刺痛——画面如潮水涌来:深夜的雷部偏殿,黑影将一包腐魂砂倒入雷符朱砂中;托塔天王的巨斧神将,在云道埋伏七把叉;更深处,天河裂隙下的青光微微闪烁……“雷部有内鬼。”杨十三郎攥紧玉令,声音冰冷,“而李靖——脱不了干系。”通明殿内,檀香缭绕。玉帝背对殿门,指尖摩挲着一枚青色碎骨——正是那日杨十三郎在他座下所见之物。“杨卿。”他忽然开口,“听说雷部伤了你的副手?”杨十三郎心头一凛——玉帝已知情,却故作不知?“是。”他垂眸道,“雷符中混了腐魂砂,臣怀疑……”“怀疑什么?”玉帝转身,冕旒玉珠轻晃,“直说无妨。”风神之眼刺痛更甚,杨十三郎看见玉帝袖中密旨上的“飞廉”二字正渗出血丝。他深吸一口气:“臣怀疑,雷部有人勾结四浒,意图扰乱天庭!”玉帝忽然笑了。“既如此,朕准你彻查雷部。”他指尖一弹,青色碎骨落入杨十三郎掌心,“但记住——风,该吹向何处,由朕决定。”碎骨触肤冰凉,杨十三郎却如握烙铁——这是警告,也是默许。雷部三十六将齐聚演武场,庞元帅金甲凛然,手持雷锤喝道:“杨首座无凭无据,岂能污我雷部清白!”杨十三郎不语,风神之眼扫过众将——庞元帅背后,三名天将额间黑气缠绕,正是记忆中掺入腐魂砂的黑影!“庞元帅。”他忽然抬手,风神之眼青光如剑,“这三位的雷符,可否让本座一观?”被点名的天将脸色骤变,其中一人暴喝:“欺人太甚!”竟抢先出手,雷光直劈杨十三郎面门!“轰——!”雷光在半空炸裂,七把叉的焚天枪横挡在前,枪尖赤焰吞噬雷火。朱风趁机扑出,一把撕开那将领胸甲——内衬里,赫然缝着毒仙浒的“万蛊袋”!“拿下!”杨十三郎厉喝。混战中,庞元帅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透胸而出的雷戟——竟是身旁副将偷袭!“你……!”副将狞笑:“元帅,毒仙浒的价码,可比天庭高多了!”话音未落,天河方向传来震天巨响——一道浊气龙卷冲天而起,隐约可见巨眼轮廓!天河之水沸腾倒灌,浊气龙卷中,无数魔影嘶吼着爬出。“四浒和浊气层联手了!”朱风金瞳紧缩。杨十三郎望向龙卷中心——那只巨眼,正是飞廉残魂被镇压的“风神冢”!此刻,它被浊气强行撬开,成了魔物入侵的通道。“首座哥!”阿槐拽着他袖子大喊,“玉帝的密旨!”杨十三郎猛地想起玉帝给的青色碎骨,急忙掏出——碎骨竟自行浮空,化作一道青光射向浊气龙卷!“轰隆——!”青光如利剑刺入巨眼,龙卷骤然停滞。飞廉的叹息在风中回荡:“玉帝……你终究……不敢让真相彻底埋葬……”浊气溃散的刹那,杨十三郎看清了——巨眼深处,一道金袍身影正冷眼旁观。托塔天王李靖。通明殿内,玉帝凝视着溃散的浊气龙卷,指尖一滴金血坠入星图。“陛下。”太白金星匆匆进殿,“李靖他……”“朕知道。”玉帝淡淡道,“赝品宝塔镇不住浊气,他早被毒仙浒蛊惑了。”星图中,杨十三郎的身影正率天兵围剿李靖残部。“那风神之眼……”“留着吧。”玉帝拂袖转身,“天庭确实需要一把能斩向暗处的刀。”他看向案上密旨——“飞廉”二字已被血染透。“至于飞廉的真相……就让它随风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