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在陈砚秋的房间里洒下几缕光斑。·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他从睡梦中醒来,思绪瞬间回到昨天与皮特先生的会面。虽说双方交谈后,合作事宜看似尘埃落定,但陈砚秋心里清楚,在这风云变幻的上海滩,一切都充满变数,此时首接去见山竹门下,仍欠缺关键助力。
他身着一袭深色长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就在他绞尽脑汁思索时,管家匆匆走进书房,微微躬身,语气急促:“老爷,明子小姐来了。”陈砚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吩咐道:“快请进书房!另外,准备上好的茶叶,你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话音刚落,一身日本军服打扮的景泰明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书房。她摘下手套,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慨:“砚秋,好久不见。若不是上次在福居日料店偶然看到你与山竹门下吃饭,我都不敢认。当年咱们一起逃难的三兄弟中,最胆小的你,如今竟成了名震上海的药界泰斗,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陈砚秋微笑着摆摆手:“我都不知该叫你佳兴,还是明子了。”明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佳兴这个名字,己经十多年没人叫了,还是叫我明子吧。那天若不是你喊我,我也不敢认你。”
陈砚秋微微点头,试探着问:“听人说,你后来被一个富豪领养出国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子翘起腿,神色平静:“大哥,能在自己的土地上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咱们分开后,我被没有生育能力的景泰河下家收养,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这次来中国,是受日本宪兵总部委托,来上海谈些生意。那天你看到我时,我正和宪兵队长在隔壁房间议事。”
陈砚秋心中一动,觉得眼前的明子或许就是自己所缺的“东风”。他略作迟疑,开口道:“上次见面后,就唐突地请小妹来,没给你添麻烦吧?”明子眉头一皱,佯装生气:“大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当年咱们逃难到此,每次都是你把要来的食物让给我和弟弟。虽无血缘关系,可咱们胜似亲兄弟。也不知道三弟现在怎么样了。”
陈砚秋的思绪被拉回过去,那段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他定了定神,说道:“小妹,大哥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明子爽快地应道:“大哥,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陈砚秋面露难色:“大哥有个朋友,曾帮过我大忙。这次他求到我面前,想要一批阿莫西林药品。这药在三井洋行新任行长山竹门下手里,小妹你认识他吗?”明子轻抿嘴唇,思索片刻:“山竹门下?我听父亲提过这个名字,但不太熟。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你想让我具体做什么?”陈砚秋连忙说:“只要帮我打听到这批药藏在哪里就行。”明子轻松一笑:“就这点事?凭我父亲在上海部队的关系,不难。”
陈砚秋心中既欣慰又感动,一方面为明子如今衣食无忧的生活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为她不忘旧情而暖心。/鸿′特¢晓\说,网? ′首/发?随后,他将明子介绍给婉瑜认识。明子离开陈府后,身影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
陈砚秋目送明子离去,随即叫了一辆黄包车,前往三井洋行。刚下车,就看到山竹门下正指挥工人们卸货。山竹门下看到陈砚秋,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陈先生,稀客!快里边请。”他一边指挥工人加快卸货速度,一边领着陈砚秋往办公室走去。
陈砚秋边走边打量着洋行,称赞道:“三井洋行在门下先生的领导下,生意蒸蒸日上,一片繁荣啊。”山竹门下谦逊地摆摆手:“陈先生见笑了,我们不过是中间人,赚点辛苦钱罢了。”陈砚秋继续说道:“上次洋行被砸,才过去没多久,就恢复得如此之好,这全是门下先生的功劳。”山竹门下笑道:“陈先生说笑了,三井洋先生不仅没因那件事受牵连,还因他老师升任总部参谋长,仕途顺遂。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两人走进办公室,陈砚秋发现这里全是是仿照中国明朝士大夫书房的风格装修,尤其是那把雕花团花黄花梨椅子,陈砚秋仿佛能看见当年在大明朝堂上指点江山的阁老们。华夏数百年的风华却在这东瀛人的家中跃动,不得不说真是历史的一种戏谑。他坐下后,又夸赞道:“门下先生品味不凡,这办公室布置得别具一格。”山竹门下熟练地拿起普洱茶,开始洗茶烫杯:“陈先生还是为阿莫西林的事来的吧?皮特先生己经打电话过来,说他退出这笔生意。看来陈先生手眼通天,连英国领事都给面子。”
陈砚秋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哪里,不过是朋友帮忙,正巧认识皮特先生,帮着说几句话而己。”山竹门下为陈砚秋续上茶水,问道:“那陈先生,咱们怎么合作?”陈砚秋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我想先看看货。要是货没问题,三天后就交易。价格比市场价高一成,门下先生意下如何?”
山竹门下心中一紧,陈砚秋答应得如此爽快,让他不禁起了疑心。但他在陈砚秋的话里找不到破绽,只能强装镇定:“看货没问题,等下我陪先生去货仓。要是没问题,咱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陈砚秋从怀中掏出五根小黄鱼,放在桌上:“这是定金。现在方便去仓库吗?”山竹门下见状,立刻站起身来:“没问题!”他吩咐伙计备车,两人匆匆走出洋行,登上汽车。
汽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片刻,抵达仓库。仓库位于一处老旧民房内,周围看似破败,实则戒备森严。门口有警卫站岗,两侧的空房子里人影绰绰,隐约能看出藏着不少士兵。走进仓库,只见木箱堆积如山,上面标着“军需品——阿莫西林”。陈砚秋粗略数了一下,足足有十箱,约五百瓶。旁边还堆放着棉衣棉裤和枪支弹药。
陈砚秋拿起一瓶阿莫西林,仔细查看瓶身,又轻轻摇晃。看到瓶中液体略显浑浊,他心中己有判断,但仍不动声色地说:“东西没问题。门下先生,咱们三天后交易。”两人握手达成协议,随后走出仓库。陈砚秋看着门口站岗的士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钻进车里。
回到三井洋行,山竹门下目送陈砚秋乘坐三轮车离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快步走进办公室,拿起电话:“请接海军司令部三井洋大左。”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三井洋大左的声音:“喂,哪位?”山竹门下立刻恭敬地说:“大佐先生,我是山竹门下。按照您的吩咐,陈砚秋上钩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井洋大左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会上当。以我对陈砚秋的了解,他肯定会派人夜袭仓库。到时候一网打尽,拿到证据,还怕他不交药方?我要把上次失去的都拿回来,让他二十多家店全部关门倒闭!”山竹门下谄媚地附和道:“大佐先生妙计,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实在高明。”
三井洋大左在电话那头继续咆哮:“这次绝不能让陈砚秋得逞!”山竹门下连连称是:“大佐先生说得对!咱们就等着看陈砚秋怎么死。”挂断电话后,山竹门下立刻通知伙计,让他们加强仓库的戒备,防止陈砚秋偷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上海滩依旧热闹非凡。陈砚秋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他深知,与山竹门下、三井洋大左的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而在城市的另一处,明子也在为陈砚秋的事西处奔走。她能否顺利打听到仓库的关键信息?陈砚秋又将如何应对山竹门下和三井洋大左设下的陷阱?上海滩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一场惊心动魄的智谋对决,即将在这座东方魔都中展开。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谁能在这场较量中笑到最后,一切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