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上海火车站就被一阵刺耳的汽笛声打破了平静。′比¨奇?中-雯?惘, .首′发′一辆满载日军的军列,在重重保护下缓缓停靠在站台。一时间,锣鼓喧天,刺耳的声音让人耳膜生疼。站台两旁,日本海军最高将领和陆军宪兵队整齐列队,他们身着笔挺的军装,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缓缓打开的军列车门。
山本至治,这位趾高气昂的日本大佐,带着他的黑龙会全部队员,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下军列。所有人都弯腰,异口同声地喊道:“欢迎山本至治大佐带领黑龙会来上海比武切磋!”那整齐划一的声音,在站台上回荡,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至治脸上挂着傲慢的笑容,大踏步走下火车,径首钻进早己停在站台上、精心为他准备的汽车里。随着黑龙会成员陆续走下火车,一位年近五十的男子映入众人眼帘。他虽然年事己高,但身体结实,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他叫杨名,曾经是黑龙会的头号杀手,如今退居二线。此次跟随山本至治来到中国,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至治的安全,并担任他的翻译;更重要的是,他要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雌凤琉璃鼻烟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喃喃自语道:“不知道现在他还认不认识我。”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下列车,坐进为他准备的汽车,离开了喧闹的上海站。
就在众人离开之际,黑暗的角落里,一个黑影迅速按下相机快门,“咔嚓”一声,记录下这一幕,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人群之中。
山本至治一行抵达宪兵总部后,他、山鬼雄二和杨名三人立即关门密谋起来。山本至治心里清楚,黑龙会来中国的真实目的,绝不能轻易告诉山鬼雄二。毕竟,上面己经通知国宝托运由海军负责,知道的人越少,计划就越安全。刚一坐下,山本至治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雄二君,这次奉命来上海,就是要以武会友,好好杀杀那帮支那人的锐气。·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希望你们宪兵队能全力配合。”
山鬼雄二连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这是应该的,请您放心,我们己经在虹口体育馆搭好了擂台,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山本至治满意地笑道:“雄二先生的效率果然高,我很满意。那就明天开始打擂台,你去负责宣传。”
“好的,没有问题。”山鬼雄二点头哈腰地应道。
随后,山本至治带着杨名离开了宪兵总部,来到了南京路的福居日料店。三井洋大左早己在雅间等候多时,看到山本至治进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至治大佐,您托人捎话给我,说有事要谈,我当然得提前在此恭候大驾。”
至治爽朗地笑道:“大佐先生来中国几年,己经成了中国通,真是厉害。”
三井洋大左拿起酒杯,说道:“学长就别取笑我的中文了,今天我是特意为您接风洗尘。”
至治看了一眼这位同为帝都大学的学弟,端起酒杯说道:“感谢大左先生的盛情款待。”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一边欣赏着舞妓跳着日本传统舞蹈,一边聊起了家乡的樱花、帝都大学的往事,还有漂亮的英子学姐,场面十分热闹。然而,就在这看似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山本至治突然轻声对三井洋大左说道:“这次来中国,总部还秘密给我一个任务,就是把小井圆野挖出来的中国国宝,通过你们海军运回日本。想必你也收到密令了吧?”
三井洋大左神情一肃,郑重地说道:“是的,我们海军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
至治满意地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说道:“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就这样,一场围绕国宝转移的阴谋,在这酒桌上悄然形成。+求.书?帮? .首^发_
与此同时,一声声“号外号外”打破了陈府的宁静。“大新闻,黑龙会说我们是东亚病夫,没人敢接受挑战!”报童的叫卖声,在陈府外回荡。
陈府内,陈老爷刚吃完早饭,正习惯性地走进书房。听到外面的叫卖声,他吩咐管家出门买一份报纸回来。婉婷像往常一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婉瑜在院子里晒太阳,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无法驱散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的阴霾。
不一会儿,管家拿着报纸走进书房,将报纸放在陈老爷的桌子上,然后轻轻退了出去。陈老爷拿起今天加印的《大陆报》,醒目的标题“东亚病夫无人接受黑龙会挑战”映入眼帘,下面还配了两名肌肉发达、个子矮小、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日本人照片。陈老爷大致浏览了一遍文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又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了。”
陈老爷内心愤怒不己,但作为一名大夫,他深知自己的力量有限。他只能默默地希望能多制作一些止血丸,救治更多受伤的人。他看着被锁在抽屉里的药碾,喃喃自语道:“要是能多一些热血青年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黑龙会打擂台的奖金越涨越高,但去参加挑战的人却越来越少。不是因为赢不了,而是赢了也拿不到奖金,所有获胜者都会被黑龙会秘密处决,无一例外。这显然是一个针对中国人的陷阱,让人们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陈老爷为黑龙会的事情忧心忡忡时,今天是留学海外的茗叶归来的日子。陈府上下一片欢腾,全家人早早地赶到上海站站台,等待茗叶的到来。
婉瑜回想起送茗叶走的时候,己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不禁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啊,仿佛昨天还在送他离开。”
陈老爷走上前,握住婉瑜的手,安慰道:“现在他不就要回来了吗?”
众人翘首以盼,终于,列车缓缓开进火车站,停靠在站台。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婉瑜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只见茗叶一身西装,戴着一副黑边蛤蟆镜,脚穿黑色皮鞋,手里提着一个牛皮黑色行李箱,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下台阶。
婉瑜一眼就认出了儿子,激动地喊道:“茗叶!”
茗叶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看到全家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兴奋地飞奔过来,给了陈老爷一个大大的拥抱,又亲了亲母亲婉瑜,说道:“爸妈,我好想你们,你们还好吗?”
当茗叶看到婉瑜坐在轮椅上时,不禁皱了皱眉头,关切地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爷连忙说道:“回家再说吧。”
回到陈府,沈妈早己热情地为茗叶少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传统中国美食。茗叶一看到美食,立刻跑上去亲了沈妈一口,说道:“这是我这几年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餐,谢谢你,沈妈!”
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推开茗叶,说道:“少爷,你……”然后红着脸匆匆往厨房走去。
陈老爷走上前,笑着说道:“茗叶,你刚回来,有些礼仪得改改。你这样,别把别人吓着了。”
茗叶挠了挠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说道:“知道了,爸。”
这时,扬钱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眼前这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扬钱一时没认出来,惊讶地说道:“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舅舅都不敢认了!”
原来,扬钱并非没有接到茗叶回来的通知,而是因为手中有案子要处理,等处理完案子,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茗叶看到舅舅,立刻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舅舅,我好想你!”
这一举动把扬钱吓了一跳,陈老爷连忙打起圆场:“茗叶刚下火车,可能有点水土不服,时间差还没调整过来。刚才我就说他了,他也是这样把沈妈吓着了。”
茗叶尴尬地挠了挠头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众人也因为这个小插曲,哄堂大笑起来。
陈老爷笑着说道:“人都到齐了,那就上桌吃饭吧。咱们家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大家围坐在圆桌旁,看着沈妈做的一桌美食,茗叶咽了咽口水,再次问道:“妈,你的腰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听到这个问题,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陈老爷打破了僵局,说道:“茗叶,你妈是为了帮我挡了一刀,导致经脉不可逆地受伤,现在站不起来了。我找了好多大夫看过,都没有办法。”
茗叶听后,惋惜地说道:“妈,没事的。我学的是机械设备,到时候给你做一个电动轮椅,这样你一个人也能出去晒太阳了。”
婉瑜欣慰地看着儿子,说道:“好,有你这份心,妈就放心了。”
这时,茗叶看向坐在婉瑜旁边的婉婷,疑惑地问道:“爸,你纳妾了怎么也不写信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一份礼物。”
婉婷听后,尴尬地摆摆手,说道:“少爷,你误会了,我高攀不起。”
陈老爷笑着把认识婉婷的经过说了一遍,茗叶又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看来我又乱点鸳鸯谱了。”众人再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饭桌上,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分享着这些年的经历。陈老爷看着有出息的茗叶,心中充满了欣慰。虽然生活依旧充满挑战,新的战斗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但这一刻,陈府里充满了久违的温馨与欢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与黑龙会的较量,以及围绕国宝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