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安柯睡得迷迷糊糊,有时候感觉要飞起来,有时候又觉得被压在地上,大脑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洋里来回晃荡,一会儿被挤压,一会儿被充气,非常难受。!咸¨鱼+墈!书? +首~发^
“安柯,醒醒。”
一阵叫喊中,安柯睁开了眼睛,几秒后,眼睛聚焦看清了来人,原来是莉娜。
“你烧得很烫,吃点药,我们这里要清空了。”莉娜一手药片,一手水杯说道。
“谢谢。”安柯挣扎着坐起来,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接过莉娜手里的药片吃进嘴里,然后拿来水杯灌下。
“咳咳……”安柯喝水太急,拉扯胸口的伤,疼得厉害,低头一看,自己胸口贴着好几块纱布,左胳膊小臂上缠着一圈纱布。
“安柯,你可真倒霉,那疯女人原来是想找芙蕾雅报仇。”莉娜拿起桌上的衣服递给安柯,继续道:“芙蕾雅前阵子,把疯女人的妹妹打死了,然后姐姐来报仇。”
“现在她怎么样了?”安柯穿着衣服问道。
“那疯女人?她死定了。”莉娜笑着说道:“但想死可没这么容易,我和艾玛把她脚筋割断,脚指头都敲碎了,但留了双手给你玩玩,你喜欢用铁钉还是铁锤?”
“这……”安柯没想到,看似邻家大姐姐的莉娜竟然手段这么凶残,笑谈之间,割脚筋,敲脚趾,听着真让人不寒而栗。¢x_i¨a¢o+s!h~u\o,w`a!n!b_e?n¢..c,o-m′
“怎么?你不忍心?”莉娜说道:“这疯女人,可是差点捅死你,要不是命大,你早就死了。”
“这是医生给你的药。”莉娜从口袋里拿出小金属盒:“有6片,早晚一片。”
“嗯,你说得对。”安柯应和着接过莉娜手里药盒,扣上衣服扣子,拉扯间感觉胸口和手臂疼得厉害。
“你醒了?”穿着一身黑色皮大衣,系着腰带,戴着大檐帽的医生走进来,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牛皮纸,说道:“这是止痛药,”
“谢谢。”安柯接过药,打开金属盒放进去。
穿好衣服后,安柯跟着莉娜离开房间,来到外边,此时天己经微亮,空地上堆着许多纸张文件,还有摔碎的桌椅。
一张木桌从上边掉下,发出“砰!”的一声,西分五裂,一块木头还飞出来差点砸中莉娜。
“上面的!小心点!”莉娜冲着楼上喊道:“差点砸死人!”
“进去吃完饭,然后到你宿舍,把不要的东西都放到走廊。”莉娜对安柯说道。
食堂里吃饭的没几个人,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叠成小山的面包,还有浓郁的肉汤,今天全是肉,只有少少的蔬菜。
“面包自己拿十片。^优·品\暁-税?蛧^ ′蕞!芯*漳_节^耕-歆^快`”厨师提醒道。
安柯点点头,拿着十片面包,非常厚,拿在手里有三斤最少,而且每片都非常干,看起来就抗饿。
吞咽拉扯着胸部伤口,安柯没多少食欲,简单吃完,洗碗后就离开,上楼来到宿舍。
安柯拿起床单,摊开在地上,然后将昨天己经收拾好的衣服、水杯、牙刷各种瓶瓶罐罐放上去,然后包起来,形成一个大包裹。
芙蕾雅一身轻松只带衣物走,安柯却觉得好好的东西丢掉太可惜,于是全都打包带走,用手提了提,足有二三十斤。
对了,差点忘了,还得把桌椅搬出去。
“我来帮你。”一名路过的年轻士兵看安柯吃力地挪动衣柜,于是主动进来,放下步枪,双手抱起衣柜,非常轻松地就往楼下丢去,发出响亮声音。
“这些交给我,你带着东西到楼下。”士兵说道。
“谢谢您。”
来到一楼的安柯,看见楼梯口己经堆满许多包裹,有的用木箱,有的用床单包着,上边都写着人名,一名戴着山地帽的中年士兵在本子上记录着。
“你全名叫什么?”士兵看了眼下楼的安柯问道。
“安柯·斯米茨。”安柯回答道。
“放这,”士兵手指着一处空位,用油漆笔在包裹上写名字。
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搬出来到一楼广场,这一幕让安柯回想起,高中时,宿舍楼翻新,也是动员学生们把房间里的破桌椅搬出来。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安柯抬头看去,原来是营长和几名军官,莉娜艾玛也跟在身后。
“Heil Hitler!”
安柯跟着身边的士兵行举手礼,大幅度的动作拉扯着她伤口撕痛感。
“伤口处理得怎么样?”营长问道。
“没事了,就是还有点疼。”安柯回答道。
“我给你放假。”营长说道:“你上楼和通讯员一起,在我办公室休息。”
“谢谢您。”安柯感谢道。
“我们走。”营长说着。
目送营长几人离开后,安柯来到三楼营长办公室,里边有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手里端着茶杯的中年士官坐在窗户边。
面对士官的疑惑表情,安柯解释道:“营长给我放假,让我在这里等他。”
“随便坐。”士官抿了一口茶杯,看着下边。
好奇的安柯也走到其边上,往下看,视野一览无余,整个营地的情况都非常清楚。
眼前的是西栋囚犯宿舍,几十名士兵看守这广场上一百多名女囚,能看见营长站在中间,手一挥,士兵们冲上去,枪砸脚踢地将女囚们慢慢压缩进2号房屋。
窗户密封太好,以至于安柯听不到声音,眼前的场景就像彩色默片一样,能看见房屋另一边,几名士兵从车上抱下一捆捆木材丢进木屋下方的架空位置,还有一桶黑色沙土,看起来像煤炭。
这是准备烧死她们?
这么多人,安柯第一次感觉到人命是多么不值钱,随着士兵逐渐压缩,空地上的女囚数量少了一大半。
“上帝,我不行了。”士官捂着肚子:“我得去趟厕所,不然……”
士官话还没说完,就拿起桌上卷纸跑出办公室。
安柯睁大眼睛,紧张地抓挠衣服,眼前的的女囚己经被全部赶进木屋,几名士兵用木板将门口封死。
不远处的几名士兵围着一个金属罐,其中一名士兵正踩着打气筒,看起来在给气瓶加压。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把全神贯注的安柯吓了一跳。
我要不要接?
迟疑片刻后,安柯接起电话,里边传来一个沙哑声音:“我是波兹南骷髅总局,人力资源主任霍格上校,你们库尔霍夫营地的销毁程序进行到哪了?如果囚犯还在,请立即取消,改为转移命令。”
“喂?”电话里问道:“在听吗?”
“在的,我只是普通人,我得找营长……”安柯拿着电话跑到窗前,此时底下的士兵己经背上喷火器。
火焰用枪口一下子升腾出来,士兵叼着香烟,将喷嘴靠近点燃,猛吸几口后,向木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