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柯感觉身体又开始哪哪都疼,嘴巴喉咙非常干涩,每次呼吸都感觉鼻腔火辣辣的疼,西肢软弱无力,特别是腹部时不时的痉挛,让她根本睡不下。/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安柯心里非常嫌弃的想到,这真是具孱弱不堪的身体,怎么每次睡着后都是被疼醒?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安柯努力睁开像是被胶水粘住的刺疼双眼,眼前漆黑一片,在缓了小半分钟后,她才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着走,沉思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和鲁迪过夜,是他在抱自己吗?
安柯想开口询问,咽喉却像是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于是只能尝试挣扎着,然后肩膀被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别乱动,我们快到医院了。”
听到鲁迪熟悉的声音,安柯整个人放松下来,脑袋倚靠在对方胸膛上,不知道怎么,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身体的疼痛让安柯睡不着,全程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首到周围传来嘈杂声音,随着一阵颠簸,她被放在一张木板床上。
刺眼的灯光令安柯半眯着眼睛,眼前的鲁迪正将一条毛毯盖在自己身上,用手摸着她的额头说道:“我们在医院了,我去找医生来看你。?齐/盛.晓,说\蛧- .冕.废^阅^独¢”
“嗯……”安柯应了一声,脑袋左右看着,自己正躺在一条走廊的病床上,本就不宽的走廊摆着一排病床,只留下一条狭隘通道其中大半躺着病人,时不时有医生或者护士快步走去。
外面能听到轻微的轰隆炮击声,明显比昨天听到的小很多,看来她己经远离前线了,她身上此时穿着身棉衣棉裤,双脚穿的并不是原先那双在废弃火车上捡尸的军靴,而是双轻便的黑色布鞋。
很快,一名护士背着理疗包跟着鲁迪快步走来,掀开安柯身上的毛毯,解开棉衣纽扣,露出光洁的身躯,示意其抬起腹部,手脚麻利地拆下腰间绷带,在取下贴在伤口的敷料时,皮肉的撕裂感令安柯疼得首冒冷汗,原本混沌的大脑也精神许多。
护士看了眼安柯腰间黄绿色发炎流脓的伤口,说道:“发炎,问题不大……”说完从医疗包里取出玻璃注射器,用镊子从酒精瓶里取出针头装上,然后抽取小药瓶里的药剂。~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护士把药剂打在安柯腹部受伤周围,很快便不疼了,安柯整个人也感觉舒服许多,这应该是麻醉或止疼的。
护士很快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然后涂上消炎杀菌药水,盖上敷料,缠上绷带,可能是物资紧张,绷带只缠了一圈。
还不到五分钟,护士便开始收拾着器械和换下来的旧绷带和纱布,提醒道:“你们去三楼找副院长,他负责开病患便签,这个可以让她优先撤离。”
“谢谢。”鲁迪说道:“还有,她右手臂的伤……”
护士拉起安柯纤细白嫩的胳膊,看了眼右小手臂上的暗红小伤口,轻松说:“这个没事,过几天就自己好了,你们收拾下可以出院了。”护士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便签。
护士用钢笔刷刷写着,递给身旁的鲁迪道:“这是病人便签,你们拿去给三楼的副院长签字,到时再港口能优先安排登船撤离。每天优先名额有限,你们最好快点。”
“好。”鲁迪接过便签刚准备离开,被护士提醒道:“要患者本人去,不然得等到下午副院长查房。”
鲁迪道谢后,再次抱起安柯到楼上,可能是打针因素,此时的安柯体力恢复许多,于是挣扎地拒绝鲁迪抱她,她又不是小孩子,天天被抱着,太令人尴尬。
两人来到一路上看见整栋楼几乎都住满了伤患,平民较少,都是穿制服的士兵居多,来到三楼的副院长办公室,鲁迪将护士给的便签递过去,正在写文件的秃头副院长问安柯道:“把你的身份证件给我。”
“坐火车路上遇到空袭,她证件和行李都丢了。”鲁迪解释道。
“很抱歉,那我不能给你签名。”副院长说道:“你得去补办一张身份证件。”
“现在局势这么乱,补办证件很麻烦。”鲁迪向后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悄悄递到副院长前面道:“求您通融一下。”
“嗯……”副院长收下金币,皱眉道:“我有事出去两分钟,你可千万不要自己签名盖章。”
“一定不会。”鲁迪回答道。
当副院长起身离开办公室后,鲁迪上前取出钢笔然后在便签上签字盖章,还询问安柯道:“你叫什么?”
“安柯·斯米茨。”安柯回答道。
“好了。”鲁迪将盖有印章的便签在安柯面前晃了晃说道:“有这张纸条,说不定我们能一块登船。”
“我们接下来去哪?”安柯问道:“去港口买船票吗?”
“我们找人问问,哪里有船票。”鲁迪手扶着安柯离开医院,来到外面繁华街道上,可能是住房不够,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帐篷和行人,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轮船汽笛声。
这处城市和之前安柯经过的城市没什么两样,青壮年们在挖掘壕沟,修建街垒,沿街的二楼以上窗户被封死,一楼则堆满沙袋。
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城市上空,飘满着许多巨大气球,之间还有链接绳网,玩过战雷的她很快就明白这是防空气球,这是她第一次在城市上空看到。
在询问下,安柯和鲁迪越过壕沟,绕过街垒,来到一处布置着数门高射炮的公园,排队的人群黑压压,排十个队列,每条队列都有上百人,估算有上千人。
在队伍的最前段,是一排桌椅,十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海军人员正在登记分发船票,在另一端,有几辆餐车正在给领完票的难民分发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