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我堂上昏睡?”青竹子强打气势,逼问陈元。_a-i/l+e·x^i?a*o~s_h`u_o~.\c¢o?m′
陈元摇了摇头:“师父,你讲的我都会了,实在没什么可听的。”“都会了?”青竹子气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绝世天骄吗?我才第一次讲炁你就会了?青竹子对这批弟子的期望还是挺高的。他的天赋毕竟差了点,九百多岁才堪堪化神。这样的修炼速度,别说是进入地域中的仙宗外门,成为风灵仙宗的外门弟子了,就连去尘域中的天工造化院修习的资格都没有。没有炼虚之上的修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青竹子深知自身天赋有限,当年突破化神已是千难万险。如若不是侥幸听了那位的一课,他怕是此生无缘跻身此境。不过即使现在侥幸跻身到了化神之境,他也被卡在化神初期的境界几百年。所以他回到了这栖霞镇——在这一亩三分地,化神至少还算有些脸面,兴办私学,镇长也会支持,不至于直接轰他走。只要培育出一位天工造化院的弟子,天工造化院必然会奖赏他一些资源,其中说不定会有平日里难得一遇的灵石,甚至是五品的丹药。这些年青竹子先后收了四代弟子,可惜前三代弟子都天赋了了,基本上没可能突破到炼虚之境。°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但这一代不同。无论是那大力法体,还是六品五行真灵根,都是天赋尚可的存在。如果他们悟性好些,完全是有可能在五百岁之前成就化神之境,获得前往天工造化院的机会的。......思绪纷乱直至此处,青竹子听到那少年这样回道:“是的,师父你教我的,我都会了。”闻听此言,青竹子也不再客气。虽然天工造化院主要是看修士的境界和悟性,但过于狂妄的性格肯定是被造化院的大修们所不齿的。“必须要敲打敲打这小子了。”青竹子这样想着,于是便想要现场问一个相对难些的问题来敲打陈元。这问题当然不能太难——不然恐有刁难新弟子之嫌,传出去让镇里的公学知道了,多有不好。但此前陈元那莫名的气质和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却又让他有些踌躇。“万一这小子真有些悟性?”“也罢,我问的刁钻一些也就是了。“青竹子清了清嗓子,手中拂尘一摆,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在讲经堂内:“既然都懂了。那你且说说,何为'炁'?”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弟子都转头看向陈元。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是修真界最基础也最深奥的问题之一。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无外乎炁。左长石听到青竹子这个问题反倒稍稍松了口气:这样的问题虽然很难答的完美,但无论怎么答都不会太错。“看来师父还是起了善心。”他暗自庆幸。”回师父”,陈元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却又隐含一股迷茫困惑之感。在刚刚青竹子讲课时,他似乎又做了些奇特的梦,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道经》有云:'炁者,天地之母,万物之根。'《修真总纲》则言:'炁为天地之精,人身之本。'”陈元顿了顿,目光直视青竹子:“但这些典籍所言,不过是前人总结。弟子以为,炁乃构成天地万物的基本,是能量,也是信息;是物质,也是意识;是存在,也是变化。”“正因如此,只要炁修足够强大,用炁来推演世界都不是什么难事。”——这句话,陈元还是憋回了肚子里,这在梦中得到的知识,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堂内一片哗然。 黑脸大汉更是暗自叫苦。私解道经?这胆子可真是不小。这《道经》和《修真总纲》可是仙宗下发的,不知经由过多少上修的修整,已经完善不已,岂是一般人说解就解的?但此时的青竹子却眉头微挑。这话虽有假大空之意——修行任何一道的修士都有自夸本道的习惯。修行五行之道的说五行是世界之基,修行时空的说时空是天地之基,修行信道的说信道是万物之本......主打一个是不是不说,先吹了再说。但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就有如此远见(这么能吹),还不是无根无由的乱言,而是根据《道经》和《修真总纲》引申出理。有点天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郑重:“哦?那你且说说,'炁'与'气'有何区别?”这是一个更加刁钻的问题。在修真界,“炁”与“气”常被混用——对于炼虚之下的修士,这两者也没什么区别。青竹子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了那位仙宗上修的讲座,这才明悟其中区别和奥妙。陈元怔怔无言,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见少年久未答话,青竹子松了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些隐隐的失望。随即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在想些什么?”“指望一个年仅十多岁,修为不过炼气的小童回答这个?”正当他准备出声给陈元一个台阶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面前那位少年再度开口道:“气者,如卷起水中青萍的风,可见可感;炁者,则是使青萍得以生长的根本,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气是炁的表现,炁是气的本源。”“故而炁火初燃,便可引风雷之势,涤荡永暗长夜。”......青竹子怔然出神。陈元的声音仍在耳畔回荡,却如隔着一层薄雾,朦胧不清。堂内弟子喧哗四起,议论纷纷,左长石见师父神色恍惚,悄悄挪步,正欲抽身离去......身上的气息猛然一涨,某种玄奇神妙的真意充裕在心湖之中......但此刻的青竹子早已无暇顾及这些。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霜晨。山间的青石覆着薄霜,喝出的气如同迷蒙的雾气,在凛冽的空气中织出一幅朦胧的素绢。因为提前三日在崖前等待,青竹子有幸得到了近距离聆听那位合道大能的讲座的机会。而更让青竹子感觉幸运,乃至于有些晕厥的是:那位仙子般的上修在讲经间隙,竟向他投来一瞥。她唇角微扬的笑意像破开云层的曦光,让年轻的青竹子怦然心动,就连呼吸都滞了一滞。可惜那温软嗓音说出的话语却如冰锥:“根骨浊重,纵是勉强化神,此生也难突破初期。”“除非......”“你能参透气之真意。”在那女子醉人的微笑中,青竹子看清了他身上的玉令。那是在整个益州,无数人求之不得甚至根本难得一见的,风灵仙宗内门弟子的令牌。而那令牌上的名字,青竹子一直记到了现在。那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沈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