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因, 裴书敏这种奸诈之辈,会不会将一切罪责推诿到你身上?你到时真的甘愿做替罪羊吗?就算杀了我能拿到丰厚的赏银, 到最后你也大概没命享用。/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那小厮浑身一颤,探向衣袖的手掌触到那冰冷的匕首,顿时有些迟疑。
可片刻后, 他便坚定了眼神。
锵然一声, 锋利剑刃泛着寒光横于两人面前。
他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不吭不响,一张嘴却有如此分量,当真混乱了一霎他的心神。
若不是他熟知公子的手段,还真被她劝服, 临阵倒戈了去。
他狠下心, 咬牙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得罪了!”
他三两步逼近,顶着那道清冽的眸光, 临出手前又忽地停下动作。
待苏云缈死后,裴铮肯定要来此地为她收尸。
若是苏云缈死状凄惨,裴铮气怒交加,对于他来说也是百害无一利。
那瞄准心口处的剑刃倏地收回,他俯身抓起苏云缈的手臂。¨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锋刃在白皙的细腕上猛地一划,血线当即沁出,淅淅沥沥地蜿蜒淌下。
剧烈疼痛使得那细腕猛地弹动扭曲。
他顺势松开了手,心中道:罢了,做人留一线,何必逼得太死。
眼见那女子疼得无力蜷缩,侧身倒在美人榻上急促喘息,白净的脸侧满是细汗。
他不忍心地拽来绸被,为她搭在身上,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上锁,阔步离去。
苏云缈手脚被缚,半点力气也使不出,耐心听到那脚步声逐渐远离,立即忍着剧痛尝试翻身下榻。
可那小厮临走前为她盖的被中絮了分量极足的棉花,压得她喘不过气,几次努力皆以失败而告终。
她放声呼救,可这地处偏僻,裴书敏走前又撤离了所有人马,此时半点回音也没有。
她唯一能感受的就是手腕处连绵不绝的剧痛。/x·1·9?9-t^x′t+.+c,o_m¨
手心处似是摸到了温热粘稠的液体,棉被与厚褥渐渐也被濡湿。
屋子门窗紧闭,不泄入一丝风。
满室燥热沉闷,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此时,她却浑身发冷,一阵阵地发抖。
眼皮重逾千斤,强行驱动她闭上眼,忍不住想睡上香甜的一觉。
耳畔嗡鸣,回荡着孩子的咿呀笑语。
想到她若这么轻易死去,那无辜的孩子势必继续成了裴书敏手中的工具,被他算计利用。
方才昏沉的神思霎时清醒了几分,苏云缈咬牙苦苦支撑,让自己千万别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一阵嘈杂声。
少女独属的清脆嗓音尖锐响起,“他就是把那个小狐媚子安置在这里没错吧!”
另一男子低道:“是,属下查证过,那名女子就住在这。”
两人在院中停留了会儿,随即一阵愤怒的踢踏音,夹杂着花草被踩平的莎莎声。
“裴铮倒是肯为她花心思,哼!我让你种!待我亲手抓住那女人,再押到他面前去,看他如何解释?居然敢将窝藏罪臣之女,我看他有几颗头犯这死罪!”
那似是护卫的男子沉默地推开房门,扫视一圈却没见到半点人影,四周静得诡异,警觉地握住了腰间佩刀,“不对劲,这分明有多人生活过的痕迹,怎么现下一个也不见了?莫不是她们得到了信,提前逃……”
话音未落,嘉意公主无视他的警告,已如一阵风般冲入了内间。
被掀起的毡帘重新下落,里面的人喊道:“杨暄,进来!”
杨暄抿了抿唇,手扶刀鞘迅速跟了进去。
屋内燥热无比,两人甫一进门登时出了满头热汗,放眼一望,那临窗美人榻上棉被隆起,水润青丝垂于榻沿。
只是榻上之人仍无知无觉地躺在那,有一丝诡异。
杨暄斜眼注意到公主的动作,赶忙迈步向前,先一步将棉被挑起一角。
并未有什么埋伏出现。
底下只侧身躺着一名女子,脸庞柔美清婉,静静地闭住眼,似是睡得正熟。
嘉意公主推开他,怒道:“好生嚣张的贱婢,给我滚下来跪着!”
苏云缈正半睡半醒间,身体已濒临极限,忽觉面前吵闹不休,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两条人影在乱晃。
她眨了眨眼,率先看到一名高壮的乌衣男子,面皮紧绷,严肃内敛。
而在他身前的则是一名绯红劲装的娇俏少女,腰别马鞭,背负弓箭,手腕上还精心戴了护臂,打扮得英姿飒爽,明媚张扬。
这少女说话时傲然挑眉,娇纵之感竟与苏微兰有几分相像。
苏云缈一时混沌,呓语:“微兰……你来接姐姐了吗?”
“呸!”嘉意公主勃然大怒,“你个贱婢也敢自居本宫姐姐,就算裴铮有幸做驸马,那也是本宫做大,你居小……呸呸呸!没你的份,等我查明了细节,即刻将你下入大狱,裴铮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