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的后颈被冷汗浸透,指尖还残留着触碰陶罐时的刺骨寒意。_?*小?%±说/?宅?3 ¥°首¥ˉ发?!
他下意识去抹脸,掌心却在额角擦到一片灼热——那里不知何时多出道暗红印记,像被烙铁烫出的血痕,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抽痛。“这是'血咒标记'!“赵婆婆的拐杖“咔“地磕在地上,她布满皱纹的脸瞬间褪成纸色,“《山鬼志》里说,古时有邪修会借活人的魂魄做引,把死敌的残念封在咒印里。有人要借你的身子......“老人的声音突然哽住,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郭清额角。密室里的空气陡然凝固。李三水怀里的火把“噼啪“爆了个火星,陈七已经抄起腰间的短刀挡在赵婆婆身前,老孙头则无声地蹲下身,从裤腿里摸出几枚铁蒺藜撒在门口。云中鹤的剑仍未入鞘,剑尖垂在地上划出半道银痕,他盯着郭清额角的印记,喉结动了动:“什么敌?““轰——“回答他的是密室石门被撞开的巨响。穿堂风卷着腐叶灌进来,七道黑影如夜枭般扑入。?h′u?l,i*a?n¢w^x,.\c?o_m+为首者足有六尺高,玄色斗篷下只露出半截泛青的下巴,他抬手时,袖口滑出半截缠着红绳的白骨,指尖弹出的黑气像活物般嘶鸣,直取郭清面门。“小心!“云中鹤旋身挥剑,青锋与黑气相撞迸出火星。郭清被他带得向后踉跄,却见那黑气竟如实质,在剑刃上咬出个豁口。云中鹤闷哼一声退了三步,剑穗上的玉坠“啪“地崩裂,露出里面半截染血的布条——那是他总说“家传辟邪“的信物。“清哥儿!“李三水把阿宝塞进赵婆婆怀里,抄起墙角的石杵砸向最近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不闪不避,石杵砸在他肩头竟像砸在棉絮上,他反手一抓,李三水的手腕立刻浮现青紫色瘀斑。陈七的短刀刺进对方肋下,却只听“当啷“一声——那不是血肉,是裹在皮下的铁片!老孙头突然低喝一声,他撒在门口的铁蒺藜“嗡嗡“震颤,每根尖刺都泛起幽蓝微光。*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最前面的黑衣人踩上铁蒺藜,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油皮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腐肉。“机关术?“斗篷首领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扯下兜帽,眉骨高削如刀,眼角那颗红痣艳得滴血——正是郭清幻境里见过的官袍男子!“郭孝景欠下的债,你们来还。“他抬手掐住最近的黑衣人的后颈,那具腐尸立刻像被抽干的皮囊,“当年他用我祖父的命祭了水祟,换你们郭氏全族活命。现在......“他的目光扫过郭清额角的血印,“用你们的魂补我祖父的缺。“郭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咒标记正顺着眉骨往眼角蔓延,每一寸都像被浇了滚油。 他想起幻境里郭孝景怀里的李四娘,想起四喜在病榻上咳血的模样——原来当年那场活祭,不是水祟要魂,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你祖父才是始作俑者!“郭清咬着牙吼道,掌心悄悄按在腰间的玉牌上。这是郭孝景留给他的残魂玉简,平时温凉如脂,此刻却烫得灼手。他能感觉到玉简便脉里流转的魂力,像游蛇般顺着手臂爬向指尖。“嘴硬。“官袍男子冷笑,屈指一弹,那团黑气再次缠上云中鹤的剑身。云中鹤的虎口裂开血口,剑“当“地掉在地上。赵婆婆突然举起怀里的阿宝,那孩子脖子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黑气竟像见了火的雪,“嗤啦“缩了回去。“《周礼》有云,童男童女之声破百邪!“赵婆婆的声音抖得厉害,可手里的阿宝却瞪着圆眼睛,伸手去抓飘过来的黑气。机会!郭清猛地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他催动玉简的手骤然收紧,掌心腾起团金色符文——那是郭孝景残魂里刻下的“镇邪印“,平时只能凝出半寸光,此刻却因血咒刺激暴涨三寸。他对准官袍男子的胸口扑过去,符文“噗“地没入对方心口。官袍男子的身体剧烈颤抖,玄色官服下渗出黑血,他盯着郭清的眼神终于有了裂痕:“你......你竟能催动残魂......“他踉跄两步,突然仰头大笑,“但你杀不了我!我只是个容器,真正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像被风卷的纸人,“唰“地散成黑雾,只在地上留下块半腐的玉牌,刻着“张“字。密室里的黑衣人同时瘫倒,腐肉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骸骨。李三水踹了脚骸骨,转头想说话,却猛地顿住——郭清正跪在地上,双手撑着石板,额角的血咒标记已经蔓延到左眼,像条血色蜈蚣爬进眼眶。他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耳边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回荡,像是从极深的井底传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继承者......““清哥儿!“李三水扑过去要扶他,却被郭清抬手挡住。郭清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咒往他脑子里钻,像根烧红的铁钎在撬他的魂魄。他咬着牙抬头,正看见赵婆婆怀里的阿宝,那孩子手里攥着刚才掉落的银铃铛,铃铛上的暖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快......“郭清想说什么,眼前却突然发黑。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云中鹤弯腰捡起地上的“张“字玉牌,玉牌裂缝里渗出的黑血,正沿着他的指缝,缓缓爬上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