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价格嘛。,e*r+c\i*y\a?n¨.`c?o!m′”
叶玄轩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看着眼前这位在诸天万界都足以呼风唤雨的胖子会长,轻轻地抛出了一个问题。“万会长。”“你觉得希望应该卖多少钱?”万三千愣住了。他那张精明到骨子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希望的价格。这是一个超越了他所有商业逻辑与价值体系的问题。他做过无数的生意。卖过能斩断星河的神兵。卖过能延续文明的火种。卖过能颠倒因果的禁忌知识。他为每一件商品都精准地标上了价格。或用亿万生灵的信仰结晶来衡量。或用一个大世界的本源气运来交换。但希望。这东西怎么定价?对于一个濒死的凡人,它价值连城。对于一尊永恒的神明,它或许一文不值。叶玄轩看着他那副陷入哲学思辨的模样,笑了笑。他没有催促。他只是掰开手里的土豆,分了一半给老根,又分了一小块丢给那个一直跟在老根身后、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女孩。他自己则慢条斯理地吃着剩下的一小半,动作优雅,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万三千身后的那些宇宙巨头、机械帝皇、神凰之主、旧日盟约的执掌者,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手中的土豆。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即将决定整个宇宙未来格局的价格。终于,万三千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双小眼睛里重新绽放出了商人的精光。他对着叶玄轩深深一躬。“道主。”“小人愚钝。”“此物无价。”“既是无价,便不可售卖。但若要交换,小人以为当以‘世界’为价。”“想要一颗‘希望’,便需拿一个同等大小、生机盎然的世界来换。”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这是一个无比疯狂却又无比合理的报价。用一个活着的世界,去换取一个拯救死去世界的机会。公平,且充满了商业上的美感。然而。叶玄轩听完却摇了摇头。“俗了。”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万三千的身体猛地一僵。叶玄轩将最后一口土豆咽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种的是希望,不是赎金。”“我不需要更多的世界。”“我脚下这片土地,若是我想,它随时可以比任何一个大世界都更广袤、更富饶。”他站起身,走到了万三千的面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扫过那个满脸紧张的胖子。扫过那个浑身数据流都在剧烈波动的机械帝皇。扫过那个风华绝代却也同样面带困惑的神凰之主。“我要的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更不是什么世界本源。”他的声音变得悠远而深邃,好比来自时间长河的上游。“我要的是故事。”“故事?”万三千又一次愣住了。“没错,故事。”叶玄轩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一颗土豆,换一个最让你刻骨铭心的故事。”“可以是你最光辉的荣耀。”“可以是你最深沉的悔恨。”“也可以是你最卑微的爱恋,最不甘的执念。”“你们用你们的灵魂、你们的经历、你们的生命来写故事。”“我用我的土豆,来给你们的故事一个全新的结局。”“这,才是我的生意。”“你明白了吗?”轰。叶玄轩的话好比一道开天辟地的神雷。在场的所有存在,无论是万三千还是机械帝皇,他们的神魂、他们的道心,都在这一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用故事换希望。这是何等天马行空、何等匪夷所思的交易方式。这已经不是生意了。这是传道。是一种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充满了人文气息与终极关怀的至高大道。万三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颠覆整个多元宇宙商业格局的终极蓝海。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来自不同宇宙、不同文明的强大存在,为了得到一颗“希望”,排着队向他的道主讲述自己那或波澜壮阔、或爱恨纠缠的一生。而他万界商行,将成为这个独一无二的故事交易所的唯一指定渠道商。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机遇。“小人明白了。”万三千再次五体投地。这一次,他拜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智慧,是一种他穷尽亿万年都无法企及的商业最高境界。“道主放心。”“三日之内,小人必将让‘希望’之名传遍所有已知的宇宙裂缝。”“我将为您带来这个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叶玄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息壤界作为第一个‘故事’的发生地,这里的土豆免费。”“告诉他们,尽情地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给后来的客人们讲好我们息壤界自己的故事。”老根和一众村民闻言,再次激动地跪倒在地。他们看着叶玄轩的背影,眼中的感激已经化作最虔诚的信仰烙印。万三千等人不敢再多做停留。他们带着那颗被叶玄轩当做样品的土豆,恭恭敬敬地退入了空间裂缝之中。一场席卷诸天的商业风暴即将拉开序幕。叶玄轩则重新坐回了村口那块大石头上。他怀里的雪球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正抱着一颗小小的金色土豆啃得不亦乐乎。他看着远处那片金色的田野,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奔跑欢笑、脸上洋溢着新生喜悦的村民。他的脸上露出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种地,好像确实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三天后。息壤界之外那片原本死寂的虚空之中。万界商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凭空建立起一座由无数星辰碎片与法则晶石构成的巨大无朋的临时交易所。万三千坐镇中央。他拿着那颗金色的土豆,利用商行独有的、覆盖诸天的“万界宝光术”,将它的影像与其中蕴含的那股磅礴生命道韵,投射到了每一个与这方宇宙有所连接的异世界裂缝之中。同时,他也公布了那条匪夷所思的交易规则。一时间,诸天震动。无数强大的神念从那些深邃的裂缝中投射而来。“希望?用故事交换?这方宇宙的生灵是疯了吗?”“哼,装神弄鬼,待本座前去捏碎那颗所谓的‘希望’,看他还有什么故事可讲。”“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本皇的收藏品里还从未有过如此有趣的玩意儿。”质疑、嘲讽、好奇、贪婪。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虚空中交织。终于,第一个吃螃蟹的来了。一道漆黑的、散发着滔天熵增与寂灭气息的裂缝猛然扩大。一艘由亿万骸骨与怨魂铸就的巨大无比的白骨神舟,从中缓缓驶出。神舟的船头站着一名身穿黑色帝袍、面容俊美到妖异的青年。他的眉心有一个不断旋转、好似黑洞般的熵之印记。“天熵神朝,三皇子,熵无厌。” “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l¨u,o,l-a¢x¢s-w,.?c*o?m*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m·a!l,i′x\s~w!.?c?o~m?”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奉父皇之命,前来取‘希望’。”妖异青年的声音冰冷而傲慢,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万三千,仿佛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万三千顶着那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崩溃的压力,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容。“欢迎三皇子殿下。”“按照规矩,请您先讲一个故事。”“故事?”熵无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皇子的故事就是,本皇子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至于价钱。”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万三千轻轻一点。“你的命,够吗?”一道灰色的、充满了终结与毁灭之力的熵增死光瞬间射出。然而,那道足以湮灭一方小世界的死光,在距离万三千还有三尺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熵无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不知何时,那个种土豆的白衣男人已经出现在了万三千的身前。“你的故事很没新意。”叶玄轩看着他摇了摇头。“霸道总裁抢东西的戏码,我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腻了。”“换一个吧。”熵无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强大的气息。他就像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夫。可就是这个农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必杀的一击。“你到底是谁?”熵无厌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我?”叶玄轩笑了。“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农民。”“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讲,那我就只好自己来取了。”他说着,也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熵无厌遥遥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也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熵无厌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前斗转星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熵神朝三皇子。他回到了自己最弱小、最卑微、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童年。他看到自己被无数的兄弟姐妹踩在脚下肆意凌辱。他看到自己的母妃为了保护自己,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亲手打入了无间熵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看到自己为了活下去,亲手杀死了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侍女,将她的神魂献祭给了熵之古魔,换取了最初的力量。一幕幕,一桩桩。所有他深埋心底、用无尽杀戮与冰冷来掩盖的最痛苦的记忆、最悔恨的故事,都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的眉心飞向了那个男人的指尖。“不!”熵无厌发出了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自己最宝贵最私密的东西被人生生地剥离了出去。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痛苦一万倍。当一切结束时,他浑身瘫软地跪倒在白骨神舟之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叶玄轩则收回了手指。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灰色的、充满了悲伤与悔恨的记忆流光。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故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古冰封般的森寒。他抬起头,目光穿透无尽虚空,看向了那道漆黑的、通往天熵神朝的裂缝。他从熵无厌的故事里看到了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画面。那是熵无厌的父皇,那位天熵神帝,在一场祭祀上的场景。而他祭祀的对象不是什么熵之古魔。而是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漆黑的、布满了无数猩红眼睛的手臂。那只手臂正从一道比天熵神朝的宇宙裂缝还要巨大、还要深邃的黑暗裂隙中缓缓伸出。叶玄轩认得那只手臂。在他前世被姜洛璃背叛、推入深渊的那一刻,他在深渊的尽头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不是归零者。那是比归零者更加古老、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真正的来自宇宙之外的狩猎者。原来,所谓的诸天裂缝,所谓的饕餮盛宴,都只是那只手臂的主人为了方便自己进食而提前布置好的餐桌。而所有的宇宙,都只是他餐盘里的一道菜。叶玄轩沉默了。他将那颗金色的土豆轻轻地抛给了已经失魂落魄的熵无厌。“你的故事很不错。”“这个是你应得的。”“回去告诉你父皇。”“就说,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熵无厌逃了。连滚带爬。那艘由亿万骸骨铸就的白骨神舟,仿佛一条见了猫的耗子,仓皇地钻回了那道漆黑的裂缝。裂缝也随之仓惶地闭合。只留下叶玄轩那句平淡却又重若整个宇宙的话,在死寂的虚空中缓缓回荡。“他等的那道主菜,我,叶玄轩,接了。”万界商行交易所前,万籁俱寂。所有通过各种渠道窥探着这里的宇宙神魔,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一个种土豆的,怎么敢对那位禁忌的天熵神帝下战书。那是一个以吞噬宇宙为乐的疯狂文明。那是一个背后站着更加不可名状之恐怖的代言人。这个男人,他疯了吗?然而,叶玄轩没有理会那些或惊恐、或错愕、或幸灾乐祸的神念。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万三千温和地笑了笑。“开门做生意,总会遇到几个不讲理的客人。”“习惯就好。”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金色的土豆。他将土豆塞到了万三千的手里。“压压惊。”做完这一切,他便准备转身返回息壤界。他还有一亩地没犁完。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充满了智慧与沧桑的意念轻轻地飘了过来。“这位道友。”“不知老婆子的故事,可否换你一粒希望?”叶玄轩的脚步顿住了。他看到一艘由月光编织而成的小小叶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停靠在了交易所的边缘。船头站着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妪。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的思念构成。她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是由思念构成的小小光之生灵。他们是思念一族。一个在无数个轮回之前就已经舍弃了肉身,以纯粹的精神形态遨游于宇宙之间的古老文明。万三千看到这位老妪,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客户。是那种连天熵神帝都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古老存在。叶玄轩看着她。“请讲。”老妪笑了。她的笑容好比春风,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痕。她没有讲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也没有讲什么毁天灭地的战争。她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她等了一个人。等了三千个纪元。从宇宙的黎明,等到星辰的黄昏。从万物的新生,等到法则的腐朽。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忘记了他的样貌。她只记得,当年在那棵最初的智慧古树下,那个人对她说:“等我回来。”“我带你去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星雨。”故事讲完了。很短。很平淡。平淡到让周围那些窥探的神魔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然而,叶玄轩却听懂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