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满脸讥讽:“打小儿这小崽子就不老实,猎了狐狸兔子,一点都不给老家送来,白养他十三年。?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
爷爷发挥一家之主威严,支持道:“老二媳妇,你去老三家里把皮子弄回来,让我们卖。”
小的们缩在一旁,不敢说话,大伯大伯母神色晦暗。
小西叔始终一言不发。
王长乐成了共同目标,一家人似乎又团结了。
二伯母扭着臃肿身子出门,走了一刻钟到姑姑王永莲家院子,见院门是打开的,雄赳赳气昂昂,叉着腰进屋,见小崽子王长乐在屋里呢,刚要破口大骂吐出不干不净的东西,结果愣住了。
天呐,这桌子上摆的是什么啊?猪肉,白菜,香菇,兔肉,馅儿饼,米饭团子,二伯母傻眼了。
没错啊,是老三和大姐家,可是,他们凭什么吃的这么好?哪怕是村里最富的老胡家也不敢这么吃啊!
老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天天稀粥咸菜,你们在这儿大鱼大肉,吃香喝辣?到底谁被赶出去分家了啊!
就连她从前最讨厌的赔钱货小倩一手一个米饭团子,吃的满嘴流油,满屋飘着肉香,巨大的刺激让二伯母一阵晕眩,刺的她眼睛生疼,一时间抬起手指说不出话来。
姑姑和父亲连忙站起身,让出椅子给二伯母。
“长水娘。”
“二嫂,你咋来了”
“好啊!”二伯母尖着嗓子嚷道,“老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们倒在这儿吃香喝辣!”手指哆嗦着指向饭桌,“这些好东西都是从哪儿偷来的?”
小倩吓得手里的饭团子掉在桌上,姑姑连忙起身:“长水娘,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二伯母一把拿过米饭团子,装作气呼呼的样子塞怀里,“老三!你还有没有良心?爹娘在家喝稀粥,你们...”
母亲冷冷打断:“良心,我们分家时可是净身出户的。”
说着把一块兔肉夹进小勇碗里,“这些吃食都是长乐打猎换的,和老家没有任何关系”
一边给小倩小勇夹肉,一边佯怒道:
“小倩,你怎么回事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吃肉也能吃饱,别总挑菜叶子吃。\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小倩人精人精的,顿时附和母亲:“娘,我知道了,以后我只吃肉,不吃菜了,娘,你也吃。”
“乖。”母亲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
二伯母要被母慈女孝给气晕过去了,明摆着演给她看呢,可一桌子肉放面前,肚子不争气咕咕叫,强忍着怒气坐下捡起姑姑的碗就开炫,吃完再说正事儿,王长乐翻了个白眼儿,想吃饭?美的你,不要脸的东西,一口都别想吃!叫上铁蛋把菜盘子都倒小倩小勇碗里,撤了去灶房,不给二伯母留一个菜叶子。
二伯母恨恨地瞪了一眼,被王长乐瞪了回去,跟谁俩呢,要不是封建社会不能对长辈动手,非得给你一脚踢出去不可。
二伯母这个后悔啊,早知道把自家男人和长水带过来,把王长乐家的好东西全给吃了。
(王长水是二伯二伯母儿子,今年七岁)
气饱了,说正事儿,趾高气昂。
“老三,老三媳妇,听说长乐进山打猎了?”
母亲没搭理,让你进屋坐着得了,少在这儿摆嫂子威风。
父亲应了声。
二伯母笑了,又道:“我这次来呢,通知你们,以后长乐猎到的皮子分老家一半,对了,红尾巴狐狸皮呢,我先拿走。”
父亲讶然,姑姑拉下脸,母亲被逗乐了。
“凭啥?”
“就凭王长乐坏了他二伯读书人名声,今个儿集市上又坏了他二伯好事儿,爹娘让赔偿一半皮子弥补他二伯读书人名声,老三,你就答应了吧。”
二伯母搬出爷爷奶奶来压父亲。
父亲刚要开口,母亲猛地一拍桌子:“余翠花,你给我滚!”
余翠花是二伯母大名,多少年没人叫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
“你...你敢让我滚?”
“长乐进山一次要了他半条命,皮子猎物是他用猎物换来的,你们想要皮子就自己去猎,我儿子的皮,一根毛都不给!”
母亲眼眶通红,怒气冲天,老家人怎么说长乐,怎么骂长乐,又或者占她和父亲什么便宜,混些吃食,她都可以忍着,就是不能欺负长乐,占长乐便宜。`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昨天大儿子从山里出来,浑身湿透,嘴唇冻得青紫,脚都没知觉了才猎来的皮子,老家一张嘴就想要一半,想屁吃!
别说一半,一个毛都不给!
为母则刚,向来温柔的母亲第一次发火,小倩小勇看呆了,娘好厉害,小勇大眼睛眨巴眨巴。
屋里吵起来,母亲还发了火,王长乐回到屋里,气氛剑拔弩张。
“二嫂,长乐猎来的皮子不可能分给老家,你回吧。”父亲沉声道。
王长乐冷笑一声,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他猎来的皮子上了,肯定是二伯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恶心。
“二伯母别忘了,是你强烈要求分家,两家不相干,皮子不可能给你,可以回了。”
“王长乐,你!”二伯母气急。
“米饭团子留下。”
二伯母再横也不敢以一敌七,丢下刚刚藏起来的米饭团子,扭着发福身子走了,骂骂咧咧说要让爷爷奶奶亲自来,父亲脸色骤变,姑姑和母亲也有点慌,小倩听到奶奶要来,吓的缩进母亲怀里掉眼泪儿。
爷爷奶奶最不待见她,从前在老家,没个好脸,三天骂九顿,赔钱货,给人养的女娃子怎么难听怎么骂。
“坏了。”姑姑担忧,爷爷奶奶不帮理只帮亲,而现在老二是他们的亲,老三一家是敌,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没事,姑姑,我有办法。”王长乐淡淡一笑,让父亲快去请村正,又让铁蛋去喊周围的邻居们。
没过多久,爷爷奶奶拄着拐棍来了,也不知拐棍有什么用,天黑着呢,走的比二伯母还快还利索。
仨人跟上战场打仗似的,搁院子里嚎叫。
“老三,王长乐!把狐狸皮子拿来。”
王长乐装作没听见,等父亲和村正一起来,才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东西,然后出门。
村正一脸凝重,问爷爷奶奶来干嘛,大晚上的别闹腾,这会儿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靠过来,指指点点。
爷爷奶奶还想多逼逼,胡搅蛮缠,就是要狐狸皮子,王长乐首接亮出分家文书。
“村正伯伯,分家文书上面是不是写了从此两清,两家互不相关?”
曹村正点了点头,让两个老登赶紧回去吧,别说狐狸皮子,一根毛都可以不给你。
“各位叔叔婶婶,伯伯伯母,爷爷奶奶非要来问我家要狐狸皮子,你们说应该给吗?”
“给个屁!”
“老王,赶紧回家吧,别在这丢脸了,你也不嫌害臊!”
爷爷奶奶脸皮再厚也臊得慌,周围这么多乡亲看着呢,都分家了,还来要东西,不害臊,萌生退意,但是二伯母在一旁挑唆着,两人又逼逼赖赖。
此举正中王长乐下怀,见乡亲们都站在自己家这边,进了屋里,手起刀落,一番操作下,捂着鼻子出来,啪嗒一下,把一块骚不啦唧的东西扔到爷爷奶奶面前。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王长乐扯着嗓子喊:“请乡亲们做个见证,老王家无情,偏要狐狸皮子,我爹和我娘心善,给了他们狐狸肉呢。”
爷爷奶奶气冒烟了,这他么是肉吗,骚不啦唧的,闻着跟大夏天的死老鼠腐烂了三个月一样,还有股尿骚混合腐烂的鱼内脏的臭味儿,隔着老远都熏死个人,你把这叫做肉?这玩意狗都咽不下去!
曹村正可不管这么多,在他看来,老王家忒不像话了,但是王长乐家很够意思,分了家还给一块肉,没得说!
当即冷了脸,冷声让老王家的三人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闹腾。
村正说话还是有用的,爷爷奶奶二伯母气的往回走,王长乐好言提醒:“爷爷奶奶,别忘了肉啊,快拿上。”
三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周围乡亲们还在七嘴八舌帮腔,一番好意,赶紧拿上吧,你们自己要的,可不能扔了糟蹋肉腥儿啊。
爷爷奶奶没办法,被王长乐逼得硬吃这恶心亏,但自己可受不了这臭味儿,让老二媳妇去拿肉,二伯母强忍着恶心,捂着鼻子伸手去够,还是没忍住,干呕了出来,差点晕倒在地,将那臭肉包上跟紧前面走远的两人,走路颤颤悠悠的,快被熏得迷糊了。
村正招呼着众人散了。
“长乐哥,你给外公外婆什么肉了?”铁蛋问出家人们心声。
“我把狐狸肛门肉给他们了。”
“长乐,就这么轻易给老家了?”
母亲不乐意,一想到大儿子辛辛苦苦猎来的猎物肉要被老家抢了去,她就为大儿子心疼,凭啥啊,分家了还来占便宜,倚老卖老,真真是不要脸。
“娘,咱大芒山得雪狐肉臊,煮上西五个时辰都去不掉臊味儿,而且难吃,嚼起来和破棉花似的,老猎户常说‘狐狸腥不腥,七分在肛,三分在爪’,尤其是肛门那块儿的肉,腥臊味特别重,我还在里面加了腐烂的鱼内脏,还带着点死老鼠的腐臭味,闻一下能让人天灵盖发麻,眼睛辣得首流泪,吃一口半个月都难受,爷爷奶奶想占便宜,这便宜看他们的牙口怎么下嘴,晚上做梦都做不好!”
听完解释,全家人乐了,还是长乐有办法,有招儿治爷爷奶奶,母亲撇了撇嘴,换了自己,肛门肉宁可喂狗,一块肉都不给,喝西北风去吧!
姑姑摇了摇头,虽说是自己亲爹娘,分了家还如此强要长乐的东西,说什么都不可能偏帮老家。
一家人上炕睡觉。
晚饭丰盛,还挫了二伯母和爷爷奶奶锐气,小倩小勇睡不着,黑灯瞎火的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