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的摊位本就一个挨着一个，是以苏青过来和老李挤一挤，实际上离自己原先的摊位也并不远。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那两人的交谈声并不算小，距离又近，她听得一清二楚。

从两人的交谈声中，苏青得知他们一人是临市第三医院的医生，一人是隔壁市人民医院的医生。

今天正好两人都轮到休息，所以许久没见过的老同学便相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医生这职业，有多年工作经验、有职称的资深医生还好。

像他们这种三十出头还没评上什么高级职称、工作经验又不足的住院医，那真是忙的不知今夕是何年，是个人就能使唤一下。

所以朋友相聚时，全程都是大吐苦水。这个说自己开错医嘱被护士长训的跟狗一样，那边说自己去会诊，去一次被嫌弃一次，满是哀嚎之声。

引起苏青注意的自然不是他们的诉苦，而是那个隔壁市人民医院医生口中的八卦。

不要觉得医生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就得跟天上的神仙一样无欲无求，实际上枯燥乏味、重复性极强的工作中，八卦绝对是医生护士们眼中的一剂兴奋剂。?x,k￠s·w~x¨.`c~o!m￠

什么那个科的护士和某个主任有一腿，什么某个帅气病人冶游史极为丰富，一件件一桩桩说的有板有眼的，很快就能在医院里传开。

苏青对于谁和谁有一腿并不关心，引起她注意的是那位医生口中一桩奇怪的事件。

“诶，我和你说，我们医院最近有一桩怪事。”戴成满脸神秘，瞬间引起曹向南的兴趣来。

“说说，啥怪事？我先声明啊，你别搞那种自己瞎编的鬼故事来骗我，不然我这砂锅大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他这可不是胡咧咧，主要是戴成这小子有先例。以前一起实习上夜班的时候，这小子就喜欢编一些子虚乌有的鬼故事来吓小护士。

戴成摸了摸鼻子，提起手中的啤酒灌了一大口，“怎么还翻旧账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这次要说的，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们医院的事。”

戴成是名外科医生，上手术台是家常便饭，而在手术之中，素来有说八卦的习惯，他今天要说的怪事便是从手术台上听来的。

他拿起一把羊肉串咬下一大口，满嘴油光的说：“我们医院最近总是死人。”

曹向南眼皮都没抬一下，剥开蒜皮往嘴里扔了一颗，就着肉一起嚼，“你这不是废话嘛，快进快进。*l_a~n!l^a?n,g?u*o`j′i^.?c~o-m+”

哪个医院要是不死人才奇怪，每天ICU里的重症病人稍不留神就得嘎，更别提那些收进医院保守治疗的老人，每天自然死亡的也不在少数。

戴成瞥了他一眼，“到底还要不要听？”

“嘿嘿，我这不是性子急嘛，你说你说。”

“我们医院最近总是死人，不是正常的那种死亡，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不符合常理的规律性死亡。”

曹向南一下来了兴趣，停下手上剥蒜的动作，“有人投毒？”

戴成摇摇头，又喝了口啤酒，“不是投毒，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人给刚出生的婴儿投毒吧，多丧良心。”

“刚出生的婴儿？”曹向南眉头皱起，“你的意思是说有不止一个婴儿死亡？找到原因没有？”

“没，送去尸检得到的结论是一切正常，就是孩子身体弱没熬过来。”

“这也有可能啊，死了多少个婴儿？”

听见这个问题的戴成没有说话，又灌了口酒，才幽幽说道：“二十三个。”

“卧槽！”曹向南两眼一瞪，一声国骂脱口而出。

二十三个婴儿死亡，这是什么概念，这得上报大型一级医疗事故等卫生局过来调查了吧。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追问道：“多长时间？”

很多事情如果再加上一个时间，把时间拉长之后，触目惊心的数字也就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曹向南怕是自己片面，没准这是最近一两年或者三西年的数据呢。

虽然同样不是个小数字，但均摊下来，每月一到两个死亡的婴儿的确是有可能的。

现在医学发达之后，许多本会自然流产的孩子被强行保胎生下，身体弱自然死去也很正常。

“两个月。”吐出这三个字之后，戴成又狠狠灌了口酒。

能选择医生这个职业的，除去那些为了就业前景之类盲从的人之外，多数还是有着一颗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医者仁心。

哪怕在一年又一年的考核、工作中被磨平了棱角，但他们仍旧有人不忘初心。

一开始戴成也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思去听这件事的，但在知道这惨烈的数字之后也不由心惊。

曹向南身躯一震，两个月二十三个婴儿死亡，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每隔两天左右就会有一名婴儿死亡，在医疗如此发达的如今，这个数字堪称恐怖。

“没报警吗？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自从实行计划生育的国策之后，大多数90后都是家里的独苗苗，他们结婚生子的下一代更是独苗的独苗，一家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所以绝不会出现以前那种因为性别而被家人掐死、淹死的事情，更何况还有法医能够出具尸检报告，死亡原因一目了然。

就连早产儿都能放在保温箱里慢慢照顾，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婴儿死亡。

“不报警，你以为那些孩子家属能放过我们医院和医生？”

戴成满脸苦涩，拿起一串韭菜一口撸下塞进嘴巴里不停咀嚼，含糊不清的说：“我们医院门口现在每天还有几十个家属在讨说法，医生上下班都得从小门偷着进出。”

医疗过程之中，医生、护士和医院向来不是强势的一方。

有时候哪怕正常治疗，病人自己原因导致意外死亡，都得由医院出一份人道主义赔偿费，更何况是这种大规模的婴儿死亡事件。

“诶，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医院风水不好？”

同为医疗工作者的曹向南能理解他的心酸，他也经历过不少次无理取闹的医闹事件。

被病人家属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被骂的跟孙子一样也只能攥紧拳头咬着牙当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