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话总是没人相信。-d^a¢n!g`k_a′n~s-h\u^.`c¢o?m`
季景礼微笑的表情不变,只是多了几分压迫感。“路同学,没必要说谎。”“我清楚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的东西,想走捷径,攀高枝,做着一步登天的梦,却没考虑过自已的身份。”接近他们的人有几个是单纯的呢?金钱和权势是最动人的诱饵,路玥再怎么演戏,他也不相信对方做牛做马只为了那点少得可怜的薪资。路玥也不高兴了。她拧起眉,像是被羞辱后准备发怒。季景礼注视着这一幕,隐秘的兴奋感让他心跳的速度都变快了些。他就是在故意挑动路玥的情绪。人只有在情绪上头时,说的话才最真实。来吧,展示出愤怒的一面,丑恶的一面,不要再顶着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露出闪闪发亮的眼神。这让他觉得不适。很碍眼。出乎意料的,路玥没有生气,而是露出兴奋的笑容:“终于有人懂我了!”季景礼放下咖啡杯的动作一顿。路玥点起手指:“我不仅想一步登天,我还想不劳而获,还想好吃懒做,还想一夜暴富。+j.i_n?w-a!n`c~h/i+j/i?.^c?o!m!”做梦嘛,不寒碜。梦想太多了,说都说不完。能看透她的本质,这季景礼是个人物!季景礼的笑容终于消失。他不笑时眉目疏淡,依旧是俊雅的样貌,但却让和他对视的人生出极大的心理压力。“路同学,插科打诨也是没用的。”“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窗外的风都静下来,咖啡杯底磕在桌面,发出一声冰冷的脆响。路玥能察觉季景礼的怒意。她的第六感在疯狂向她预警,气氛凝滞得她能清晰听见自已的心跳鼓动声。但她毫不避让地对上季景礼的视线,问道:“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季景礼不语。“我进入学院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寻求向上的阶梯,不浪费我过去十几年的努力。”“我就是想要钱,想要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人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自已的欲望?”“直面欲望,一点都不可耻。”路玥一直不能理解,古早贵族学院文中,这种对贫穷根深蒂固的歧视究竟从何而来。+w,e′i`q,u?x,s¨._n¢e?t+金钱并不是人出生能选择的东西。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因为穷,而放弃争取更好生活的权力吗?凭什么?她能达成目的,那就是她的本事。她是如此坦诚,甚至将野心赤裸裸地说出来。阳光恰到好处地映着路玥的眼眸,那是全然明亮的光。季景礼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已阴暗黏腻的心思被这光照亮,无处遁形。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他看不起的人,却能做到坦率面对欲望,一心追求自已的欲望。反而是他。却一直活在虚伪的假面中,连坦诚自已的爱好都做不到。难怪他会讨厌路玥的眼神,因为那是他一直拥有不了的东西。如此纯粹。如此坚定。 气氛沉寂下来。嘴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见季景礼一直不说话,路玥开始心虚了。她难得说点实话,但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季黑心。要是这家伙恼羞成怒,她保准活不过三章就被人埋了,土上还得浇点尿肥。现在滑跪还来得及吗?好半晌,令人窒息的沉默才被打破。季景礼像是逐渐苏醒的雕像,从眉梢开始一点点出现了表情,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深邃,原本公式化微笑弧度的唇角上扬。“有意思。”他竟然笑起来。他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路同学,你要来学生会吗?”如此突兀的邀请,让路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学生会?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原著里描写的学生会内容。和普通大学没什么用处的学生会不同。圣玛丽学院的学生会虽然是学生组织,但拥有极大的实权与自主权,有独立的资金渠道和业务,积极参与社会项目。进入学生会,是履历上光辉灿烂的一笔。即使是在圣玛丽学院这样群英荟萃的地方,也只有1%的人有资格进入学生会。一众学生挤破头都想进去。但——路玥不解:“学生会不是一般不要特招生吗?”她记得很清楚。季景礼轻描淡写道:“在我这里总有特例。”哦,差点忘记这家伙是权限怪了。路玥思考起来。她不知道季景礼是否在生气,这个邀请是否也是要搞她的一环,便没立刻回答。季景礼也不着急。他用上了近乎诱哄的语调,眉眼间笑意温柔,仿佛是真的在替人担心。“你最近在忙着准备月考吧?”“只要进入学生会,就有额外加分。哪怕月考成绩不佳,你依然可以拿最高档的奖学金。”他最擅长揣摩人心,自然知道路玥在意月考的原因。这句话真的让路玥动心了。她聪明吗?聪明。但中途辍学,又不断兼职连轴转,复杂的社会经历早就让她心生杂念,钻研学习的能力大不如前。她准备月考的底气,都来自原主的记忆。但现在能用记忆,以后呢?而现在。季景礼将轻松达成目标的捷径摆在她面前。加入学生会,就不用担心月考,不用担心奖学金,不用担心那份医药费。路玥唇瓣动了动。季景礼看出她的动摇,笑意愈深。这么有趣的人,当然是放在身边更好。只要答应了,路玥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就得受他的掌控。那是和纯粹金钱关系不同的,更进一步的控制。路玥摇头:“算了。”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