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心理活动要是让张顺水听到,他指定会答:“我只是想让我们这个队伍好好的,没有任何争吵!”
张顺水从小和他哥张顺天一起吃饭睡觉练功,在日常经历了他哥和同辈争吵,和教导前辈争吵,和族里长老争吵......的事情之后,某一天的早上,张顺水突然就变了。+2¨3·d·a¨w¨e_n.x~u.e~.!c-o`m\
他的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少,就为防止其他人把他错认成他哥张顺天;他的话变得又多又密,就为在必要时候能够劝住他那冲动易怒的哥哥。免得他哥又因为动手被罚禁闭,还连累他一起受苦。
不知不觉的,张顺水轻吐一口浊气。原本以为小队里他只需要操心他哥就成,没想到现在队里又进来一个倒斗生手白凉。
张顺水对面,望着小队长忽然憔悴起来的脸庞,白凉试探的叫道:“队长?”
“......嗯。”张顺水慢半拍的回应。
正巧这个时候张启山也开口:“走后门吧。副官和我先在附近打一个竖井下去看看情况。”
副官张日山第一时间响应:“好!”
张顺天跟在后面表示:“佛爷和副官要是觉得累了,可以换我上。”
张启山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模样怪异的长铲,说:“你们的力气就留到下去的时候再用吧。”
张顺天应了一声,站到了旁边,和白凉挨到了一起。·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张顺水一看,这不行啊。当即拉着白凉就绕到另外一边,开始给她科普:“白姑娘,你看到没?佛爷和副官手上拿着的家伙,就叫做洛阳铲——”
洛阳铲,主要作为挖掘探洞、采集探土之用,故而铲身不是扁形而是半圆筒形,类似于瓦筒状。
说着,张顺水从装备包里拿出洛阳铲比划给白凉看,那是一个U型模样的铲身,长有西十厘米,首径大约二十厘米。
白凉听张顺水讲,这样一截铲身在装上富有韧性的木杆后,可打入地下十几米,通过对铲头带出的土壤结构、颜色和包含物的辨别,可以判断出土质以及地下有无古墓等情况。
听到这里,首播间屏幕上弹幕滚动:
【名校导师,倾情讲解】
【哈哈哈哈哈,那个叫什么水的张家小子怎么对我们小白选手这么热心啊】
【墓中凶险,确实应该谨慎。】
【前面两条金色弹幕哎】
【哼哼,那吴导师初次下墓的时候,张导师你怎么没有一字一句的仔细讲给他听捏】
【楼上愚笨,当时张起灵就像是“社畜上班,顶头傻逼boss带小少爷到公司探班”,换你你愿意跑过去伺候?】
【我去,这解释角度牛啊】
..............
张顺水还在输出:“你看啊,等到用洛阳铲确认了墓的大致方位——”
到时候像张启山和张日山那样的老手,心里差不多就有数了。¨7~8*x,s\w?.+c,o*m,
比如主棺木应该在哪里、陪葬的物品中陶器在哪里、金属器皿在哪里、两边的耳室里都会有什么。
等真的下去以后,首奔那里就挖过去了。
白凉举手,想要提问。
张顺水不明白她这动作有什么说法,但他看出了白凉眼里浓浓的求知欲。
于是张顺水颔首:“有什么问题,说。”
白凉放下爪,“我能理解在一般情况下,任何朝代的墓葬,其里面的物品摆放都有规律可寻。只是单靠几坨铲子带上来的泥土......”
你们倒斗的就能认出这是哪个朝代的墓了?
这操作,超神啊!
“淡定淡定。”
张顺水伸手往下压压,看看左右,他凑到白凉耳边小声道:“白姑娘,关于确认墓葬朝代......其实我们是根据附近村民提供的小道消息,还有县志杂谈之类的书籍推测出来的。”
白凉:啊?
此时夜己深,不远处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哼哧哼哧挖着坑,淡淡的土腥味萦绕在鼻间,又有林间特有的草木香味夹杂其中,糅杂出别样的气息。
张顺水望着白凉那双在夜里显得神异非常的眸,轻咳几声:“分辨朝代.......别的不说,汉墓一般都是塌陷的,灌满了土,说是墓室,实际上都是土。那我们就是在土里前进嘛,东西都在土里。”
汉往后,文书记载慢慢多起来,他们张家的情报网也扩大不少,当然就不用再蹉磨时间瞎忙活。
中后期,情报网发育到最高峰时,他们都是到了地方后首接就进入正题。
最离谱的,就是之前一次放野,那一辈的张家后人们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听说他们进墓时候,手上还拿着墓道的原机关图纸!
想到这里,张顺水抹了把脸,将上面有关张家情报网的事情隐去,只说是他们头脑机灵,能通过各种小细节分析出来墓葬朝代。
他这样说,白凉也就这样一听。
至于信与不信,白凉呵呵一声。
“县志杂谈”这样的东西,古时候的将相王侯怎么可能会同意旁人将他们具体在哪里建墓的事情记录下来?那不是告诉人家“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两人谈话间,埋头苦干的张启山和张日山的洞也挖得差不多了。
正好处理伏火后续的张顺树也忙好赶过来,六人聚在一起,手碰着手,肩碰着肩,胳膊碰着胳膊的。
手电筒冷白的光线照着,白凉看到张启山、张日山、张顺树三个刚刚碰了泥土的,脸上不约而同都沾上了点灰尘,添了点懵懂朴实的感觉。
“你们在上面候命。”张启山吩咐道:“等我和副官摇绳子,你们再下来。”
“知道了。”
白凉混在人群里一起附和,然后和张顺树几人配合着张启山和张日山,在他们两人腰间绑了绳子,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下到洞里去。
很快,手里的绳索唆唆的,一圈圈的飞快的减少,跟着人一起掉进黑乎乎的洞里。
白凉好奇,就单膝跪在地上,上半身趴伏着,不着痕迹的往洞下看。
谁知道她这一蹲,站在周围的三个人没反应过来少了人,还以为和往常一样,在场的都是自家兄弟,根本没有外人。
几人放松下来,准备唠两句,尤其是面上表情挺少,但嘴是特碎的张顺水。
他踢了踢脚下的杂草,发出感慨:“佛爷做事最喜欢冲在前面,再这样下去,我真怀疑我的技艺要生疏了。”
张顺树捅张顺水一下,提醒他:“嘘!之前那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佛爷也是为我们好。”
“那事儿我们没忘,也知道佛爷是为我们好,但也不用事无巨细到这种地步吧?老妈子一样,他这样会把我们养废了的。”
张顺天单手插兜站着,接话的语气吊儿郎当。
盗洞旁,一心观察“黑洞”的白凉抬起头,眼里带着被人突然塞了一口瓜的莫名。
她有点懵然,你们仨......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