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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中文 > 北洋醉城隍 > 第164章 叛徒出手,内部崩裂

第164章 叛徒出手,内部崩裂

陆醉川踩着青石板往据点走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粗布衣领。,3/3.k?a¨n~s_h,u¨.\c`o-m_

地宫入口那两具尸体的脸总在他眼前晃——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上个月还帮他往酒楼抬过两坛女儿红,如今后颈插着半枚锈铁钉,黑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把靛青的帮服染得像团烂泥。

"哥。"小九的盲杖轻轻碰了碰他的鞋尖,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赵爷的烟杆味不对。"

陆醉川这才注意到,据点院门口飘来的旱烟味里混着股焦糊气。

平时赵霸天抽的是云南晒烟,烟丝里总要撒把桂花,甜津津的能飘半条街。

可现在这味道......他眯起眼,看见院墙上探出半截青竹烟杆,杆头的铜烟锅红得像要烧穿夜色。

推开木门的刹那,争执声劈头盖脸砸过来。

"赵爷,上回劫军火咱折了三兄弟!"说话的是三堂的刘老二,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前儿您说地宫能破黑冥尊的阵,结果呢?咱兄弟守在入口当活靶子!"

"放你娘的屁!"赵霸天的铜烟锅"当"地磕在八仙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来,"那地宫机关是陆兄弟探的,咱守入口是为了给大部队断后!"他转头看见陆醉川,眼里的红血丝突然软了软,"醉川,你跟他们说......"

"赵爷。"李虎从人群后挤出来,灰布短打洗得发白,却比旁人多系了条黑布腰带,"不是兄弟们不服您。′2*c′y/x~s\w/.?o`r*g_可上回您说沈先生的符咒能挡阴兵,结果那鬼火照样烧了咱半条街的场子。"

他摸出块帕子擦手,帕子角绣着金线云纹,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再者说......"

他扫了眼沈墨寒染血的袖口,"咱们是混江湖的,跟着个女先生和个跑堂的,算怎么回事?"

陆醉川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李虎这话说得巧妙——前半句挑动帮众对伤亡的怨气,后半句把矛盾引向"外来者",把他和沈墨寒、小九架在火上烤。

他余光瞥见沈墨寒的指尖在桃木剑柄上敲了两下,那是他们约好的"有问题"暗号。

"都闭嘴!"赵霸天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条长凳,"醉川是我磕头拜的把兄弟,沈先生是咱花大价钱请的先生!李虎,你平时最能说体己话,今儿怎么净挑刺儿?"

李虎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疤都皱起来:"赵爷,兄弟就是怕您被人当枪使。"

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昨儿我在西市茶棚听人说......"

"轰——!"

爆炸声像惊雷劈开夜色。

据点后墙腾起半人高的火舌,碎砖瓦片噼里啪啦砸下来,正砸在李虎脚边。

陆醉川本能地把小九拽到身后,看见沈墨寒的桃木剑已经出鞘,剑尖凝着层青白雾气——那是阴阳术发动的前兆。·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防御阵破了!"守后墙的帮众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沾着黑灰,"那炸药埋在青石板底下,咱们压根没查着!"

赵霸天抄起门后的九环刀,刀鞘砸在地上哐当作响:"都别乱!二狗子带弟兄去救火,三魁子守前门——"

"赵爷且慢!"李虎突然拔高了声音,"这炸药埋得巧啊,正好在咱们藏火药的库房边上。"

他盯着赵霸天,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上回运火药是您亲自点的数,库房钥匙也在您腰上挂着。要不是有人通敌,谁能摸清楚咱们的布防?"

"你放屁!"赵霸天的刀鞘差点砸在李虎脑门上,"老子当青帮老大十年,哪回不是把弟兄们的命看得比自己重?"

"可上回劫军火,您非说要听陆跑堂的主意。"李虎退后半步,后背抵着门框,"前儿地宫探路,您又听那盲女的。赵爷,您是信兄弟,还是信几个外人?"

人群里起了骚动。

几个新入帮的小年轻交头接耳,老帮众却握紧了手里的家伙——他们跟着赵霸天从码头扛货开始混,知道这老梆子虽粗,但护短护得狠。

陆醉川突然笑了,笑得酒葫芦在腰间晃出声响。

他摸出块半干的血帕子,是方才在地宫入口擦手用的:"李虎,你后颈的朱砂印子,是黑冥尊的人给的吧?"

李虎的脸唰地白了。

"地宫入口那俩兄弟,后颈都插着锈铁钉。"陆醉川捏着血帕子走近,酒气混着血腥气散开来,"我闻着铁钉上有股沉香味——黑冥尊的阴兵阵,每回开阵都要烧沉水香。"

他指了指李虎腰间的黑布腰带,"你这腰带,是用阴兵的裹尸布做的吧?我在地宫见过,边角的金线绣的是"冥"字。"

沈墨寒上前一步,手里多了卷黄纸。

她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还有几枚朱红手印:"这是李虎和黑冥尊手下的密信。上回在城隍庙,我用显形符拓了他鞋底的泥——那泥里掺着黑冥尊祭坛的香灰。"

她指尖划过信末的落款,"四月十五,他用青帮的火药换了三箱鸦片;五月初三,他把地宫布防图卖给了黑冥尊......"

"放屁!”

“这是栽赃!"李虎突然扑向沈墨寒,腰间闪过道黑光——是枚刻着骷髅的符咒。

陆醉川正要动手,赵霸天的铜烟杆"当"地砸在李虎手腕上。

老帮主从怀里摸出个铜铃铛,铃铛上缠着红绳,正是前日陆醉川给他的"定魂铃"。

"醉川说这铃铛能镇邪祟,老子还当是哄我。"赵霸天捏着铃铛晃了两下,铃声像根细针扎进李虎眉心。

那黑符咒刚冒起黑烟就灭了,李虎踉跄着栽倒在地,嘴里吐着白沫骂:"你们等着!黑冥尊的阴兵......"

"把他捆了!"赵霸天踹了李虎一脚,转头冲帮众吼,"都傻站着干什么?老子就说咱青帮没软骨头!"

陆醉川摸着空了的酒葫芦,突然觉得喉头干得冒烟。

他看向沈墨寒,她鬓角的碎发沾着血,却冲他微微点头——证据是真的,李虎确实是叛徒。

小九摸索着过来,把温好的酒坛塞给他,用手比划着:"哥,喝。"酒气漫开时,他看见她眼尾的泪痣在跳动,那是判官笔之力运行的征兆。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陆醉川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酒液烧得他眼眶发酸,"但黑冥尊的人快到了。"

他指了指后墙未灭的火光,"方才那爆炸是信号,他们要总攻了。"

话音未落,据点外传来声低沉的咆哮。

像狼嚎,又像古钟轰鸣,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陆醉川握紧城隍印,感觉到印身发烫——那是有大凶之物逼近的征兆。

"布防!"他扯下腰间的酒葫芦砸在地上,碎瓷片溅起酒花,"赵爷带帮众守前门,寒儿布阴阳阵,小九......"

小九的判官笔泛起幽蓝光芒,盲杖点在地上,用手比划着:"他们来了。"

咆哮声越来越近,混着碎砖落地的闷响。

陆醉川望着院外漆黑的夜色,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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