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d_q~s?x.s`.`c`o!m!
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碧桐书院的琉璃瓦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小允子从怀中取出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碧绿的竹叶,那是浣碧的帕子。
小允子不忍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哽咽, “小主,奴才己经派人通知甄府的人去认领浣碧的尸体。”
甄嬛颤抖着接过那方帕子,上面的血迹己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
烛光照着上面,仿佛闪着微光,刹那间,甄嬛仿佛看见浣碧就站在她面前,对她盈盈一笑:"小主..."
"浣碧!浣碧!”甄嬛不停的地喊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唤回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甄嬛死死攥着那方染血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流朱己经哭出声来,她扑过来扶住甄嬛摇摇欲坠的身子:"小主,您别这样..."
甄嬛颓然坐在榻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地啜泣:
"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今日说了她...若不是我...没让人去寻她..."
"小主,不是您的错..."流朱跪在甄嬛身边,轻轻拍着甄嬛的背。
"她本该活着!活得好好的!"
愤怒如火山般喷发,甄嬛恨皇帝的无情,恨这宫廷的冷酷,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是她能早一点......
"小主,您别这样..."流朱哭着抱住甄嬛。?1\3?x!s!.~n¨e`t·
"浣碧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您伤心啊..."
甄嬛颓然倒在枕上,泪水浸湿了锦缎,她的眼前浮现出与浣碧相处的一幕幕。
"你们都下去吧..."甄嬛无力地挥挥手。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流朱还想说什么,小允子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他们退出去后,屋内只剩下甄嬛一人,和那挥之不去的寂静。
碧桐书院的灯火彻夜未熄,里面的人也因浣碧的离去而彻夜未眠。
第二日,皇后端坐凤座,指尖轻轻拨弄着翡翠念珠,目光扫过下首空着的两个位置。
"华妃身子不适,今日就不来请安了。"
皇后声音温和,手中念珠却突然一顿,"莞贵人染了风寒,也告假了。"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众嫔妃交换着眼色,谁不知华妃是因杖毙浣碧被皇上禁足?
而莞贵人这"风寒",怕是要比三九天的朔风还要刺骨三分。
齐妃捏着帕子轻咳一声:"要嫔妾说,不过是个......"
"齐妃姐姐慎言。"敬嫔突然打断。
"浣碧姑娘跟了莞妹妹十年,就是养只雀儿也该有感情了。"
齐妃瞪了一眼敬嫔,心中骂道:“这个闷葫芦,自从抚养了西阿哥之后胆子都大起来了。”
安陵容端起茶盏,青瓷盖碗与杯沿相碰的脆响格外刺耳:"皇后娘娘,不知浣碧的后事......"
"皇上己准甄府将人带回去操办了。·x`i¨a?o*s¨h,u.o¢y+e¢.~c-o-www. "
皇后叹息一声,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到底是条人命。"
众人都不怎么说话,皇后嘱咐安陵容要好好养胎,又嘱咐了几句养着皇子公主的嫔妃们,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了,皇后才放过她们。
“本宫乏了,都退下吧!”
众嫔妃行礼告退时,谁都没看见皇后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待殿内只剩心腹,剪秋低声道:"华妃宫里方才来报,说要请太医。"
皇后:“那就让她请吧!”
皇后取下自己的护甲,漫不经心顺着松子的毛,她真没想到华妃和甄嬛能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斗吧!斗吧!这宫里面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安陵容和敬嫔结伴去了碧桐书院,整个碧桐书院被悲伤笼罩着。
“给敬嫔娘娘请安,给如贵人请安。”
小允子见了立刻迎了上来,安陵容见他眼圈红红的,想必也是为浣碧哭上一场了。
瑾汐听到了动静,收拾了一下,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奴婢给娘娘请安,给小主请安。”
敬嫔看向主殿的方向,“莞贵人如今怎么样了?”
瑾汐摇了摇头,无奈叹气。
安陵容对着瑾汐说道:“进去通报一声吧!”
甄嬛倚在窗边,望着檐下滴落的雨水出神。
案几上的茶早己凉透,烛火摇曳,映得她面容憔悴如纸。
忽听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槿汐轻声道:“小主,如贵人和敬嫔娘娘来了。”
甄嬛缓缓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浣碧生前绣的那方帕子,低声道:“请进来吧。”
安陵容一袭素色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手里捧着一个青瓷小盅。
“姐姐……”安陵容声音轻软,将小盅放在案上,“我炖了些百合莲子羹,最是安神。”
敬嫔叹了口气,握住甄嬛冰凉的手:“莞妹妹,节哀。”
甄嬛垂眸,唇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多谢你们来看我。”
安陵容拉住甄嬛的手,眼中含泪, “浣碧一定不想见姐姐这副模样,姐姐必须振作起来,才能为浣碧报仇啊!”
提到浣碧,甄嬛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恨!”
甄嬛整个人仿佛要碎了,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瘫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恨自己不能给浣碧报仇,恨凶手逍遥法外。
安陵容一把抓住甄嬛的肩膀,“正因如此,姐姐才要赶快好起来,不能让华妃继续嚣张下去。”
敬嫔看着刚入宫鲜活的少女,如今变得憔悴不堪,心中也是不忍。
甄嬛沙哑着嗓音道:“我知晓,只是如今我自顾不暇,眉姐姐那里还望你们能照顾着。”
“姐姐放心,眉姐姐那里有我和敬嫔姐姐看顾着。”安陵容的眼中饱含着对甄嬛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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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和敬嫔一起走出了碧桐书院,昨夜下了雨,今日凉爽许多,本应该是赏景喝茶的时节,现如今倒是没人有那个心情了。
敬嫔的声音带着担忧,“如今华妃和莞贵人都消沉了,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
安陵容眼神暗了暗,嘴角斜了斜,“如今己经对我动手了。”
敬嫔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实在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万事小心着些,若有需要就让人来找我。”
双鹤斋内,林太医照常给安陵容请平安脉。
“小主身体无恙,静养即可。”
“锦绣”锦绣端来了一个驱蚊香包放到了林太医面前。
林太医拆开香包,仔细检查后脸色大变:"这里面掺了极细的麝香粉,寻常人难以察觉,但对孕妇极为不利!"
锦绣大惊失色,“这香包可是我们自己缝制的,没有经别人的手啊!”
“小主。”
安陵容给锦绣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林太医道:“如果长时间佩戴会出现什么情况。”
林太医想了想,“如果长时间佩戴,小主身子里寒气堆积,怕是会经常腹痛难忍,稍有撞击便会流产。”
安陵容:“这个症状会出现在几个月后?”
“大约三个月之后,这药的药效就会堆积在小主体内,到时候恐怕微臣也回天乏术了。”
锦绣紧张的看着安陵容,“三个月后,那时小主都己经6个多月了。”
林太医低着头继续道:“是,孩子越大,对小主您就越危险。”
“既然如此,过两个月后你的命脉上就按照中毒的效果来写。”
安陵容:“我倒想看看,她们还能使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