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下游的回水湾,死寂得令人心慌。^b-i!x′i+a.6*6!6-.¨c,o+m!浑浊的河水裹挟着上游战场的血腥与硝烟味,缓慢地打着旋儿。小高、王水生、李浪三人如同被遗弃的浮木,扒着一块半沉的原木,在冰冷的河水中瑟瑟发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肺部火烧火燎。
“班长…铁柱班长…”王水生徒劳地低喊着,目光在浑浊的水面上疯狂扫视,回应他的只有单调的水流声和远处愈发激烈的枪炮轰鸣。李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腹部被水中尖锐的沉木划开一道口子,暗红的血丝正不断渗出,染红了周围一小片河水。
小高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抖,一半是刺骨的寒冷,一半是深入骨髓的绝望。`h/u~l¨i*a!n^b!o′o-k?.^c+o_m-河心那恐怖的水柱、猩红光束的轰击、最后那股冰冷死寂如同星辰彻底熄灭的意志碎片…反复冲刷着她的神经。坐标感应彻底消失了。张铁柱牺牲了。林峰…星核…最后的搏动也归于永恒的寂静。
首长他们呢?最后的防线…恐怕也…
就在绝望的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意识时,她沾满泥泞的手,无意识地再次触碰到了军装口袋里那块冰冷的硬物——二牛胸口最后清理出的、己经彻底黯淡的星渊晶体碎片。
指尖,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这一次,比之前清晰得多!不再是若有若无的错觉,而像是一粒埋在冰层下的微弱火星,隔着无尽的冰冷河水与厚重的淤泥,从赤水河心那最深、最黑暗的死寂渊薮深处,**逆向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共鸣脉动**!
这脉动并非星渊那种冰冷浩瀚的意志,反而带着一种…**挣扎**的余温?一种在绝对湮灭的黑暗中,依旧不肯彻底熄灭的…**人性**的微光?
小高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触电!瞳孔在冰冷的河水中骤然收缩到极致!
“没…没死透!”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嘶哑变调的字,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惊悸,“林峰…星核…还有东西…在下面!在动!很弱…但…在动!”
王水生和李浪猛地看向她,疲惫绝望的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x.i!a/o~s′h¢u\o\h?u·.~c!o,m+“真的?!”王水生声音嘶哑。
“感应…坐标…”小高急促地喘息,努力集中精神,手指死死按住太阳穴,仿佛要将那微弱的温热感牢牢锁住,“变了…不是原来的位置…被…被刚才的爆炸…冲走了…在下游…更深…更…混乱…”她的眉头紧锁,显然追踪这微弱又飘忽的余烬信号异常艰难。
“必须告诉首长!”李浪咬着牙,捂住腹部的伤口,眼神决绝,“我们得回去!”
回去?谈何容易!主战场方向枪炮声震天,白军显然在进行最后的清剿。他们三个,一个重伤,两个精疲力竭,如何穿越这杀机西伏的河道与滩涂?
“哗啦…哗啦…”
一阵轻微但密集的划水声,如同毒蛇游弋,突然从下游芦苇丛的方向传来!三人瞬间寒毛倒竖!
几艘狭长的、涂着黄绿色伪装色的橡皮冲锋舟,如同鬼魅般从茂密的芦苇荡中悄然滑出!船上,是十几名身穿深灰色防水作战服、头戴德式钢盔、装备精良的白军特种兵!黑洞洞的冲锋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锁定了水中的三人!
“河里有赤匪!活的!”为首的军官狞笑着,挥手示意包抄,“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