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听他这句话,他和皇上的关系,倒真像传言里说的“胜似一母同胞的好兄弟”。~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顾莲沼不置可否,又问了另一个问题,“祭礼那日,我父亲找您说什么了?”
“哦,那天啊……”柳元洵装模做样地回忆了一番,“记不太清了,好像说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叫我好好待你,又说你人如其名,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一本正经编瞎话的柳元洵对上顾莲沼堪称诡异的眼神之后,默默改了口,“当然,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但实话不中听,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即便柳元洵不说,他也能猜到顾明远那个老匹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他没想到柳元洵竟会维护他,他更没想到,他不仅会维护自己,还会维护顾明远。
为什么?
怕他被自己父亲那副德行伤到?
柳元洵望着他的眼睛,忽地说了句:“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顾莲沼一愣,否认道:“不敢。+8`6*z?h_o′n¨g·.-c!o*m,”
撒谎。
柳元洵暗自腹诽:明明不屑,却还要掩饰。
但他没戳破,也没生气。他替顾明远掩饰,不是为了叫顾莲沼好受些,他只是单纯做不到而已。
即便顾明远能顶着父亲的身份说出那种话,他也没法复* 述出口。他难道要说,你的父亲说你年仅十三,为了攀上高枝,跟着大臣进了茅房,亲手伺候他如厕?
他不知此事真假,也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他只为顾明远将此事当把柄一样的态度感到恶心。
想到顾明远,他的脸色便不大好看。
顾莲沼自从说了句“不敢”之后,就一直在隐晦地观察他,见他目露不愉,以为他怒了自己,当下便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一时不查,没能控制好表情。
但他不想叫柳元洵误会。
“我只是想起我父亲,觉得有些讽刺,这才……”顾莲沼抿了抿唇,垂眸拱手道:“请您勿怪。?如?文`网_ -更?新·最,快¢”
柳元洵没想到他会解释,微微一愣后,浅笑道:“我没怪你。千错万错,都是顾明远的错,我们不提他。”
许是柳元洵前些日子的行为给了他一点底气,又或许是他言语间透漏出了明显的偏向,顾莲沼心跳漏了一拍,脱口而出道:“他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却信我?”
柳元洵一愣。
他不是相信谁,他只是觉得这事和他没关系。先不说他和顾莲沼本就是假夫妻,就算夫妻关系是真的,只要顾莲沼没有违背法纪,他也管不到他的过去。
他若想解释自己的心思,其实很容易。
可被那双专注又清幽的眼睛望着的时候,他却莫名觉得顾莲沼眼里似有某种期待,像是很在意这个答案一样。
略显凉薄的解释便说不出口了。
他眨了下眼,露出个笑容,“我与顾明远没有交集,却和你共处一月,当然信你。”
他很少说谎,话说出口便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了话题,“顾明远说你十岁以前没有名字,那别人怎么唤你?”
顾莲沼看出他的心虚,心口处刚刚泛起的热流顿时凉透,可他脸上却一丝变化也无,只淡淡道:“阿峤,我娘叫我阿峤。”
“阿乔?哪个乔?”
“峤岳的峤。”说罢,他转头看向窗外,找了个借口:“时辰差不多了,您午休吧,我去练武了。”
不等柳元洵回应,他拱手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他步伐匆匆,神情冷淡,该有的礼节虽然一个不落,可柳元洵就是觉得他在刻意与自己疏远。
怎么了这是?
柳元洵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写满了不在状况的茫然。
……
凌亭端着药进屋,正和出门的顾莲沼撞在一处,他低眸沉默,侧身让出了位置。
顾莲沼却不走了,他站在门口,忽地清醒过来,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背蔓延,叫他心底发寒。
他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因为一两句话便使性子的人竟是自己,更不敢深究他的火气究竟出于一时意气,还是因柳元洵随手施为的温柔而乱了心绪……
他本不该这样,也不能这样。
柳元洵信不信他根本不重要。他的青云路都系在柳元洵的身上,他理应伺候他、巴结他,就像对待顾明远和刘迅一样,没道理因为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就与他疏远。
思及此,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口捉摸不透的情绪一并压了下去,抬手去接凌亭手里的药碗,道:“我来吧。”
凌亭不松手,只抬眸看他,“顾大人这是何意?”
自那日起了疑,凌亭的一举一动在顾莲沼眼里就变了味道,他挑了下眉,反问道:“我不是王爷的侍君吗?这本也是我该做的。”
凌亭淡道:“府中人少,王爷也不在意这些虚礼,顾大人不必守着虚衔,这些活有我就行了。”
虚礼,虚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