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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设计好了，他要当英雄，他是天才，是天赐的善果，就应该当英雄。

可是，可是。

“真的没办法了吗？”可是英雄看见，他爱的人无力地跪了下来，眼睛红红的，淌着泪。

“真的，没办法了吗……”玄野红着眼睛，央求道，“我替你死……好不好。”

江泽绒很想轻松地笑笑，然后开始说他的大道理，叽里咕噜的，脑子晕晕的，有些记不得了，反正要对孩子好，然后叮嘱一些很轻松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英雄很洒脱的，比如桃花开了要给他带一束之类的。

总归最后要叮嘱猫忘记他，自己很好的活下去。

“你，薄情，寡义。”玄野愣生生地说，他的魂好像空了，“你要抛弃我，走到哪里去？”

他哪里都不想去。

“我……不想死……”江泽绒突然哽咽出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极限，也许就要到了。?j_w￠x*s?.^o￠r*g^

快说漂亮话呀，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江泽绒催促自己！

你要忘了我。

“你要…记得我…”江泽绒眼前已经开始出现炫彩的光了。

洞外突然雷声大作。原本向洞内奔涌的灵气洪流突然倒卷。

你要很好的活下去。

“你…可不…可以陪我…”江泽绒最终还是说了真心话，“我好…怕黑…”

最后的感知里，有人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肉，像是要把骨骼也捏碎。

“等我。”

那人几乎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带着血咽下去。

江泽绒终于满意地坠入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

江泽绒的意识浮浮沉沉，像是沉在一片漆黑的深海里。

他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终被呼啸的风声吞没。`n`e′w!t?i.a¨n,x_i-.^c*o′m!

他感觉自己在下坠，不停地坠，直到“啪”的一声，摔在了一片灰蒙蒙的土地上。

“嘶……”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阔的大道上，渺渺阴魂呜呜哭号。

路的两旁开满了血红色的花，花瓣细长如丝，无风自动，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

——是彼岸花。

“我死了？”江泽绒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突然笑了一下，“还真死了啊……”

玄野撕心裂肺的喊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他记得自己最后还拼命想说话，可喉咙里只涌出一股一股的气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不甘心啊。”他喃喃自语，眼眶发热。

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

好罢好罢，那就暂且在这等等玄野罢。

他站在黄泉路上，固执地不肯往前走。

他有点怕。

身后陆续有其他亡魂飘过，有潮湿的老人、孩子，有满身血污的侠客，也有神情麻木的壮汉和妇女，他们全都神色麻木，排着队往深处走。

江泽绒很想也为他们落些泪，要是他能再快点，不去想，是不是，这里的某些魂就可以平平稳稳地过完他们的一生了？

“喂，新来的，别挡路。”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泽绒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小鬼正叉腰瞪着他。

那小鬼长得尖嘴猴腮，手里狐假虎威地提溜着一根哭丧棒，威武地挥了挥：“赶紧往前走，别耽误时辰！”

江泽绒没动，只是平静地问：“我能在这儿等人吗？”

“等人？”小鬼嘎嘎怪笑起来，“你当这儿是阳间的茶馆呢？还等人？赶紧走！再磨蹭，小心我抽你！”

说着，它举起哭丧棒，作势要打。

江泽绒右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摸——虽然剑已经不在身上了，但他的指尖却突然泛起一道金光。

那小鬼的哭丧棒刚挥到一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震得它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你、你，大胆！！”小鬼惊恐地指着他。

江泽绒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爷不管你是谁，黄泉路上不准停留！”小鬼色厉内荏地喊道，“再不走，本爷叫鬼差来抓你！”

江泽绒没理它，目光望向黄泉路的尽头。

他后悔了，这里不好，不该叫猫也来的，他自私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鬼恼羞成怒，突然尖啸一声，化作一股阴风，跑了。

江泽绒便沉浸在继续自己的哀怨中，直到面前阴风刮面。

他抬头，几个身材魁梧、青面獠牙的大鬼从雾气中浮现，手持铁链，身穿官袍，腰间配着斩魂刀，显然是地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人！就是他！”小鬼头点头哈腰。

“听说你赖在这儿不肯走？”鬼差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獠牙，“胆子不小啊。”

“这叫什么？扰乱地府纪律，应当如何？”鬼差扬起眉毛，问边上的同事。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