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这家伙根本不是切磋！

黄三拨开人群，一头钻到蒋虎跟前，汗水顺着鬓角直流，呼吸像漏风的风箱。?看?书×屋% ·免?)±费·=2阅?读%°他张了张嘴，眼看就要大喊，却硬生把声音压成细线：

“虎哥，咱们好像被人给利用了！大当家性命堪忧啊！”

蒋虎正死盯台上棍影交错，闻言侧目：“三儿，细说！怎地就扯到大当家性命？”

这边动静不小，孙尚香、小乔、蔡琰三女也顾不得再看台上江俊与甘宁的打斗，轻移莲步靠了过来。

黄三顾不得喘：“北市口有人放话，说……说咱们太守公子侮辱甘将军，还夸口什么——‘江东兵不过贼气，兴霸也只配吃我的施舍’，并扬言今日要故意输招，给甘将军一个台阶——”

话没说完，孙尚香腾地拔高声音：“荒谬！江俊虽口直，却岂会自污英杰、又暗里卖情面？”

蒋虎心中咯噔一下——兴霸杀气莫名，就像被火油泼了的刀锋，多半就是信了这些话。若真如此，江俊随时可能挨狠招。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身旁几名江家军：“封住台口！不许百姓再近一步！”

“得令！”众人轰然应是，长戟一横，硬生生在人潮里顶出一道人墙。`d?u!y?u-e!d~u?.·c\o/m′

蒋虎对黄三道：“你等我去请二当家！”

小乔俏眉微蹙，看着台上正在比武的两人，悄声道：“造谣者分明冲江公子而来，背后怕是有人推手……”

蔡琰转头，低声问孙尚香：“他们为何会叫江俊‘大当家’，那位二当家又是何人？”

孙尚香想起江俊他们原来的山贼身份，一时觉得有点尴尬，语音放软，道：

“嗯……江俊早年在山林行侠，这些兄弟便凭草莽旧例尊他为当家。二当家嘛，你可当作他手中第一谋士。”

小乔闻言接口：“看来蔡姑娘还未见过白先生，那老先生名叫白瀚，智略不凡，我只同他擦肩一面，江公子对他极是倚重。”

言犹未尽，便见蒋虎飞步折返，身后果然跟着那位须发半白的儒衫长者——

正是戏志才。

他拂尘淡笑，眼角余纹却似藏锋。

蔡琰看到那双温潋如昔的眸子，心脏骤紧，竟让她不由自主后退半步，袖中五指悄然收拢，却无人察觉。

蒋虎抱拳对戏志才说道：“二当家，这些都是黄三说的——”

戏志才颔首：“三儿，把话捋清。?g′o?u\g+o-u/k/s^./c′o-m/”

黄三拱手复述一遍，又补一句：“那人嘴屁话，还拿了几页印好的绢布，说是对甘宁宣战，要往各市坊贴——”

“人抓到了么？”戏志才声音平稳，却像木梁压顶。

黄三回眸四顾：“冯四寻我后头接应，这会儿应到——”

话音未落，人群之中，一个魁梧汉子汗如雨下，扛着鼓囊囊的麻袋踉跄杀出，边走边骂：

“娘的，这瘪犊子是不是净长骨头——怎么这么重！”

他“嘭”地把麻袋丢在众人脚畔，抬臂抹汗。

麻袋里立刻传来压抑的挣扎与唔唔哀嚎。

戏志才俯身揭开半口袋，一名瘦削书生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旱烟布，双眼却还带凶光。

戏志才只看一眼，目光就像冷水——

“是谁指使你的？”

……

募兵台由粗大的榆木梁架起，台板在阳光下透出微黄的油光。

两根丈二长的军棍横空碰撞，发出沉闷如钟的闷响，震得尘屑四散。

江俊握棍的虎口被震得生疼，臂骨隐隐发麻。

甘宁借势半步滑移，将余劲卸入脚下，再顺势一挑。

木棍掠过空气，摩擦声急促如裂帛，几根碎木屑贴着江俊面颊飞过，划出灼热的气流。

——这家伙根本不是切磋。

江俊心底暗骂，眼神却依旧冷静。

他能感觉出甘宁每一次发力都在往咽喉、心口、膝弯这些未被铠甲覆盖的位置找角度——只要自己稍慢半拍，木棍就会毫不犹豫地砸进骨缝里。

若真硬碰硬，他有七成把握置对方于死地，可那之后，迎接他的便是孙权的震怒、满城的流言，甚至是他江俊今日大局的崩裂。

江俊不能赌，更不敢赌。

甘宁却像一阵狂风，步步紧逼。

每一次踏板，木台都荡起沉重轰鸣；每一次挥棍，棍影都贴着江俊铠甲掠过。

甘宁握棍的手筋胀突，指关节泛白。

那不是切磋的专注，而是猎人盯上猎物的冷光。

江俊侧身避过一记扫棍，肩头生出一缕被劲气擦伤的热痛。

他咬紧后槽牙，强行把反扑的欲望压回胸腔，棍尾带着回旋的劲力笼向甘宁腕侧——这一下足以逼人后撤，却不会伤筋断骨。

可甘宁不躲，硬生生收臂直顶，竟借着江俊反击的推力，反折肘尖，换来一次更凌厉的贴身重击。

“砰！”

棍与棍交点爆出一串木刺，一根碎屑扎进江俊手背，带出一线血珠。

他听见台下百姓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人们只当这是一场旗鼓相当的猛将对决。

孙权在高台抚掌大笑，刘备也连连点头，谈论二人各自气力深厚，却无人看见甘宁眸底那抹压抑到极致的杀意。

江俊额上汗水滚落，心里却愈发冰冷：——不能再拖了。再拖，甘宁的情绪只会越烧越旺。

他抖腕逼开横扫，再一次借力侧旋，棍身斜指甘宁肩窝。

那力度恰到好处，若甘宁硬抗，只会肩胛青肿，却绝无性命之忧。

可甘宁根本不顾，竟抛却防守，整个人踏前半步，木棍猛刺，直奔江俊腹侧空门——显然要把这股“留情”误解为挑衅，再以杀心相返。

江俊面上淡然瞬间敛去。

他忽而收棍不挡，反以肩背撞向甘宁腕臂，让对方的致命一击被动偏转。

木棍擦台板而过，劈出一道寸深裂口！

与此同时，江俊腰腹绷如铁弓，棍尾疾卷而上，在甘宁胸前寸许处戛然止步，劲风鼓起对方胸甲，“嗡”地一声大震，却没有真落其身。

甘宁被逼退两步，脚后跟贴到台边木桩才堪堪稳住，胸口起伏如鼓风。

“江——俊！”甘宁咬出两个字，嗓音像铁轮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