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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5章 绯衣金带

第0085章:绯衣金带

马光谦将皇甫侁的腰牌交到肖景天的手上,他仔细审视后,问都不问,就要集合所有兵丁。_k!a!n`s,h_u+a?p.p?.¨n`e?t?

马折冲走进来制止了他,“兵不在多在于精,挑选百余人即可。一定要乔装打扮,扮作上山采药的山民,分散进入山中,不要惊动盗贼。”

肖景天见了马玄明的绯衣金带,肃然起敬,“卑职见过折冲大人!”

“不必拘礼。本官是梁川府折冲都尉马玄明,此行来到歙州,不过是专为督盗擒贼而已。”马玄明自报名号。

“卑职愿听马折冲吩咐。”肖景天朗声道。

“好!即刻按照本官的吩咐统领兵丁出发。”马玄明仿佛重新回到了过去那个驰骋疆场的战争岁月。

肖景天和马光谦骑马在前,百余骑团练兵紧随其后,马玄明和马凌虚坐着马车跟在后面。一行人踏着残雪,迎着寒风,一路向西边的齐云山风驰电挚。

入冬,齐云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虽然下了点小雪,但是山上气温低,云雾缭绕,仿佛增添了几分寂寥和虚空。

除了进山下山的道士和尚,很少能看到有采药的山民,更别说是香客信女。

一行百余人即便是乔装打扮成药农模样的将士突然云集上山,还是引起了不少路过的道长和和尚的侧目注视。

好在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迥然不同,随着山路的延长,刚开始的一团人,很快便因为速度的不同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山间小道,打消了这些出家人的疑虑。

到二天门时,人群三三两两也没有,基本上都是形单影只,跟普通的山民无疑,再也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不得不佩服马玄明的实战经验。

赶到月华街,一行人稍稍休整归拢一下,毕竟是要围剿私铸盗贼,太过分散也不行。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

从月华街到紫霄崖,又是一段曲曲弯弯的山路,因为山高湿滑更加难走,刚刚集合的一群人再次分散开来。

当马光谦和肖景天走近玉真观石牌坊时,遭遇了几个修观人的询问,“哎,大冬天的,不嫌冷呀,怎么还上山采药?”

“你们有所不知,入了冬,下了霜,山茱萸和软枣的药效最佳,此时不采,错过了,寒风一吹,再也采摘不到了,全都归位泥土中。”马光谦回应道。

咳,你别说,这些修观人还真的信以为真,没有横加阻拦,看到后面陆陆续续的药农,竟然不再起疑心,连盘问都懒得进行。

就这样,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行进到五老峰下,装模作样地采摘山茱萸和软枣等中草药,静等舒恪的到来。

上午,日过中天,紫云关一线峡的关口没有人影晃动,鲤鱼脊上也没有人影出现,独耸峰下静寂一片,承露寺中井然有序,鸟道上空无一人,整个五老峰区除了采药人那窸窸窣窣的采摘声,以及攀登山岩时偶尔踩落的岩块坠落深谷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连老鹰和山雀的叫声也没有。

大家散布在山腰河谷,悄然采摘,秘密监视,在枯燥寂寥中看红日偏西,斜挂在天空,度过了百无聊赖的下午,多少都有些失望。

就连马光谦和肖景天都开始怀疑,舒恪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人的通风报信,再一次桃之夭夭了。

奇迹在不经意间发生。

残阳如血,斜挂在西南天空,低垂在两座山峰之间,仿佛一轮吞金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这人世间的所有财富。暮色悄然落下,山间的一切似乎暗淡下来,下山的和尚道士都踏上了回山的路。

在紫霄崖到五老峰之间的山路上,有一个人蹒跚而行,走得很慢,走得很吃力。?)?兰[!兰*=?文?×&学/ ?首·&^发+他虽然没有负重,却比那些负重前行的出家人更为步履维艰。

很显然,他就是舒恪。

刚刚害过一场大病,身体完全虚空,加上他自己制定的规矩,日落时进山,日出时下山,进出天台岩洞必须选择在似黑未明之时,舒恪行走的超级慢。

肖景天看了,恨不得上前搀扶他前进。

暮色如墨,浓得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

舒恪终于走到了承露寺前。他用力地拍打着寺门,一个小和尚开门看见了,将他搀扶到寺内。

从膳房盛来一碗斋饭,递给舒恪吃。舒恪不管斋饭是否可口,也不管斋饭是否冰牙,竟然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

吃过饭,喝过水,身体终于蓄积了能量,眼睛似乎也开始活泛起来。

舒恪没有选择继续登山,而是选择了在后院那间僧房卧床休息。

这可害苦了那些坚守了一天的团练兵。

傍晚时分,他们假装着下山,实际上悄然集合到五老峰下,在肖景天的带领下,跟随舒恪偷偷地走过了紫云关,走过鲤鱼脊,埋藏在承露寺后面的河沟里,死死地盯着独耸峰的鸟道。

大家在饥寒交迫中苦等了一夜,竟然没有等到任何动静,甚至有不少人在黑夜中悄然睡去。

鸡鸣三遍,破晓在即,东天空亮起了鱼肚白,东方的云雾甚至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一轮红日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承露寺的和尚已经开始出来挑水做饭,鸟道口依然不见舒恪的身影。

肖景天已经不耐烦了,压低声音对马光谦发牢骚,“怎么还不见露头,是不是又溜走了?要不,我们不等了,直接冲上去吧!”

马光谦伸手制止道,“且慢!岩洞有规矩,只能在日落日出进出。舒恪昨晚没有进洞,肯定留宿在承露寺,今早必定进洞。”

果不其然,没过一刻钟,就有了动静。不过,动静不在独耸峰,而是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山谷上方那撮荆棘丛的旁边。

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而后从荆棘丛中探出半颗脑袋,接着是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不一会儿,整个身子都从洞中探出来。

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仿佛在观察动物世界的土拨鼠出洞画面。

肖景天恨不得冲上去,一下子捉住舒恪的脖颈,将他从洞中提溜出来,直接押解到山下。

更让大家吃惊的是,舒恪从洞中钻出来后,没有径直前往独耸峰的鸟道入口,而是躺过荆棘丛前行百余步,直接钻进了另外一个土洞中。

简直是洛阳天街上波斯人的大变活人幻术,刚刚还是一个大活人,眨眼间就从大家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这次,不仅是将士们吃惊,就连马光谦也非常吃惊。

他终于明白了,上次为啥让舒恪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原因就出在这里。

他们父女俩只发现了从天台佛堂供案下的地道通往河沟荆棘丛的地道出口,没有发现这个地道出口的旁边竟然还藏着一个通往承露寺的地道口!

哎呀呀,真是狡兔三窟,防不胜防呀!

为了以防万一,让舒恪再次逃窜,马光谦决定让肖景天带领二十人留守在河沟里,看守着两个地道出口,马光谦带领剩余将士悄然冲向鸟道,大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鸟道攀登而上,从岔道口进入天台,躲藏在佛堂的一侧。

马光谦一个人悄悄地逼近岩洞门,将耳朵附在门缝处,静心捕捉来自里面的任何声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就沸腾起来,说话声不绝于耳。

“舒老爷来了,舒老爷来了!”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大家安静下来,暂停干活,围拢过来,听舒老爷吩咐。”

“啊……现在有个新情况,需要大家加班加点,增加私铸恶钱的进度。”

“为啥?兄弟们已经够累了。”

“是这样的,开春后,玉真观就必须落成,届时玉真公主将莅临道观,这就需要加快玉真观的进程,当然就需要更多的银钱。不过,也不会白让大家干活,工钱直接翻一番,如何?”

“好!舒老爷真豪爽!舒老爷真好!”

岩洞里一片欢欣鼓舞,热闹非凡。

稍稍平静下来后,一个声音再次传来,“舒老爷,上次账房吴川来过,拿走了滋银三百五十两,这是他签写的凭据,您仔细瞧瞧。”

“不看,你和吴川都是我的好兄弟,还能信不过?”

“哎,亲兄弟明算账,您还是看一眼吧!”

“好好好!我瞧瞧……没错!的确是三百五十两,我让他把零头抹去,权当是给兄弟们的酒肉钱,他抹去没?”

“抹去了!抹去了!一共是三百七十三两银子,还余下了二十三两银子,兄弟们都高兴坏了,直夸舒老爷仁义!”

“哈哈哈……这段时间收入怎样?”

“进入冬春,山上闲杂人等大大减少,兄弟们甩开膀子加油干,一举拿下了六百三十七两银子。江小鱼,快取来,交给舒老爷清点一下。”

“很好!干得好!力争开春前再铸造一千两银子,超出部分全部归兄弟们当做新春奖赏,如何?”

“听见没,舒老爷说了,开春前拿下一千两,多出部分全部算作兄弟们的酒肉钱,大家还不赶紧来感谢舒老爷的恩赐。”

“感谢舒老爷恩赐!感谢舒老爷恩赐!”

马光谦听得头皮发麻,老天呀,开春前就要私铸恶钱一千两!这是何等嚣张!视大唐律例为废纸,舒恪,这次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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