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明心中咯噔一下,强自镇定道:“侯爷……卑职……卑职不知所犯何罪?还请侯爷明示!”
“不知?”贾珺冷笑一声,“好一个不知!吴得宝,你来告诉他,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吴得宝此刻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隐瞒。-2/s¢z/w`./c+o-m′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如何在李德明的授意下,克扣士卒饷银,用劣质冬装充数,并将贪墨来的银两按比例孝敬给李德明等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了出来。吴得宝还供出了其他几个参与此事的将领,正是帐内那几个与李德明一同饮酒的几人。随着吴得宝的叙述,李德明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双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帐内其余几个原本还想仗着人多势众、法不责众的将领,此刻也个个面如土色,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衣领。“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吴得宝说完,不住地磕头。贾珺看向面如死灰的李德明,淡淡道:“李德明,现在你可明白了?吴得宝所言,你可有异议?”李德明猛地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嘶声道:“侯爷!吴得宝他……他血口喷人!他这是栽赃陷害!我们……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忠心耿耿?”贾珺讥讽道:“忠心耿耿地把朝廷拨给士卒的救命钱、御寒衣,塞进自己的腰包?”“忠心耿耿地看着手下士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拿着不足额的饷银,连家都养不活?”贾珺声音陡然拔高:“本侯这里,有伸威营近百名士卒的联名血书!有军需库房里那些以次充好的所谓‘冬装’!”“还有你们这些年贪墨克扣的账目!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你还敢在本侯面前狡辩!”贾珺一挥手,张猛立刻将一叠整理好的卷宗和几件破烂不堪、棉絮稀疏的“冬装”样品,狠狠摔在李德明等人的面前。!x^d+d/s_h.u¨.`c+o~m,“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忠心’!”李德明看着那些熟悉的账目条文,看着那些他曾嗤之以鼻、如今却成了催命符的破烂冬衣,“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旁边一个游击将军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连忙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道:“侯爷饶命啊!侯爷!都是李德明!都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啊!求侯爷看在我们往日也曾为朝廷出过力的份上,饶我们一条狗命吧!”“哦?他逼你们的?”贾珺挑了挑眉,目光转向那个游击将军,“那这账本上,你分到的银子,可一文都不少啊。!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莫非李德明还亲自把银子塞到你怀里,你推都推不掉?”那游击将军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磕头。贾珺不再看他们,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那些瑟瑟发抖的伸威营百户们,他们中有些人或许也分了些残羹冷炙。“本侯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或许也曾昧着良心,分过一杯羹。” “但念在你们并非主谋,且今日之事,给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贾珺语气稍缓道:“现在,主动站出来,坦白自己所知,并检举他人罪行者,本侯可以酌情从轻发落。若执迷不悟,妄图蒙混过关,一旦查出,休怪本侯的军法无情!”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阵骚动。几个平日里与李德明等人走得近,也捞了不少好处的军官,脸色变了又变,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片刻的死寂之后,终于有一个百户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跪倒在地:“侯爷……卑职……卑职有罪!卑职愿意坦白!”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不多时,便有七八名军官跪了出来,争先恐后地交代自己知道的情况,以及李德明等人平日里是如何运作,如何分赃,甚至还牵扯出了一些其他营头隐约的勾当。李德明等人听着昔日的下属、同僚将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面色变成了惨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贾珺静静地听着,直到再无人站出来。贾珺点了点头,对张猛道:“将这些主动坦承罪行的人,以及吴得宝,先带下去分别看押,记录口供。至于李德明,还有这几个!”贾珺指向那几个与李德明一同饮酒的核心同党:“身为伸威营主官,贪赃枉法,鱼肉袍泽,罪大恶极,动摇军心,论罪当斩!”“斩”字一出,李德明等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如泥。“侯爷饶命!侯爷开恩啊!”凄厉的求饶声此起彼伏。“拖下去!”贾珺毫不动容,厉声喝道,“验明正身,即刻于伸威营校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是!”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卫上前,堵住李德明等人的嘴,将他们拖了出去。营帐外的伸威营士卒们早已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此刻见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参将、游击像死狗一样被拖出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解恨的神色。当听到贾珺要将他们斩首示众的命令时,人群中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侯爷英明!”“杀得好!这些狗官早就该杀了!”贾珺走出营帐,来到伸威营的临时点卯台。此刻,整个伸威营的士卒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黑压压的一片。贾珺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激动、或期盼、或仍带有一丝畏惧的脸庞。“诸位伸威营的兄弟!”贾珺的声音远远传开:“今日,本侯在此,清理门户!李德明之流,不思保家卫国,体恤下属,反而贪墨军饷,克扣军需,视士卒性命如草芥!此等败类,国法不容,军法更不容!”“本侯在此宣布,凡李德明、以及方才被拖出去的那几名主犯,证据确凿,罪无可赦,即刻斩首!”“其余胁从之人,主动坦白者,本侯会酌情从宽处置!但若有隐瞒不报,继续为非作歹者,一旦查出,严惩不贷!”“侯爷威武!”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在伸威营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