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w,z,s^k′b*o.o!k..¨c′o¨m/
那是一种三魂七魄都被吓飞了一半的,极致的恐惧!“比天塌下来还可怕?”汪道如怒极反笑,一脚踹在大管家的心窝上,将他踹得滚出好几圈。“说!”“到底怎么了?!”“是那个泼皮‘林正’,还是贾琏那个废物,把事情办砸了?”大管家连滚带爬,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全……全都完了!”“我们……我们的计划,彻底败露了!”“那个泼皮林正,还有荣国府的贾琏,全都被那个冠军侯贾珺给抓了!现在……现在就绑在林府大堂的柱子上示众呢!”“什么?!”汪道如的脸色猛地一沉。但,也仅仅是阴沉。在他看来,一个泼皮,一个废物,就算被抓了,又能如何?死不承认就是了。难不成那个贾珺,还敢真的杀了他们不成?然而,大管家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狠狠浇下!“老爷!那个林正……他……他什么都招了啊!”“他当着全扬州城百姓的面,把您……把您给供出来了!”“什么?!”汪道如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悠闲与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他敢?!”“我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他怎么敢?!”大管家哭丧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敢也得敢啊老爷!”“那个冠军侯……那个贾珺……他……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活阎王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让人把林正的胳膊给掰断了!骨头都戳出来了啊!”“还有……还有那个从京城来的宝二爷,荣国府的命根子……贾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把人扇飞了出去,当场就给扇晕了过去!”“嘶——”饶是汪道如这种见惯了风浪的人物,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那个贾珺,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宗族情面,更不畏惧京城荣国府的权势!他就是一个用拳头和刀子说话的……莽夫!彻头彻尾的疯子!大管家看汪道如脸色不对,哆哆嗦嗦地继续道:“现在……现在全扬州城都传遍了!”“说您……您在背后捣鬼,图谋林家的家产!”“贾珺那个活阎王还放出话来,说明日午时,要在林府公开审理此案,他……他这是要拿您开刀啊老爷!”“开刀?”汪道如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优[?品?小?说×?.网3+, ?首?_*发$“他凭什么?”“我乃朝廷钦封的盐商,他一个武将侯爷,凭什么审我?”“他这是越权!他这是知法犯法!”“老爷!他有这个权啊!”大管家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他有……他有‘先斩后奏’之权啊!!!”轰!!!“先斩后奏”这四个字,让汪道如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终于明白了!贾珺不是愣头青!他不是来查案的!他是来杀人的!是皇帝派来,清洗整个扬州的,一尊活阎王!“咕咚。”汪道如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嘴里一片干涩。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眼神涣散,额头上冷汗涔涔。完了!自己第一个目标,是林如海。那他贾珺的第一个目标,必然是自己!那个泼皮“林正”的脑袋,就是挂起来给自己看的!明日午时的公审,哪里是审贾琏?分明就是一场,给自己准备的鸿门宴!是杀给自己看的!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将汪道如彻底淹没!他几十年来,在扬州城呼风唤雨,视官府如无物,靠的是什么?是钱!是人脉!是那些被他用金钱美色喂饱了的官员!可这些东西,在“先斩后奏”这四个字面前,算个屁!连屁都不如!“跑!老爷!我们快跑吧!”管家哭喊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跑?”汪道如猛地抬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地嘶吼道:“往哪儿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个小畜生手握圣旨,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名正言顺地砍了我的脑袋!”管家彻底绝望了:“那……那怎么办啊……难道就等死吗?”等死?汪道如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挣扎。不!他汪道如在扬州当了半辈子的土皇帝,还没享受够!他不想死!绝对不能死!常规的手段,已经没用了。想活命,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汪道如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l!k′y^u/e·d`u¨.^c~o?m+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念头!白莲教!对!只有他们!只有那群无法无天,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的疯子,才有可能,有胆子,干掉手握尚方宝剑的冠军侯!虽然,那是与虎谋皮!虽然,那会将整个汪家,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是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了!汪道如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狠厉!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疯狂的气息。“你,出去。”他对管家冷冷地说道。“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靠近书房半步!违令者,杀无赦!”管家被他眼中的疯狂吓了一跳,不敢多问,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书房内,只剩下汪道如一人。汪道如走到书房最内侧的一排书架前,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龙纹雕刻上,用力一按!“嘎吱——”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密室再次出现在汪道如面前。 拿出纸张,拿起笔。汪道如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不再提什么一半家产!那是对圣女的侮辱!【汪家,愿献上全部家产!】【汪家数十年来,经营的所有地下盐路,漕运航道,全部奉上!】【只求一件事!】【不计任何代价!动用所有力量!】【在扬州城内,杀了那个冠军侯!】【杀了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汪道如的血与恨!每一个笔画,都燃烧着汪道如最后的疯狂与绝望!写完,汪道如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吹干,卷成一个细小的纸卷,塞进一个蜡丸之中,用火漆封死。做完这一切,汪道如走出密室,将书架恢复原样。汪道如再次唤来那个心腹管家。“你,亲自去。”汪道如将那枚还带着体温的蜡丸,塞进管家的手中。“告诉圣女,这是我汪道如,最后的诚意。”“只要能杀了贾珺!”“我汪道如,和整个汪家,从今往后,就是她座下,最忠心的一条狗!”管家握着那枚小小的蜡丸,只觉得有千斤之重!当这枚蜡丸被送出去的那一刻起。整个汪家,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是生,就是死!汪道如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缓缓地,瘫坐在椅子上。汪道如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到极点的笑容。“贾珺……”“小畜生……”“明日的公审,老夫等着你!”“扬州城,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这一次,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次日清晨,林府书房。天光微亮,晨曦透过窗棂,在棋盘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贾珺与林如海相对而坐,指尖黑白交错,棋盘上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看似平静的对弈,实则暗流涌动,如同眼下的扬州城。“啪。”林如海落下白子,却并未看棋盘,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开口。“珺儿,汪道如那人我了解,就是个亡命之徒。”“如今他被逼到绝路,必然会联合其他七大盐商,狗急跳墙。这八家在扬州盘踞数十年,根深蒂固,其势力足以撼动整个扬州官场,今日午时的公审,只怕会有剧变啊!”贾珺神色自若,捏起一枚黑子,在指尖轻轻一旋,精准地落在棋盘一角,截断了白子的大龙。贾珺轻笑道:“伯父放心。”“一群待宰的肥猪,就算是聚在一起,也依旧是肥猪。”“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死的时候,会不会挨得更近一些。”说着,贾珺站起身,走到书房悬挂的那副巨大的扬州舆图前。贾珺的手指在舆图上,轻轻点过几个位置。“汪家的府邸,钱家的私港,李家的钱庄,还有他们私下里藏匿私兵的几处窝点……”贾珺轻声道贾珺:“伯父,有件事忘了告诉您。”“我还兼任着锦衣卫四品指挥佥事一职。”“我麾下的锦衣卫,早在我们抵达扬州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他们全都盯死了。”“一张天罗地网,早已布下,只等着收网了。”锦衣卫指挥佥事!难怪!有锦衣卫协助,事情又变得简单了一些。林如海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今日中午的公审。贾珺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过身,看着林如海。“伯父,今日之事,您还是别去了。”林如海闻言一愣,有些疑惑。贾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解释道:“今日,只怕会鱼死网破。那群人,不会束手就擒的。”“我会把玄甲亲兵全部留在府内,保护伯父和林妹妹的安全。”听到“鱼死网破”四个字,林如海心头一凛。林如海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叮嘱道:“珺儿,那你此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伯父放心,我自有分寸。”贾珺点头,走到林如海身前,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递给了林如海。玉佩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龙纹,隐隐有流光运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伯父,此物您贴身收好。”“如若遭遇危险,可帮您抵挡三次致命之灾。”林如海接过玉佩,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掌心传入,他神色凝重,郑重地看向贾珺。“珺儿你放心。”贾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庭院中,玄甲卫统领周彦早已等候多时。“周彦。”“属下在!”贾珺将一枚黑沉沉,刻着奇异火焰纹路的令牌递给了他。“你,留在这里,保护好林大人和林妹妹。”“如果遭遇危险,或者看到我发出的信号,就摔碎这个令牌。”周彦接过令牌,入手只觉得一股炙热的气息传来,他咧开大嘴,嘿嘿一笑。“侯爷放心!”“属下定会用这条命,全力保护好林大人和……林主母!”主母?贾珺闻言,被他这称呼逗得轻笑了一声。“婚事还未办,你就喊上主母了。”周彦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嘿嘿,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嘛!”“等到扬州这档子破事办完,侯爷您风风光光把主母娶回家,咱们弟兄们也好讨杯喜酒喝啊!”贾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他转过身,看向黛玉闺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林妹妹,你放心。此次扬州事毕,我定会风风光光,娶你回家。到那时,再无人敢欺你,辱你。......深山,白莲教圣地。白色殿宇内,大殿深处,供奉着一尊巨大无比的白玉神像。神像慈眉善目,手持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俯瞰着下方的一切,正是白莲教所信奉的至高神明——无生老母。此刻,一名身穿白色纱裙,容颜绝美,气质却冰冷如霜的女子,正静静地跪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她,便是白莲教这一代的圣女。“噗通!”大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一名负责传递消息的白莲教徒,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圣……圣女!不好了!”“扬州……扬州那边出事了!”那教徒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绝望。“白虎护法……白虎护法他……他战死了!”“我们派去的三百神血死士……全军覆没!一个……一个都没回来!”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而,跪坐在蒲团上的圣女,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