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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夜晚的校园,淹没在一种恐怖和肃杀之中

档案馆在外面看是三楼,里面实际是二楼,一楼除了全是成排的书架和木架子,就只有老于住的那间既是办公室又是寝室的房间。*k^u¨a?i\d,u\b′o?o/k..,c?o¨m+楼梯隐匿于最内侧,其设计巧妙地将隐蔽性融入其中,仿佛是为了强调这片空间的独特与私密。高非明说给老于,老于惊叹地说,你对建筑还有这么好的研究,不简单。

我就是瞎说。高非明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他对于知识的融会贯通虽值得称赞,但真正深入的研究与掌握,却未必能轻易达到。

那可不见得,来这里的人都说找不到楼梯,麻烦。可没有一个了解那是设计者用了多大的心思。老于感慨道。

高非明和老于拾步上楼,楼梯被老于打扫得很干净,木质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上面都是什么呀?高非明问。

和下面一样,不过“文革”前的东西多些。此外,还存放着一些珍贵的实物,哎!这些实物中不乏极具价值的宝藏,却遗憾地被忽视,无人问津。我是管到啥时候算啥时候吧!

楼上确如老于所说,除了两个很小的单间,里面存放着一些实物,外面的空间也是各种的档案和书籍。高非明站在后窗前,越过白杨树林,是许丽住的那个宿舍楼。他推了一下窗户,窗户纹丝未动,原来窗户是向里开启的。插销在旁边的很不显眼的地方,且是木制的,和窗户浑然一体。高非明拉开插销,插销很轻盈地被拉开,看来窗户是经常开启的。他从窗户探出头,正好看见那棵奇怪的柳树下的枯树干。

对了,怎么白杨树林里会不伦不类地种一棵柳树?高非明看似无心地问。

谁知道,也许是谁无意插的柳枝吧。老于好像对植物一点也不感兴趣。

档案馆还有没有其他的房间或地下室什么的?

没有了。老于摇了摇头,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哦,没什么?就是感觉小点。

这么小还要拆?真是败家啊!老于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对了,你上次慌慌张张地把我叫来,只说了你怀疑有人来过,我让你检查,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丢失吗?

没有。老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坚定地说道:我敢肯定,一定有人来过。但我不明白,他究竟来此何为?还是被他偷走的林玉的档案?还是他想找更重要的东西。可据我所知,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谁来偷的东西啊!

你怎么确定有人来过呢?

我告诉你,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得太长,连味道都能辨别出来,就像动物,它有它自己的范围和方式。

有道理。+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高非明问,你看过林玉的档案吗?

没有。老于说,你见过我们的档案,都有火漆封着。尤其是过去的档案,管理得很正规。

过去有人借过或查过林玉的档案吗?比如校领导什么的。

没有。谁关心一个死了的进修学生呢?

像那样的档案是否也可以销毁呢?

早该销毁了,是我留下来的。老于说。眼睛里有幽幽的光芒。

你?为什么?

她是被人谋杀的,案子一直也不了了之,我凭良心那么做,就是希望有一天,有人把那案子破了,也算是对一个生命的交代。

你能告诉我一些当年的调查情况吗?

调查?有什么可调查的,都怀疑是杜自谦。可是,人家有证人,根本就不在现场,公安局最后说是流窜作案,也就完了。老于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低沉而哀伤地说。

你觉得不是?

不是我,谁都知道那不是流窜作案。即便我们不是警察,好歹也是大学老师,流窜作案不是劫财,就是图色,可林玉既没有钱可劫,也没遭到侮辱,脸却被划得不成人样,没有仇,谁能那样干。老于的语气很平静,分析也十分合理。

可她一个学生能和谁有仇呢?

那就不知道了。红颜祸水,伤人也害己呀。还不是那句话:自古奸情出人命啊!

高非明从档案馆出来,在门前站了半晌,才向指挥部走去。刚转过白杨树林,就看见梁雨杨开着车过来。梁雨杨摇下车窗,说:我又打了一个电话,你抓紧去办,儿子的事可别耽误。

高非明的目光落在梁雨杨那辆崭新的奥迪车上,车身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艳羡地说,不错啊!给你配的专车。

将就着坐吧,梁雨杨故作委屈地说。

哎,没见过你学开车啊。别把这么好的车给糟蹋喽!

嘁!别小看我。破案我可能不行,但开车嘛,就算给狗脖子上挂个饼,它也能绕着世界跑一圈。

那是,你比狗是强多了。高非明调侃着。

好吧,被你绕进去了。梁雨杨把头探出车窗,嘿,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搞个驾照,我实在没时间考啊!

好小子,无证驾驶。正说着,高非明的电话响了,他向梁雨杨挥了一下手,就快步奔了指挥部。

北方大学。

夜晚的北方大学,淹没在一种恐怖和肃杀之中,以往恬静的气氛被第五起谋杀案的惊悚所笼罩。除了巡逻的人,校园里死一般沉寂,学生和教职员工被分别隔离在两个宿舍楼,只有白天才可以回到各自的岗位。.k¨a*n′s~h¨u+q+u′n?.¢c,o?m/

校警带领504栋的张思远和张强执行夜间校园巡逻任务。随着夜色渐浓,微风轻拂过校园的树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张强紧张地拉起校警的衣角,警惕地环顾四周。校警回过头,用手电照着张强的脸,讥讽道,你一个男生怕什么?杀人魔又不是杀男人。

我……张强嗫嚅着,我就是觉得糁得慌。

操,啥也不是。校警对学生的态度一般都很恶劣,很大程度上源于他们对学生良好的学习条件和毕业后良好的前程的妒忌。像北方大学的校警,大多是临时工,有今天没明天,学生们虽心有不满,却不敢顶撞,因为校警自有手段,凭借职权,足以搅扰你的日常,让生活平添诸多困扰。有一个男生,因为顶撞了校警,校警就盯上了他。一次在白桦林里抓到了他和女朋友过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到了保卫部,非罚款不可,后来那个男生偷偷给了校警二百块钱才算罢休。

大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张思远说着好话,他前天晚上不是被吓着了吗?

他被吓着了,我看他还把警察给吓着了呢?校警霸道地质问张强,你他妈的到底是真梦游啊,还是装疯卖傻。

我真梦游。张强声音颤抖着回答。

虽然我从未亲眼见过梦游,但科学研究显示,梦游患者在发作期间可能对疼痛免疫,这表明他们可能真的不会感受到疼痛。

转过校园路,往右拐就是504栋。看着校警往前走,张强却站在原地,校警和张思远回来,校警喊,你见鬼了,怎么不走啊!

我害怕。

校警怪异地笑了。用警棍顶着张强的下巴。你害怕?你怕什么呀?

就是那边那个垃圾箱,我那天瞧见那位同学了。张强有些结巴,紧裹着衣服。

你怕个屁,她活着你还想干呢?死了到来了害怕,我今儿个还让你自己巡逻了呢?

别别别,大哥,他真的被吓坏了。张思远掏出烟给校警点燃,大哥,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孩儿?你问他和没和女人睡过觉。校警淫邪地笑着。

大哥,那是隐私,走吧。张思远推着校警。

不行。校警歪着脖子,我跟你说,他今天不交代到底和没和女人睡觉,我就让他自己巡逻。

张强蹲在了地上,呜呜地低泣。

张思远连忙安慰张强:‘没事的,别怕。’

你到底是说不说?校警也蹲了下来,手电照得张强睁不开眼睛,张强用手挡着。突然,张强的眼睛瞪得极其夸张,嘴唇哆嗦着,用手指着校警和张思远的身后,只是“啊”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校警连头也没敢回,手电啪地掉到地上,撒腿就跑,张思远在后面也跟着夺命狂奔,他们的身后就好像有一个鬼魅跟着一样,呼啸着风声。

从指挥部出来的高非明原本要回家,考虑到夜间巡逻是否正常,就过来巡视,远远就看见几个人在那说话,高非明在树丛边撒了泼尿,白衬衣也没往腰里扎,就走了过来。当他走进他们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人突然倒了,而另外两个竟然奔跑而去。高非明一时还无法判断是不是校警和学生,看见这个已经晕倒,便立即抱起他,奔回指挥部。

高非明猛地推开门,只见校警和张思远两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仿佛遇见了什么恐怖之事。老柴眼疾手快,迅速将张强扶到床上,凭借多年的经验,他熟练地拿出镇静药给张强服下,又用力掐了几下张强的人中,不久,张强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满屋熟悉的面孔,张强突然一阵恶心,“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随后泪水夺眶而出,边哭边喊道:“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众人立即被张强的话震惊。

别怕,张强。你有什么话,慢慢说。老柴拍着张强的手。

张强呜呜咽咽地哭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我交代,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我真的没杀人!”

高非明和老柴把张强扶起来。

我说了谎。张强看着老柴。

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们真相也不晚。老柴安慰着张强。

我在时代空间网吧做网管,我看见一个漂亮女孩总来。

叫什么?高非明问。

张强看了眼高非明,说:我只知道她的网名,叫寂寞如烟。我很喜欢她。有一天,我就偷了她的QQ号,和她聊天。没过几天,我们就熟悉了。她还告诉我,她在鸡鸭街做小姐,可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和她那个。于是,我就约了她,在她回鸡鸭街10号路过的白桦林见面。当晚,我从寝室溜出来后,远远就看见了一个女孩,我猜一定是她,我就俯在树丛后,想和她开个玩笑,可是,谁知她竟然吓得没命地跑,于是,我就追,一直到了鸡鸭街10号的一个楼上。她进屋后,我在门缝看她,她的美丽令我窒息,我几乎无法自持,几次冲动想要冲进屋内,却又担心她会大声呼喊,于是只能强忍冲动,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窥视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物品。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她开门的刹那,竟又被我吓晕了,我也很害怕,可是,我那时什么也顾不了了,我就把她抱上了床……

张强如释重负地低下头。后来怎么样?老柴问。

事后,我注意到她似乎有了些微的动静,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我心中一惊,生怕被她察觉,于是趁她尚未完全清醒,悄悄地离开了。

你是说那时她并没有死?高非明问。

没有。张强的声音很微弱。

真的没有?我都没碰她,只是……

她真的说话或发出了声音吗?高非明紧问。

你听到的是喉咙里的咕噜声还是说话的声音,你必须好好回忆?老柴攥着张强的手,你听我说,张强,那非常重要。

应该是说话,我好像听见是“杀……救……救”什么的。我当时很紧张,我真的不能确定。

那你出来以后,是沿着原路回去的吗?高非明问。

是。

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张强摇了摇头,神情恍惚地说,我当时没太留意。

你仔细想想。高非明盯着张强的眼睛。

张强浑身是汗,虚弱地靠着床头,眼睛紧闭。

老柴,你立即通知淳于北,待张强清醒后,按照刑事诉讼法规定的程序,由两名侦查人员负责,分别进行审讯。同时,提取张强的精液与阴毛样本,并与齐齐死亡现场所留证据进行比对分析,明早呈交报告。

阳明小区。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张强也没有交代出更实质的线索,但时代空间网吧一定有问题,至少是在经营上存在着传播淫秽图文和影像的事实。

高非明交代一定要做好对张强的看管后,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正好这几天苏汶因为粉刷房子,暂时住在他这儿。他需要将为儿子办理入学的相关手续交给苏汶,因自己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办理。甚至苏汶说起粉刷房子,他也不能帮上手,已经很感过意不去,干脆回去也向苏汶解释一下。虽然分居了,但毕竟还是法律上的夫妻。何况在照顾孩子上,苏汶从来没要过他一分钱的抚养费不说,也从来没有责怪他不履行父亲的义务,哪怕是星期天陪陪儿子。在这一点上,高非明觉得苏汶是坚强且善解人意的,不与之争,不趋利避势,不婆婆妈妈,按说如此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和他过不下去了呢?难道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且是苏汶不可以原谅的吗?

没有,在苏汶以外的女人面前,高非明的裤腰带还是很结实的,倒不是说高非明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是,他在对待爱和性的问题,往往是更看重其内在的质量。那么他和苏汶的问题,也许就是追求完美的悲剧,他们二人皆过分苛求完美,将精神追求凌驾于物质与本能之上,却忽视了真实生活与爱情需植根于现实土壤,接纳彼此的瑕疵与平凡。也必须把对方的一切行为按照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神或英雄对待,否则,爱情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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