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还利用维修组主任的身份,经常去厂里的仓库和后勤科溜达。\e^x?i·a?o`s,.-c-o!m?
跟那些管仓库的,管物资的,套近乎,拉关系。
今天给老张递根烟,明天帮老王修个收音机。
一来二去,就跟他们混熟了。
“哎,刘哥,最近厂里是不是又进了一批新轴承啊?”
“王师傅,我听说咱们厂那批处理的劳保手套,还剩不少?”
李大海总能通过这些看似不经意的闲聊,打探到许多内部消息。
比如,哪批物资要处理,哪批零件有富余,哪批布料是残次品。
这些信息,就是宝贵的商业情报。
在下班后,也常去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转悠。
比如鸽子市,旧货市场,还有一些传说中的黑市交易点。
黑市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这里有倒卖粮票布票的小虾米,有偷运工厂物资的内贼,还有一些手眼通天,能搞到稀缺药品、收音机,甚至手表、自行车的大鳄。
这些人,一个个都精得跟猴似的,警惕性极高。
想要从他们身上占到便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大海并没有气馁。
他有耐心,更有秘密武器。
这天是周日,李大海起了个大早。`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衣服,戴了顶破旧的鸭舌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又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二十块钱和一些全国粮票,小心地揣在内兜里。
今天,他要去城南最大的鸽子市,探探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捡。
鸽子市天还没亮就开了,天一亮就散。
去晚了,就什么都赶不上了。
李大海骑着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在黎明前的薄雾中穿行。
到了鸽子市附近,他没敢直接骑进去,而是把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用一把大锁锁好,又找了些破烂遮掩住,这才步行走了过去。
鸽子市里,已经人声鼎沸。
昏暗的马灯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土腥味和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正宗东北大米,假一赔十!”
“刚从乡下收来的鸡蛋,还沾着鸡屎呢!”
“处理的布头,不要布票,便宜卖了啊!”
李大海压低了帽檐,像一条鱼,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人流。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观察着。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
粮食、肉蛋、布匹、旧衣服、老家具,甚至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工业品零件。+w`d?s,c¢w¨.·n¢e_t^
卖东西的人,都用布蒙着脸,或者把头埋得很低,显得非常神秘。
买东西的人,也是行色匆匆,看好了东西,交了钱,拿了货,立马就走,绝不多做停留。
整个市场,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又刺激的氛围里。
李大海逛了一圈,对市场行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的粮价,比国营粮店高出将近一倍,但胜在不要粮票,有多少要多少。
一些紧俏的工业品,比如手电筒、暖水壶之类的,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要是能从厂里,通过正规渠道,低价弄到一批处理的物资,再拿到这里来卖,那中间的利润,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他琢磨着发财大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市场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人交易。
那人虽然也戴着帽子,还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但那猥琐的身形,那标志性的罗圈腿,还有那说话时摇头晃脑的得意劲儿。
化成灰李大海都认识!
许大茂!
这孙子,怎么也在这里?
李大海心里顿时就乐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正愁怎么开展业务呢,这许大茂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大海悄悄地凑了过去,躲在一个卖旧家具的货架后面,仔细地观察着。
只见许大茂从一个黑色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个圆形的铁盒子。
李大海定睛一看,那不是电影胶片的盒子吗?
许大茂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这东西,除了他,别人很难搞到。
看来,这孙子是在监守自盗,偷厂里的电影胶片出来卖啊!
这可是个大罪名!
要是被厂里知道了,轻则开除,重则坐牢!
许大茂显然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他跟那个买家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跟蚊子哼哼似的。
“……这可是最新的片子,刚从上面发下来的,讲的是英雄战斗的故事,精彩着呢!”
“保证原版,一点都没剪过。”
那个买家看起来像是个小老板,他拿起一盒胶片,对着光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东西不错。多少钱?”
“嘿嘿,不贵。”许大茂搓着手,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一口价,一盒五十!三盒一百五,一分不能少!”
五十块!
李大海在后面听得直咋舌。
这孙子,心可真黑啊!
这年头,一个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百块出头。
他这三盒胶片,就想卖一百五!
这简直是抢钱啊!
那个买家显然也觉得贵了,他皱了皱眉头。
“太贵了,三十一盒,我就全要了。”
“不行不行!”许大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三十太少了!我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弄出来的!最少四十五!”
两人就在那里,为了一点差价,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
李大海看着许大茂那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心里一阵冷笑。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平时在院里,不是挺牛的吗?
不是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吗?
怎么现在,为了几块钱,跟个要饭的似的。
今天,我不仅要让你发不了财,我还要让你赔个底儿掉!
李大海在喧闹的鸽子市里不紧不慢地走着,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四处扫描。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市场的一个出口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靠在墙上抽烟。
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理着个板寸头,穿着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露出两条满是肌肉的胳膊。
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凶悍之气。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年轻,一看就是跟班。
就是他了!
李大海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