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孔融和王立被处死后,许都城中那压抑的氛围终于烟消云散了,所有人都知道,孔融和王立是为何而死?
但却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们喊冤,因为这座被权力重塑的都城,早已在恐惧与权衡中,选择了沉默。*5*k?a_n+s¨h¢u~.^c?o^m~孔融死后没几日,杨彪也正式上书请辞,这次心灰意冷的刘协并没有挽留。曹轩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退朝后,杨修搀扶着父亲走出宫门。杨彪抬头望向天空,一只孤雁正掠过阴霾,发出凄厉的鸣叫。他那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杨修的胳膊,骨节泛白,目光追随着孤雁消失的方向,久久未曾言语。许久,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发出一声叹息道:“德祖,日后定要学会收敛锋芒,杨家将来就靠你了。”“诺,父亲。”从那以后,曹轩再也没有见过杨彪这位汉室老臣。曹轩拜别了刘协,正准备出宫,却在半路上被秦朗给拦住了。二人来到一座废弃的宫殿,殿内蛛网横陈,灰尘在光柱中肆意飞舞。曹轩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问道:“何事啊?非要来这里说。”“世子,安宁娘子的身份有眉目了?”秦朗低声回道。§幻?想?姬÷ =首&发?曹轩神色一凛,眼中的不耐瞬间消散,他缓缓说道:“细细说来,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属下自从接到世子的命令后,便开始了暗中查访,前不久,属下在一个老太监那里听到了一则秘闻,据他所说,当年丞相杀董氏全族的时候,董贵妃的幼女逃了出来。属下细细推算,若消息属实,这位流落宫外的大汉公主,与安宁娘子竟是同岁。然后属下又从这座废弃的宫里找到了一副画像,而那画像上的女子和安宁娘子竟有六七分相似。”秦朗细无巨细的回道。“你是说这里曾经是董贵妃的寝殿?”秦朗点了点头道:“正是,自董氏一族被灭后,这座宫殿就遭了殃,被封了多年,至今无人问津。”“那画像在哪里?”秦朗猫腰钻进殿内一处坍塌的屏风后,伸手扒开堆积如山的碎瓦砾,小心翼翼捧出一幅装裱破损的画像。画像上蒙着厚厚的灰尘,秦朗轻轻吹去浮尘,画面逐渐显露:画中女子身姿婀娜,鹅蛋脸,柳叶眉,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温婉大方,雍容华贵。“世子,您瞧这画像右下角。”秦朗将画像递过去,手指指向落款处。曹轩凑近一看,褪色的朱砂字迹隐约可辨,写着“董氏婉娘”。¢s_o?k~a·n_s_h+u¨./c¨o-m′“董婉娘正是董贵妃的闺名。”秦朗小声补充道。曹轩轻叹一声道:“真是红颜薄命啊,如你所言,此言多半为真。”“世子还得小心啊,若安宁娘子真是董贵妃的女儿,那您就是她的杀母仇人,她这个时候接近您,绝对别有目的。”“放心吧,你家世子不会折在一个小女子身上的,此事暂时保密,你继续监视,但有异动,立刻来报。”“诺,世子。”曹轩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副画像,心中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前朝公主爱上了当朝皇子,这是典型的言情小说桥段啊,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频道? 此时刚刚回到寝宫的刘协,也正在与伏后商议此事。“皇后啊,那曹轩比起他祖父来,阴险狡诈有过之而无不及。安宁这个时候接近他,会不会被他看出端倪来啊?”刘协坐立不安的问道。伏后笑着安抚道:“陛下莫急,当年那桩秘闻,无人知晓,安宁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曾见过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再说安宁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绝非寻常女子,曹轩虽精明,但毕竟也是少年心性,未必能识破。”“哎,希望大汉的列祖列宗能够保佑安宁吧。”刘协话音刚落,一个浑身鲜血的将军便冲了进来。看清来人,刘协不禁大惊失色道:“李卿,你这是怎么了?”“陛下,就在刚刚,曹洪率兵突袭了缇骑营,末将拼死冲杀了出来,但那些兄弟们恐怕难保了。”雕花宫灯在穿堂风里摇晃,投在刘协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听到这个消息,刘协手中的玉盏“啪”地一声坠地,碎瓷溅在龙袍下摆,伏皇后原本镇定的面容也是瞬间失色。“曹洪竟敢如此!”刘协声音发颤,目光中满是惊惶。“陛下,曹洪突袭而至,缇骑营猝不及防,大半将士被擒,抵抗者皆遭屠戮…曹洪扬言,皇宫的守卫只要他们曹家军就够了,不需要如此多吃空饷的废物。”“放肆,缇骑营向来由朕直接统领,他这是公然谋反!”刘协勃然大怒道。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铠甲摩擦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刘协的心上。刘协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往伏皇后身边靠了靠。那脚步声在殿外戛然而止,紧接着,殿门被猛地推开,曹洪身着锃亮的战甲,腰间配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曹纯等一众曹家将领表情冷峻,目光如鹰般扫视着殿内众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陛下,臣今日前来,是为了整顿皇宫守卫,以保陛下安全。缇骑营多年来尸位素餐,不堪大用,臣已将其解散,从今往后,皇宫就由我曹家军护卫。”曹洪微微拱手道,脸上却毫无恭敬之色。这三百缇骑是刘协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如今却被曹洪轻易瓦解,刘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站立不稳。刘协怒目而视,气得浑身发抖道:“曹洪,你这是以下犯上!缇骑营是朕的亲卫,你无权擅自处置!”曹洪冷笑一声道:“陛下,如今这天下,若无我曹家浴血奋战,哪有陛下的安稳日子?这皇宫守卫,自然也该由能者居之。陛下若再执迷不悟,恐怕这汉室江山…”他故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住口!”伏皇后挺身而出,挡在刘协身前。“曹洪,你不过是一介武夫,竟敢如此放肆!这汉室天下,自有其纲常法度,容不得你胡作非为。”曹洪挑眉,目光轻蔑地在伏皇后身上扫过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好好劝劝陛下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若陛下执意与我曹家作对,到时候可别怪我曹洪不客气了。”言罢,曹洪便率领众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