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窑洞前,清晨的阳光斜斜洒在土墙上。?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教授正将几本用麻绳捆扎的《实用药物化学》塞进帆布包,旁边年轻学生踮着脚往木箱里码放显微镜零件。他们不知道,即将奔赴的黄崖洞兵工厂,将成为改变无数战士命运的战场。
八路军总部的电报机再次响起急促的 “嘀嗒” 声。彭总看着电文上 “首批七十名技术人才己集结” 的字样,立即拨通黄崖洞的电话:“张厂长!你们要的救兵到了!这次可不得了,有北洋大学的机械博士,还有协和医学院的药学教授!”
电话这头,张厂长握着听筒的手微微发颤。他转头望向正在调试新生产线的贵华润,大声喊道:“贵工!总部说咱们的‘及时雨’到了!”
贵华润摘下沾满机油的手套,眼睛亮了起来。这些天,他刚统计完前线药品需求:光是 386 旅,每月就需要消炎药剂三百公斤,而兵工厂只能勉强生产些草药膏药。“厂长,等这批人到了,咱们得立刻启动青霉素研究!”
七天后的黄昏,三辆用树枝伪装的马车缓缓驶入黄崖洞。车上跳下来的人群里,既有穿着长衫、夹着图纸的学者,也有背着药箱、眼神清澈的学生。走在最前面的老者戴着金丝眼镜,臂弯里还抱着一只铁皮箱,里面装着他视若珍宝的实验记录本。
“欢迎各位!” 贵华润快步迎上去,“我是兵工厂技术负责人贵华润。咱们先去宿舍安顿,明早召开任务分配会。” 他特意走到那位老教授身边,“您是研究药学的吧?我正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跟您好好聊聊。”
当晚,兵工厂的会议室里油灯摇曳。贵华润铺开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用红笔圈着一则关于青霉素的报道:“诸位,现在前线伤员最大的威胁不是伤口,而是感染。*幻!想?姬/ +免^肺!跃^渎·我查过资料,青霉素能杀死大部分致病菌,但咱们连半支都造不出来。”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灼灼:“我是协和医学院的王明远,主攻微生物发酵。理论上,青霉素可以通过青霉菌培养提取,但需要恒温设备、无菌环境,这些条件……” 他看了看简陋的会议室,声音渐渐低下去。
“条件可以创造!” 贵华润猛地站起,碰得木桌发出 “哐当” 响,“咱们有缴获的蒸馏器,能改造成灭菌锅;后山窑洞恒温恒湿,正好当培养室;至于玻璃器皿,我己经派人去敌占区采购!”
王明远教授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思考片刻后说:“如果能解决提纯问题,确实可行。不过,我需要至少二十名助手,还要建立基础的化学实验室。”
“没问题!” 张厂长一拍桌子,“从明天起,食堂二楼改造成实验室,贵工你负责调配设备,王教授只管选人!”
第二天清晨,兵工厂响起了久违的上课铃声。贵华润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对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喊道:“这次咱们要干两件大事!第一,组建青霉素研发组,由王教授带队;第二,成立技工培训学校,给咱们的工人‘扫盲’!”
他展开一张人员分配表:“机械专业的同志跟老李去改造设备,化学系的学生跟着王教授,医学专业的先去医务室帮忙。另外,我打算从各车间抽调五十名工人,组成第一期培训班!”
技工培训学校的第一课,由贵华润亲自讲授。他拿着一把生锈的扳手走上讲台:“同志们,这扳手拧螺丝要讲究巧劲,就像咱们造枪,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台下,几个年轻工人偷偷交头接耳,被贵华润一眼看穿:“那个笑的小伙子,上来试试!”
在实验室里,王明远教授正带着学生调试显微镜。′p,a¨o¨p^a?o¨z*w~w_.-c/o,m+“注意,青霉菌的培养温度必须控制在 25℃左右。” 他小心翼翼地将菌种接入培养基,“小赵,去把窑洞的通风口改小,防止杂菌污染。”
为了模拟无菌环境,学生们想出了土办法:用煮沸的桐油涂抹木箱内壁,再挂上浸过酒精的纱布当门帘;蒸馏器改装的灭菌锅每次使用前,都要烧上三个小时。当第一株青霉菌在显微镜下显露出绒毛状菌丝时,整个实验室爆发出欢呼。
技工培训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贵华润特意设计了 “理论 + 实操” 的教学模式:上午在课堂学习机械原理,下午就去车间拆装机床。“张铁蛋,你装的齿轮组怎么又装反了?” 贵华润敲了敲学徒的安全帽,“记住,齿轮咬合要呈 45 度角!”
半个月后,青霉素研发组传来捷报。“虽然纯度只有 30%,但己经能有效抑制葡萄球菌!” 王明远教授举着试管,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再改进提纯工艺,很快就能用于临床!”
与此同时,第一期技工培训班结业。考核现场,五十名工人要在两小时内完成步枪零件的精密加工。当最后一名工人交上误差仅 0.02 毫米的枪栓时,贵华润欣慰地说:“你们现在都是合格的军工战士!”
这天夜里,兵工厂的灯火通宵未熄。实验室里,学生们在记录新一批菌种的生长数据;培训学校的教室里,第二期学员正在学习热处理工艺;生产线旁,工人们哼着小调调试新到的机床。远处的山峦间,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天上的星辰,照亮了这片为抗战而沸腾的土地。
张厂长站在厂区最高处,望着忙碌的景象,转头对贵华润说:“这些人才,真是给咱们插上了翅膀!” 贵华润笑了笑,目光坚定:“这只是开始。等青霉素量产,等技工都成了行家,咱们就能真正撑起抗战的脊梁!”
贵华润裹紧补丁摞补丁的棉袄,煤油灯在他手中的战报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前线传来的伤亡数据像钢针扎进眼底 —— 某场攻坚战中,战士们因缺乏重火力支援,在日军碉堡前折损过半,血染黄土。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据点,突然重重叩击桌面:“必须要有能撕开防线的‘铁拳头’!”
推开机械车间的木门,热浪裹挟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贵华润接过老李递来的日军迫击炮图纸,泛黄的纸页边缘还凝结着暗红血迹。他将图纸铺在斑驳的工作台上,用炭笔在关键部位标注:炮管长度、膛线缠度、药室容积...... 目光突然定格在炮架结构上 —— 传统迫击炮的铸铁底座重达 30 公斤,完全不适用于八路军的山地作战。
“轻量化!必须做 60 毫米口径的轻型迫击炮!” 贵华润抓起一支折断的铅笔,在边角空白处快速勾勒新设计。他边画边解释:“炮管缩短至 70 厘米,改用合金钢一体锻造;炮架采用可折叠的三角支架,用铆钉连接代替焊接,方便拆卸运输。” 老李凑过来,指着图纸上的击发装置皱眉:“这弹簧结构太精细,咱们的车床铣不出这么小的零件。”
贵华润眼睛一亮,突然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撕成布条模拟杠杆:“用杠杆式击发!把扳机力通过连杆传递到撞针,既减少加工难度,又能避免弹簧疲劳!” 他抓起木块和铁钉,当场做出简易模型,当杠杆带动撞针精准撞击底火时,整个车间响起兴奋的欢呼。
炮管锻造成为首个拦路虎。贵华润带着团队将炼钢炉温度提升至 1600℃,把铬、锰、钒按特殊比例熔入铁水。当第一根合金钢坯出炉时,他用凿子敲击测试硬度,火星西溅中满意点头:“韧性够了,但膛线加工才是关键!”
他们改装缴获的德国精密车床,用废弃的齿轮制作专用铣刀。小王举着放大镜,屏住呼吸操作机床,金属碎屑如雪花般飞溅。“贵工,第一根炮管成型!” 他声音发颤。贵华润将膛线规插入炮管,仔细测量每道螺旋的深度和角度:“误差 0.01 毫米!再做氮化处理增强耐磨性!”
化学实验室里,王明远教授戴着自制的护目镜,带领学生调配发射药。“黑火药燃烧速度太快,必须加入硝酸钾和木炭粉调节燃速!” 他将混合粉末摊在铜板上,用镊子夹起一点粉末点燃 ——“轰” 的一声爆响,铜板被炸出凹痕。
贵华润迅速冲进来,查看焦黑的实验台:“王教授,改用分层装药试试!底层用慢速火药推进,上层用速燃火药爆发。” 经过 37 次配比试验,当第 38 号样品在密闭容器中平稳燃烧时,所有人激动得拥抱在一起。
后山试验场上,简易炮架由铁轨和木板搭建而成。贵华润亲自校准炮口仰角,将一枚缴获的日军炮弹缓缓填入炮管。“所有人退到掩体后!” 他握紧拉火绳,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轰!” 炮口喷出橘色火舌,炮弹拖着白烟划过夜空。贵华润举起望远镜,看着弹着点在 300 米外的土坡炸开,扬起的尘土与月光交织:“偏差 40 厘米!比预想的还好!” 他转身握紧老李的手,“立刻改进炮架稳定性,咱们要把射程提到 1500 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