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触两次,漆德玮鼓足勇气说,咱俩脾气对味儿,也算布衣,我是哥,要是不介意,就结拜。\w?e\i?q~u\b,o^o-k!.?c,o·m_
好呀,就在此时此地如何?
于是,磕头互拜,结为兄弟。
结拜了,漆德玮就胆大了,说,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该向你隐瞒。
一惊一乍的,什么吊事儿?唐马儒一本正经地说。
我想发展你加入我们的组织。
我已经是国民党党员了,唐马儒哈哈大笑说,再发展我,多吃多占不好吧;再说了,重复了,也没意思呀。
我说的是GCD!
什么?唐马儒看着,就这么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又问:你是GCD?
漆德玮点头。
唐马儒喝茶,不言语。
漆德玮很后悔,不知道说什么好,琢磨,心想,刚结拜,他还能拿我的人头换官?但是,他又稳了一下想,他想这样干,也白搭,因为来时,是经过严格审查的,除了介绍显示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外,档案上明确写着:地主家庭,国民党党员。这就足够了。
要是唐马儒告诉王继亚,咋办?嘿嘿,你刁,我比你还刁,漆德玮想,到时候,我反咬你一口,就说是看你每天行为,就像是共党,所以,故意跟你结拜,拿共党试探试探你的。
嗯,有道理,这么说,我档案里又没有疤麻,还不信我?漆德玮这般想,不免想起很多。
黄埔毕业,回到家,父亲想让到杨晋阶民团。六叔知道了,感觉到那地方去,太小,平台低,不利于发展,影响前途。六叔也是想显示自己有见识,就坚决不同意,还说,这么一个人才,是漆家培养的,不只是你大门培养的。,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我还兼着区长,有说话权;再说了,在南乡,除了大山还是大山,没什么发展的;还不如走出去,摔打摔打,只有摔打才能成就人才。说得父亲没办法。想一想,六叔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就让六叔折腾。
这个漆树贵,还真的下了血本,自己掏腰包,又给李鹤鸣写了推荐信,才来县里的。
漆树贵是谁?那可是省里大官,县长见了,也要礼让。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又不是搞特工的,咋知道?就是知道了,何以证明?
唐马儒也想到了,喝了口茶水,放下说,我们俩,都是。说实话,我为啥替你说话?我观察你好长时间了,你这个人嘛正直,能带兵儿,都服。这样的人,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才来,笼络人心,为晋升找路子;二是你就是共党,或者说,是共党派来做卧底的。我本想,你要是第一种,就把你争取过来,但是没想到,你是第二种!
互相拥抱,哈哈大笑。
随后,唐马儒警告说,大哥,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除此,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在王继亚身边,知道保安团每个人的底细。我注意他们,他们不会注意我。因为他们要找王继亚,只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告状。凡是告状的,都不是好东西。背后打小报告,算英雄吗?不算。不算,这样的人一定不是我们的人,也别想争取;二是邀功。特别是每次行动之后,小队长、中队长,三天两头找团总,目的就是表功,让团长赏识。岂不知,人家早就他妈想好了,哪步棋咋走,那是要看李县长的。但是,我心里有数。这里面的人都是黑子,是黑吃黑的。这样的人想钻进我们党,没门;三是躲着的。!x\4~5!z?w...c′o¢m/这部分人,不管是害怕还是无所求,总体来说是对团总有想法。
李鹤鸣也找过王继亚,对他说,可不能只抓盐不看秤。有些三三两两,总是碰头,不是聚会吃喝,就是下坊子找小姐,长此下去,不好监督,也监督不了,要是利用这个时间,搞一些其他非法活动,不是好现象。但是,一个人总是独处,不给你打个账,也值得注意。如果总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个兵家庭条件太差,自卑心太重,肯定打不好仗。如果明面上孤独,到晚上不是吃喝嫖赌就是找人谈心,更危险,有可能就是赤色分子。最最应该注意的是清高的人,比如那个漆德玮,自思黄埔的,能带兵,会打仗,有两刷子,不多喜欢说话,一说话,就站在公正立场,替手下的团丁顶雷,很危险。
漆德玮一惊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当时,我就在他身边,唐马儒说,王继亚皱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鹤鸣走了,我对王继亚说,漆德玮不是清高,是装出来的,听说,他常发牢骚,说是一个小队长,十来个人,身上几根毛都知道,动动嘴皮子就把事情办好了。
王继亚说,他真的这么发牢骚?
我说,千真万确。
王继亚说,李县长让我注意,我当时也觉得哪地方不对,只是找不出理由;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想当年,老子,那也是黄埔的,是正儿八经黄埔的,还是第三期,与李是同学,走岔路了,到吴那儿;就是这样,还弄了个正儿八经的旅长。因士兵不争气,我也没办法,都散伙了,才来到这儿。李,他也知道我的才干,所以留我当团总。团总,还是民团,屁大点,不到一百人,才四十多条枪,说实话,在我那个旅,就是后勤排长的编制,你说我能不委屈?
哦,把自己当八斤宝了,漆德玮说,我看呀,王继亚就是个饭桶。
此人志大才疏,咱不说。但是,这是个机会,说明王继亚的心早已飞了。心飞了的人能搞好民团吗?再加之在得月楼妓院还有他的一个相好,他就没时间管具体了。这是好事,只要隐秘,在这儿还是能发展党员的。
这些情况,瘪头并不知道,漆德玮想,如果回斑竹园,在不知情的时候,很容易出问题。
上个月见到詹谷堂,他来县城买盐,挑了一担柴,在街南头卖掉后,按事前约定,在回黄泥寨路上见到的。詹谷堂很兴奋,四十多岁了,还跟小孩一样,见面就说,这一下好了,我们就是孙猴子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
我说,老师,不要太乐观,目前,不说危机重重,最起码是不能乱动的。
詹谷堂说,为有牺牲多壮志!这老头,咋说呢,哎,谁不怕死,詹谷堂不怕?我没有说啥,詹谷堂说,接到中央指示了,要求起义起义起义……
什么起义?武器没武器,人都找不到,敌人又这般强大,不说国民党正规部队,就是地主武装,那也是一张蜘蛛网,密密麻麻,边边角角,没有窟窿,咋能动?
蜘蛛网并不可怕,我们只要伸出拳头,就可以捣个窟窿。
虽说捣个窟窿,但是,你手上也沾上了呀,漆德玮说,最主要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人就像那我们的人头邀功,你这样搞,不是正中人家下怀吗?
还是那句话,沾上了,搓一搓,就把它搓碎了,詹老师很有信心和决心,还说,什么时候,什么朝代,黄雀都不缺,但是,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们要敢于碰硬,只有不怕死,才能成功。
我还是感到时机不成熟呀,漆德玮忧心忡忡说,我们必须派账,知道我们差距在哪。我在县民团,我知道,县民团,虽百多人,但是,个个手里都有枪,我们有啥?人没人,枪没枪,要是举行暴动,或者说起义,那就是送人头呀。最主要是,送人头,一点意义都没有,一点价值也没有。哎,这样的教训,血的教训,也太多了。
时机,我们正在运作,时机不成熟,创造时机嘛,詹谷堂信心百倍说,德玮,你说的派账,我赞成,不能冒进,更不能蛮干,我们要是这么搞,正好敌人称心如意。但是,我们也不能裹足不前,咋办呢?一是要保存实力,做好隐蔽身份,特别是你,对我们很重要;二是积极谋划。我就想,一粒种子那么小,可是,它就能冲破厚厚的地面,变成一棵树苗,随后长成参天大树,这不让我们思考吗?
创造条件,咋创造?
商城已经成立了县委,隶属河南省委管辖,省委也有我们商城的同志,最近就回来。
具体咋办?
他们说,听我们的意见。今天,在这里碰见你,你又在县民团,你说,你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还是认为起义不成熟,但是,做工作还是可行的。
咋做?
咋做,我一直在思考,只是不成熟,仅仅是个人想法。
你就别买关子了,直接说吧,就是不成熟,也是一个很好的参考。
一是继续派人打入各个民团,争取控制民团。国民党正规军,他们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不能持久,也不容易打进去;只有这些民团,对我们威胁最大,又容易打进去,控制住了,也就为革命提供了基础条件。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詹谷堂说,这就是派账的好处。就目前来说,我们要在哪个地方用力,这是关键。你这个思路很正确,我赞成,你还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