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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岔路口(八)

周维炯坐起来说,这回,该说实话了吧?

漆德玮皱皱眉头说,姑父去世了,你知道吗?

周维炯顿时僵在当地,好久好久,泪流满面,又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咬着牙,看着,嘴唇翕动,眼眶湿润,长出一口气说,爹,身体好好的,为啥呢?

听说,也是听说,为了英子,找到山上,下山,碰到李四虎的人,三句话没说,把姑父打了,当时就吐血。-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回家,说是筹钱。姑姑跑到俺漆家,漆德玮说,你知道的,俺爹身体不太好,喊几个叔父一起商量,想动用漆家力量为姑父报仇,可是六叔漆树贵也知道了,他不让,说了一大堆理由。

漆树贵?他不是在省城吗?咋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很神秘,也没有通过县里,说是从安徽合肥那边走的,漆德玮哦了一声说,想起来了,是他们厅到南京汇报什么事情,回来时请假回家看看,从那边走的。

这个情况,你是咋知道的?

他回省城,很匆忙,经过县城,王继亚让我带人马接送,我还问,是六叔,为啥不在县里停留,王团长说,可能有急事,是省里电报到县里,催他回去的。

一大堆理由,啥理由?周维炯说,你们家是大门,还被他挟持住了?

你也不能那样说,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

咋讲?

一是漆家如今不像从前了,从前由大门当家,现在,轮流到小门当家,漆德玮说,人,都是势力的,我们漆家也不例外。现在,漆家六门,就是六叔还有出息,在省城谋得官职,如今已经是处长了,说个大实话,不是我们漆家这样,搁在别的姓氏,都会这样的。\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二呢?周维炯说,是不是漆树贵让妥协,筹钱把小英子赎回来,至于我爹的仇,再管也没有用,是不是?

你猜对了,漆德玮说,话是这样说的,事后,我听说,他也不要脸了,也不怕别人说他怎么怎么的了,就直接站出来,想乘机把女儿夺过去,就跟姑姑说,眼看大哥需要治病,这里有十块大洋,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算报了。女儿归我,我要带到省城去。那儿,受教育程度高,到时候,嫁个有钱人家,过点好日子。

十块大洋,亏他漆树贵还说得出,小英子同意吗?不说俺爹妈,小英子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才对。

这个倒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小英子显现还在土匪手里,咋问?漆德玮说,都认为这事儿漆树贵做得不地道,就是我们老漆家,也有人站出来,说六叔做得太过。但是,你知道六叔咋说的?

咋说的?周维炯说,无外乎找歪理呗

他没有明着说,我听漆家跟他那门子走得近一点的说的,说这十块钱,就是气姑姑和姑父的,要是周德怀知道了,肯定活不了。哎。不知道咋搞的,表弟,你家给他养闺女还养出错误来了,这天底下,到哪儿找天理呀。

嘎咚,周维炯嘴唇动了动,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周维炯心想,这家伙,真是个小人呀,睚眦必报的家伙,当初分析的,还是有偏差呀——当时说,我们家给他养闺女,不说有恩,总不至于有仇吧。至于说,要小英子,要是把当时抛弃小英子的事情抖露出去,他漆树贵还得了?漆树贵又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这一步,万万不会走的。可如今,他不但走,还走得很远,啥原因呢?对,根子还在土匪那儿。^x^i!n·2+b_o!o,k\.*c*o/m_

这么一说,你知道漆树贵咋说?漆德玮叹口气说,我就是没想到,那么高傲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想不到呀。

咋想不到?周维炯说,他高傲,他要脸,那是为何?那是有利可图。在商城,在大别山,他要是有脸面,那就是个人物,谁不巴结他,怕他?这样一来,不管是升官还是发财,都比别人占优势。可是,如今呢?他不需要了,为何?

是呀,为啥呢?漆德玮问。

因为他在省城发展,在那里才要脸,那里的脸才值钱,周维炯说,至于名声,这里说得再坏,没有直接利益关系,谁去告他,吃饱了撑的?没人告,这里就是一摊大粪,再臭,也不会臭到省城的。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等于零,他还在乎这里的一草一木吗?

你这分析得在理,可是,我们,包括漆家都不知道呀,有人还说,漆树贵说的也不无道理。

有啥道理?周维炯说,真是糊涂,还有人说漆树贵有道理,道理咋哪儿?

漆树贵在老漆家组长会上说,想当年,我为了张云,不惜动用家丁,扛着枪,才把她从伏山抢过来的,抢过来就结婚,生米做成了熟饭,伏山戏班没办法,又重新培养了一个,为此,伏山戏班找我要一万块大洋,我没办法东借西凑,才搞够。张云又是我太太,你们说,我不爱这个夫人吗?

都不说话,漆树贵六叔又继续说,我既然爱她,对这孩子,我也像宝贝一样疼爱,就是张云难产死了,我能抛下我亲骨肉吗?

有人说,你这说的,我们听得云里雾里,咋回事儿族长,你说清楚点。

六叔漆树贵很伤心地说,说起来就怪那个管家胡宏,他早已与周德怀勾结在一起,不知道咋打听到我马上要走,要到省城发展,就打我家产的主意,造谣说,这个女儿是个哑女,让我别要,才把小英子抱走的。

哦,原来如此,恶毒,这个周德怀,平时看挺和善的,此时,咋这样呢?有人还说,走江湖的,哪一个不是奸诈透顶,哪一个不是唯利是图,六叔这么说,我们知道了,你说啥就是啥,我们站在你这边,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们家族还为这事开会了?周维炯说,我几个舅咋不说出真相?

真相,啥真相?漆德玮说,六叔说得不对?

当然不对咯,周维炯本来要说出“阴阳人”的经过和秘密,但是,这事情很危险,万万不能说,于是说,说我家收养小英子另有企图,你们说,这是事实吗?小英子是我走路上碰见的,这事情你们都知道,还能有假?再说了,我爹妈收英子为义女,还接亲戚自家喝酒了,这都知道吧?

我们当然知道,但是,哎,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你有难处吗?周维炯说,对了,刚才你说你们漆家开会,难道我几个舅舅都不说话?

不是,漆德玮说,当时我父亲咳嗽,肺部有毛病,不舒服,睡在床上走不掉,他知道了,就说我爹走不掉,就没有喊我们大门其他人参会,你说,我们咋说?

简直是可恶!

姑姑倒没啥,只不过姑父生气,起来,把洋钱甩到外面去了。漆树贵用拐棍在地上捣捣说,你一个棺材瓤子,也敢这样?说着,对着姑父胸口窝就是一脚,可能是踢到旧伤了,又吐了几口血,从此就卧床不起了。

英子呢?周维炯说,还在山上?

至于在哪儿,我不敢确定,我只知道后来,六叔带着二百块大洋到山上赎人,李老末才知道到英子是六叔的亲女儿,于是,变卦了,要一千。

要一千,这个李老末,也太不是东西了,土匪都是这样说话不算数的?周维炯说,我听爹说过,这个李老末,就是六舅漆树贵扶持起来的,能不照顾漆树贵情面?

情面,啥情面?漆德玮说,我记得爷爷活着时说过,男儿当自强,男儿不自强,谁也帮不上。我们当时说,那要是这样,我们还要家,还要亲情,还要情面何用?爷爷说,当你强大时,这些都不是问题;当你不强时,这些都是问题。我当时还小,不明白,如今明白了,维炯,六叔漆树贵已经去了省城,家里那点团丁,还不够李老末一口吞的,对李老末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你想,李老末还顾忌这些?

可是,漆树贵在省城,比县还高好多级,更不用说区了,还管不了李老末?

县官不如现管,漆德玮说,要是六叔还在商城,手里有百十人枪,李老末,借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这样。

哦,我才想起来,漆德玮说,我知道的,还有,李老末为啥投靠杨晋阶,后来因为李老末报复,抢劫老漆家,这件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知道,我听爹说过,周维炯说,当时爹说,这个李老末,是老六扶持的,连我挑豆腐的都知道,谁不知道?可是,现在抢老漆家,还是小门的,我以为是李老末哪根线搭错了,其实不然。妈当时开玩笑说,你跟老六是亲戚,是至亲,所以,谈论这事儿都回避你,所以你了解的是最晚的。父亲当时想笑,但是,仔细一琢磨说,我懂了,这是李老末报复,一定是六子不得人心,或者说跟李老末分账不均,得罪了李老末。

这次,算你说对了,漆德玮说,就是这回事儿,可是,六叔漆树贵还是不明白,或者说执迷不悟,还要拿出老脸,这不,碰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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