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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到了(四)

漆德宗也是一愣,看到蒋镜青微笑,知道蒋镜青是高兴的,故意这么说的,于是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要是这样,到时候介绍一下,蒋兄再考察一番。+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哦,那行,到时再说吧,蒋镜青说,其实,这不是毛病,这是优点,要是发动群众,搞宣传,这个性格不行;可是,当下形势严峻,你再管不住嘴,那是会遭殃的。不多爱说话,恰恰说明周维炯是哑巴蚊子,心里有数,也就是我们农村常说的,有程度!

蒋兄,你这说的,我赞成,要是有时间,还是让维炯发发言,锻炼锻炼,这是很有必要的,漆德宗说,下山,吃过饭,歇一晚,明天,我们的同志就到了。

好的,走两天才到,歇息一下,再在这山上转一转,看看风景,蒋镜青说,吃过饭,我们俩,就明天的会议研究一番,你说行吗?

行呀。

第二天天没亮,就有人上山了,陆陆续续,都是由漆德会接待,来了,秘密领着,到一间很隐秘的会议室里。

都到齐了,漆德宗喊蒋镜青,他们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一到屋,看到一个中老年人,此人就是詹谷堂。

站起来,握过手,蒋镜青说,詹主席,按资历派,您是叔字辈,我应该叫您一声詹叔。

——国共合作时,南溪这边成立过农会,詹谷堂当过农会主席,在商城不是秘密,但是,詹谷堂也当过教师,所以,喊詹老师的还是多些。

听了蒋镜青这么说,詹谷堂哈哈笑着摆手说,都是革命者,革命者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在外面你喊我詹谷堂詹疯子詹老师詹主席詹叔,喊啥都行;内部,还是叫同志为好。¨s′o,u·s+o-u`2\0-2`5+.?c¨o*m?

这位姓徐,名其虚,湖北那边的,来做生意的,也是我们的同志。

其虚?幸会幸会,蒋镜青忙说,来了好,来了好,到时候,得多介绍介绍,那边,很成功,给我们带来经验,很宝贵嘛。

徐其虚不大说话,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站起来握手,握过手,好像在观察什么,扫视一圈儿,又坐下了。

这么一说,吃饭时詹谷堂自然坐上首,蒋镜青坐东边,徐其虚罗固城坐西首,漆德会漆德宗坐下首。其余的人,安排在另一张桌子,还有人端着饭碗,到外面石头上坐着,一边看看,警戒着,一边吃饭,思考着。吃过了,又有人来,也算是替班,他就下去了。

罗固城看到满桌菜,还有腊肉,馋得直流口水。

固城,这次你不光辛苦,还真诚无私,听说,把你家仅有的一筐红薯都弄出来了,这样款待同志,那你家,上有老下有小,过年吃啥?漆德宗同情地说。

还过年,过啥年?过年,对俺穷人来说就是过命,要是命硬能打过冬,就算过年了;命不硬,打不过去,在地下,安安稳稳睡着,不也是过年吗?说着,满眼泪水,似乎心有不甘。

都叹息,都不知说什么好。

漆德宗叹口气说,真是二爹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财主不仁,就把穷苦百姓当猴耍,这样过着还有啥意思?说过,递了一个眼色给漆德会。

漆德会明白,赶紧说,八弟,都已经准备好了,又扭头对罗固城说,八弟知道你家窘,跟我说了,让我给你弄二十斤米,五斤面,你回去时带着。^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按说,应该多给些,可八弟家现成的也不多,再说了,下雪天,路滑也不好扛。

罗固城赶忙站起来抱拳说,这哪能成?

就这样吧,漆德宗说,吃了饭再走,你回去,组织好农会同志搞好工作,至于家庭问题,燃眉之急,你尽管说,我们有多大能力,使多大劲儿。

罗固城听了,也没吱声,嘿嘿笑,又落座。

蒋镜青皱眉,知道是在说些客套话,但是,路上,他知道罗固城是在煤矿,虽说回来了,暂时还没有安排,德宗这么说,看来,此人有组织能力,于是说,我们不是说有二十人参加吗?也让固城参加,我回城时跟他一起,也好有个伴,也不会引人注意,行吗?

那咋不行,他本来就是代表,代表矿山党组织,詹谷堂说,只是,我们需派人送,否则……

否则危险,是吧?这个嘛我知道,不过嘛,一路上也没碰见一个鸟人,又是山连山,雪花不停飘,不会有事的。要是派人,还真的会引起地方民团注意。再说了,我们开会,这是秘密的事情,事前知道人少,敌人不会知道;会后,知道人多,也许会透露出去,敌人一定知道。到那时,还真的危险呢。

嗯,是的,蒋书记给我们提个醒呀,告诉我们,保密工作至关重要,徐其虚插话说,形势紧张,我们那边斗争,死了多少人,都无法统计,现在,只剩下七十多人,还在大山里待着,这都是血的教训呀,同志们,小心小心再小心,小心为妙呀。

其虚同志讲得,十分在理呀,韩非子说,事成于密,败于泄。小心无大碍呀。但是,我们的同志,也不要错误理解,一想到当前形势,就裹足不前,就害怕得要死,就立即泄气了,就放下手中的武器,立地投降了,要不得,漆德宗说,今天,把大伙找来,是因为我们请来了我们商城党的县委书记蒋镜青,一路上,冒着严寒,顶着大雪,扮着看风水的先生,两天两夜才走到这里的,这是什么?你们看看,蒋镜青书记,才多大年纪,哪个人不是爹妈生的,哪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但是,走上这条道路,是不容易的,要的是什么?是理想,是信念,是坚强的决心。是不怕牺牲,敢于牺牲,是勇往直前的勇气与决绝。我们南乡,虽说地处商城东南,比较偏远,但是,大革命时期,我们这里,在商城县委领导下,发展很健康,带领着农会,为农民做了许多有意义的工作,可是,反革命举起屠刀,一夜之间回到大清朝。这里腐败糜烂,阴森恐怖,到处哀鸿遍野,党组织也遭到破坏,我们的同志被出卖,有人居然带着小炮队,把我们南溪农协主席杨家灭了,要不是他八岁的孩子杨克定到姥姥家去了,一家子就完蛋了。你们说,敌人猖狂不猖狂,残忍不残忍?哎,一说起来,我就激动,就痛心不已。但是,我不激动也不行呀,今天,都是同志,志同道合,我们共同来研究一下,该咋办?

八弟讲了,在这里,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为啥?在这里,不像在外面,这里还是比较保密的,漆德会想了想说,吃饭吧,边吃边扯,特别是蒋书记,知道外面情况多,在酒桌上说说,大家也好了解。

是呀,詹谷堂说,我,德宗还有梯云,虽说是代表南乡,是县委委员,但是,县委开会,我们这边得不到通知,即使得到通知,也赶不去,有那么一两次,我们急急忙忙赶去了,也快要散会了。为了安全,我们只是知道个结果,所以,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唉,谷堂说的是实情,蒋镜青说,还有一个,形势不光是紧张,简直就是恶劣,根本就无法聚会,要是聚一次,都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呀。

听了,都不说话,都很悲愤。

詹谷堂端起一杯小米酒说,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用大米酿造的,但是不叫大米酒,而是叫小米酒。为啥这样叫呢?说是学问也不算学问,但是,仔细考察一下,还是很有讲究的。这小米酒,谁酿造的?农民;谁喝?农民自己舍不得喝,卖给官老爷,他们喝。他们端起这样的酒,就想起酒的来源,就感到奇怪,用米能酿出这般美味的东西,真不简单,但是,这东西却是粗手笨脚的农民干的,这般想,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打压一下农民,抬高一下自己,于是就看不起农民,于是乎就叫小米酒。

哈哈哈,秀才,是你编的吧,漆德坤说,不过,这话也不算疯话,要是说起来,虽说富贵人家,也就是给米酒起名字的人,虽没有故意这般叫的,但是,实际上,是潜移默化。哎,这个势力,就是封建社会,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也是风俗化的结果,十分危险的,也是十分坚固的。那些反动派,就是有这种思想,才看不起农民,即使我们这些农民帮助他们很多,但是,对他们来说,我们还是处在底层,是泥土,永远也翻不过身。这个东西是啥?是颠倒黑白,是束缚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拿起武器,砸烂这些枷锁,我们的农民,才能翻身得解放,小米酒才能变成大米酒。

哈哈哈,说得对呀,詹老师,德坤,你两个说对地方了。唉,啥世道呀,都在感慨。

漆德宗插话说,再说多也没用,只有反抗,才能起到作用。不说多了,蒋书记也饿了,我介绍一下:这个酒是周三爷家叫酿的,说是六安那边有人要,酿了七大缸。二爹家来客多,就匀过来二十斤。这个酒,别看叫小米酒,可后劲大,要是感觉到了,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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