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垛垛眼神闪烁,似乎在判断范隐话语的真伪。~g,g.d!b`o`o`k\.¢n*e_t^
“那个用剑已臻化境,实力深不可测的隐藏大宗师老头,居然是你叔叔?”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可他的年纪,看起来跟你说的对不上啊。”范隐闻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坦然说道。“圣女大人不必试探了。”“我叔他老人家,虽然年纪确实很大很大了,但容貌一直保持在青年时期,满头黑发,乌黑亮丽,皮肤光滑紧致,甚至还很有弹性。”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使得武器,是一根不知具体材质的黑色铁钎,从不离身。”海棠垛垛听到这里,脸上的怀疑之色终于消散了不少,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释然。“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她轻声说道,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毕竟,你之前可忽悠过我那么多次,我不得不小心一点。”她随即正色道。“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做不了主。”“任务是老师亲自下达的,就算要取消,也必须得到老师的首肯才行。”范隐闻言,心中一定,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对着海棠垛垛深深一揖。“那就劳烦圣女大人,回去之后,替我向苦何大师仔细分说缘由,恳请他老人家网开一面了。”海棠垛垛却并没有立刻答应,她挑了挑眉,带着一丝戏谑地看着范隐。“我为什么要帮你去问?”“我直接杀了肖恩,一了百了,岂不是更简单?”范隐闻言,脸上笑容不改,手腕一翻,像是变戏法一般,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篮。那竹篮,正是海棠垛垛先前遗落在河滩边,装满了新鲜菜蔬的那个。只是此刻,篮子里装的不再是青翠欲滴的蔬菜了。!s¨a!n¨y¢e\w\u-./o/r·g-而是一堆堆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看起来就十分精致的瓶瓶罐罐。范隐将竹篮轻轻递到海棠垛垛面前。海棠垛垛有些疑惑地接过篮子,目光落在那些瓶罐上。她随手拿起一个通体剔透,仿佛水晶雕琢而成的小瓶,瓶内盛放着乳白色的细腻膏体。“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范隐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容,解释道。“这些啊,都是一些护肤品之类的女儿家用的东西。”“有擦脸的,擦手的,还有能让头发更顺滑的。”“对皮肤很好的,纯天然,无刺激。”他指了指篮子底部。“最底下压着一张纸,上面有我亲手写的详细使用方法和功效说明。”海棠垛垛闻言,将信将疑地在篮子底下摸索片刻。果然,她摸到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笺。海棠垛垛将纸笺拿出来,展开,快速地浏览了两页。上面的字迹清秀有力,内容详尽,图文并茂,确实写着各种瓶罐的名称、功效以及使用步骤。然后,她对照着纸笺上的内容,小心翼翼地旋开手中那个水晶小瓶的盖子,用指尖挑起一点点乳白色的膏体,轻轻涂抹在自已的手背上。那乳白色的膏体触手生凉,细腻柔滑,轻轻一推便均匀散开,很快便在手背上形成了一片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轻薄防护层,让那块皮肤瞬间变得水润光滑了许多。海棠垛垛将手背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淡雅清幽的天然花香沁入心脾,十分好闻,与她平日里接触到的那些浓烈香粉截然不同。她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喜爱。接着,海棠垛垛将瓶盖仔细盖好,小心地放回篮子里。?看?书¢£,屋??? ÷?更ˉ新?最~/快±%<然后,她便抱着那个装满了新奇玩意儿的竹篮,默默地转过身,再次看向眼前那片静静流淌的大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河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也吹动着她微微起伏的心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站起身来。“行吧。”她转头看向范隐,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回去之后,会替你向我老师仔细分说此事,也会提及你母亲的渊源。”“至于老师他老人家如何决断,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范隐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海棠垛垛行了一礼。“多谢圣女大人仗义相助。”“范某感激不尽。”海棠垛垛却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提前把话说清楚。“你先别急着谢我。”“有两件事提前说明一下。”“第一,我答应帮你去问,绝不是因为被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收买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篮,语气认真。“我主要是看在这件事确实牵扯到了你,也牵扯到了你母亲这位我老师的故人份上,我才愿意跑这一趟的。”范隐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当然,当然。”“圣女大人高风亮节,深明大义,范某岂敢有那等龌龊想法。”海棠垛垛清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继续说道。“第二,若是让我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里,有半句虚言,又是在编故事骗我……”她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气。“那我不管你娘是不是我老师的故人,也不管你是什么南庆正使,还是什么九品高手,我海棠垛垛发誓,一定会亲手砍死你,天涯海角,不死不休。”范隐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神情也变得郑重了几分。“圣女大人尽管放心。”“之前在战场上,为了活命,小子确实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说了些不尽不实的话。”“但今日之事,事关家母清誉,更关乎天下安危,范某绝不敢有丝毫隐瞒和欺骗。”“现在再骗圣女大人,那就是我范隐的人品问题了。”海棠垛垛上上下下打量了范隐一番,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反问:你还有人品这种东西吗?不过,她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行了。”她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淡。“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着,海棠垛垛便抱着竹篮,干脆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范隐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叫住了她。“圣女大人,请留步。”海棠垛垛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挑眉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还有事儿?”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范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讨好的笑容。“呃,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就是你回去之后,能不能顺便也向苦何大师问问……”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能不能把你们师门秘不外传的天一道功法,借我观摩参详几日?”海棠垛垛闻言,猛地转过身来,那双清澈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瞪着范隐,仿佛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这家伙,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啊。范隐见她神色不善,连忙继续解释道,语气诚恳。“圣女大人你也知道,我之前进阶九品时出了岔子,体内真气乱窜,无法控制。”“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想看看别家的高深功法,能不能找到一些解决之道。”他话锋一转,又抛出一个重磅理由。“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苦何大师所修炼的天一道心法,最初的版本,应该也是我娘当年传授给他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给我这个做儿子的看看,似乎也并不过分吧?”他见海棠垛垛依旧面无表情,又补充道。“要不然,我用我的功法跟你们换也行。”“我修炼的功法,也是我娘留下的,威力绝不在天一道之下。”海棠垛垛静静地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在他脸上逡巡。最终,她像是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认命般地轻轻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会连带着替你问问看。”“不过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事儿没?”“没事我可真走了,天都快黑了。”范隐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连摆手。“没事了,没事了。”“多谢圣女大人,有劳圣女大人了。”海棠垛垛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没事儿,我就走了。”说完,她便真的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向着河滩的另一端走去。她那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在晨曦微露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洒脱。海棠垛垛走出几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未停,只是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对了,提醒你一句。”“此次负责前来接待你们庆国使团的,是我们北奇锦衣卫的镇抚使——沈重。”“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你多加小心。”范隐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扬声喊道。“知道了。”“多谢圣女大人提醒。”海棠垛垛只是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河岸边的树林中,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