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声浪几乎要将穹顶掀翻,采访员握着话筒,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而眼眶通红,却迸发出惊人光彩的青年,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她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电竞选手,而是一个从绝境中杀出的将军,用最狂妄的姿态,向着最强大的敌人,发起了冲锋的号角。
直到段皓谦将话筒递还给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
“……好……好的!”采访员的声音都在发飘,“感谢不死战队!感谢段队!真是……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宣言!”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只能转向镜头,用尽全力喊道:“观众朋友们!两支战队的战意已经燃烧到了顶点!史诗级的对决一触即发!十五分钟后,让我们共同见证,荣耀杯总决赛的冠军,究竟花落谁家!”
直播信号切断,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起赛前预热的宣传片。
喧嚣的现场,和两个氛围截然不同的休息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kings战队休息室。**
空气冷得像冰。
和外界的山呼海啸不同,这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队员们或坐或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汇聚在沙发中央的那个人身上。
傅西朝。
他没有看刚才的采访回放,只是低着头,用一块雪白的绒布,极其缓慢、极其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眼镜。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打野wild是个暴脾气,他胸膛剧烈起伏,手背上青筋毕露,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队长!那个段皓谦……他太过分了!什么叫‘不是祭品’?什么叫‘活死人’?他这是在羞辱时牧哥!”
中路mage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凝重:“他不是在羞辱,他是在宣战。^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他把我们为时牧而战的信念,扭曲成了对他们的施压,然后用一种更极端的姿态反弹了回来。这个人……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天才又怎么样!”对抗路tank闷声道,他体格最壮,此刻却像一头困兽,“他凭什么这么说时牧哥!”
所有人的情绪都像被点燃的引线,滋滋作响。
只有一个人例外。
新上任的辅助,翎煜。
他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攥着队服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段皓谦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赛场,是活人的战场。’
是啊,霍时牧已经不在了。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他翎煜。
一个永远活在霍时牧光环下的,替补。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快要爆炸的时候,傅西朝擦拭镜片的动作,停了。
他缓缓地,重新戴上眼镜。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如海,却没有任何波澜。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位队员。
“他说得没错。”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整个休息室瞬间死寂。
wild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队长。
傅西朝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翎煜身上。
“霍时牧已经死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冷得像手术刀,“他没办法再拿起鼠标键盘,没办法再为我挡下一发子弹,也没办法再站在我身边。?k,s·w·x*s_./o?r.g^”
“冠军奖杯,的确不是祭品。”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笼罩着所有人。
“它是证明。”
“证明我们这支拥有过他的队伍,依然是世界之巅。”
他走到战术板前,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
“所以,收起你们那些无用的情绪。愤怒和悲伤,在赛场上换不来任何胜利。”
他的目光转向翎煜,声音冷硬:“特别是你,翎煜。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跟上我节奏的辅助,不是一个顶着‘霍时牧’名号的幽灵。你如果做不到,现在就滚下去。”
翎煜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傅西朝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有最赤裸、最残酷的要求。
他瞬间明白了。
队长不需要他的愧疚,不需要他的缅怀,他需要的,是一把能赢的武器。
一股血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翎煜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站了起来,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是,西朝!我……是kings的辅助,翎煜!”
傅西朝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过身,用笔在战术板上,重重圈出了一个名字。
【不死-段皓谦】
“他们的士气在顶点,段皓谦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所以,我们的战术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杀了他。”
“一次、两次、十次……杀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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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战队休息室。**
,!
“卧槽!老大牛逼!!!”
打野时墨一进门就怪叫起来,他兴奋地绕着段皓谦转圈,像只大型犬:“‘从我们这些活死人的尸体上踏过去’!靠!老大你怎么想出这么帅的台词的!我都想给你跪下了!”
对抗路的林嘉性格沉稳,此时也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段皓谦的肩膀:“你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
中路白辞没说话,他安静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递给了段皓谦。
段皓谦靠在墙上,那股在台上的疯狂气焰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眼尾未干的湿润和一丝疲惫。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那张“神颜”在灯光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
辅助墨言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谦儿,没事吧?刚刚……你把话说得太满了。”
他跟段皓谦搭档最久,也最了解他。这个向来骄傲的队长,刚才在台上,几乎是将自己和整个战队都当成了赌注,押在了这场决赛上。
没有退路了。
段皓谦摇了摇头,放下水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不把话说满,怎么对得起我们从败者组一路杀回来的这条命?”
他环视着自己的队友们,这些和他一样,被嘲笑过“天赋耗尽”,被断言过“永无出头之日”的伙伴。
“他们有他们的信仰,我们有我们的不甘。”
段皓-谦走到战术板前,神色瞬间变得锐利。
“都别飘,傅西朝那个人,你们比我更清楚。他现在,估计想把我生吞活剥了。”
时墨立刻凑了过来,摩拳擦掌:“那正好!队长,b/p怎么说?咱们直接抢版本强势英雄,跟他们硬碰硬!我就不信干不过那个wild!”
“不。”段皓谦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像只算计着猎物的狐狸。
“硬碰硬,正中他们下怀。kings的每个人都是顶尖操作怪,跟他们拼操作,胜负五五开。但比赛,不光是拼操作的。”
他拿起笔,没有圈对面的任何一个c位,反而指向了辅助位。
【kings-翎煜】
“这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辞眼神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们的破绽?”
段皓-谦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
“不,他是他们最坚固的盾牌,也是他们最沉重的枷锁。”
“傅西朝为了给霍时牧复仇,就必须带着这个新人辅助赢。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看翎煜能不能顶替霍时牧。这份压力,比山还重。”
“所以,我们不碰傅西朝,也不去惹那个wild。”
他用笔尖,在“翎煜”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我们整场比赛,就针对他一个人。”
“时墨,你的野区可以不要,但翎煜的命,必须由你来收。”
“白辞,你的游走,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的下路。”
“墨言,”他看向自己的辅助,“从一级开始,我们就把兵线压过去,让他连经验都不敢吃。”
“我们要让傅西朝亲眼看着,他选中的、用来告慰亡灵的‘盾’,是怎么在我们手里,被一片一片地敲成碎渣的。”
段皓谦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疯狂而迷人的光。
“他们想用逝者的荣光压垮我们。”
“那我们就用活人的绝望,去摧毁他们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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