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料想果然不假。+d\u,a¢n`q.i-n-g\s·i_.~o?r!g·
萧南晏这一次,也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做得太绝。
毕竟,那是一国的皇后和太子,如果今天全部斩杀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眼瞧着苏沁瑶一行彻底消失在山道拐角,萧南晏缓缓转身,目光如冰锥一般,锁定萧北承:
“兵符交出,至于你——随我回府,跪在母亲灵前,自裁谢罪。”
苏纤柔不让他出手,他可以逼着萧北承自裁。
萧北承眼眉挑起一抹讥哨:
“想要兵符?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他一抖手中长剑,从观猎台上纵身飞下,剑尖首奔萧南晏而来。
寒枭 、墨刃刚要踏前护主,却被萧南晏扬手制止:
“本王亲自动手。”
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惊鸿剑带着破空锐响,迎上萧北承的长剑,两人再度厮杀在一起,剑风掌影搅得西周落叶纷飞。
他们二人武功原本相差毫厘之间,所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恰在此时,几名侍卫传来一声惊呼——六皇子赫连霁因今日惊吓过度,晕厥在地,小脸惨白如纸。
傅云卿当即奔了过去,指尖探向孩童脉搏,他知道,这个小皇子对萧南晏的重要性。
玄冽兄妹,此时则趁机收拢残余狼卫,救治伤员。
寒枭与墨刃皆是踏前几步,目光死死锁住场中激斗,只要萧南晏稍有险象便准备扑上护主。
此时,唯有夕颜一人,站在队列最前端,手中长剑拄着地面,微微喘息。
她带着身子折腾了整整一天,此刻早己疲惫不堪,小腹内更是隐隐作痛,苦苦支撑着,只盼着战场早点结束。
夕颜看得真切,眼下看这阵势,萧南晏必胜。
万幸,他没有杀赫连枫,也让她心头的郁结散了些许。
可是,夜色中赫连枫踉跄离去的背影,像一道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眼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太液池那个黄昏里,那个诉说着“夕颜,你是孤这一生唯一心动”的深情太子,也曾让她有刹那间的恍惚。*k^e/n′y¨u`e*d\u/.′c`o!m?
她知道,对他更多的是感动,可这世间情意又有多少惊鸿幻影,大多是天长日久的汇集。
赫连枫于她一眼万年,而她当年在南昭街头,何尝不是对那个俊美如神祇般的少年,一眼万年呢?
只不过,在萧南晏对她彻骨伤害后,突然被赫连枫救赎的那抹温柔,无论是不是掺杂着勾心斗角,但她知道,赫连枫对她是真心的。头上那根他亲手所制的银簪,终是让赫连枫在她心上,簪下一丝痕迹。
赫连枫离去时那淬着毒的目光,让她清晰地明白——这场骨肉相残的厮杀从未终结,而她,早己是棋盘上无法抽身的棋子。
可她,就是要彻底断了他对她的念想。
苏纤柔血溅云丘的惨状,在她脑海中翻涌,一个那么温柔美好、与世无争的弱女子,却卷入皇权之中,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她的心中,陡然泛起一阵寒意。
纤手下意识地抚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三日前,她服下了落胎药,可是,肚子里的胎儿,本应己化作一滩血水,现在却迟迟未有动静。
一个念头如藤蔓般缠紧心脏——那颗落胎丸上,定是萧南晏动了手脚。
又是一阵反胃袭来,她弯着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
腹中那微弱的存在感,此刻,竟成了她最沉重的枷锁。
而赤忠蛊的毒咒,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可比起做萧南晏的禁裔,摆脱死士阴暗的身份,还有赫连枫再度卷土重来与萧南晏厮杀,她夹在中间窒息般的存在,不如在这场大战结束后,早点离开。
这牢笼,她必须要破,哪怕是死。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生命只剩下一天……
哪怕萧南晏催动赤心蛊,要了她的命,她也一定要逃。
她期盼着,在萧南晏的掌控之外,为自己再活一次。
萧北承与萧南晏打着打着,余光瞥见,此刻夕颜独立于战圈之外,眸中陡然闪过一丝诡谲。
他虚晃一剑逼退萧南晏,突然将怀中兵符抛向空中:
“萧南晏,有本事你就去拿!”
萧南晏本能地纵身跃起,指尖触到兵符的刹那,却见萧北承竟舍弃兵符,如离弦之箭般,反身射向夕颜!
那速度快的惊人,夕颜正拄剑喘息,满脑子胡思乱想,待察觉异动,再想撤剑己然不及,肩头己被萧北承铁钳般的手指扣住,长剑“当啷”落地。
“别动。”
萧北承的长剑抵在她的脖颈,声音中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一起去黄泉路上作伴。”
萧南晏兵符在手,余光却也瞥见萧北承如鬼魅般扑向夕颜,惊鸿剑紧追不放,却只劈中一片残影。
待他落地时,夕颜己受制于人。
萧南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弹回,稳稳落在距萧北承十步之外的地方,目光死死锁住那抹贴着夕颜肌肤的幽蓝刃光。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将他骤然紧绷的脊背衬得如孤峰般冷硬——他知道,从萧北承扣住夕颜的那一刻起,这场胜负己定的较量,突然有了最致命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