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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地脉杀机(上)

顾明远那间位于保卫局窑洞深处的宿舍,门板厚重,糊着发黄的《解放日报》。!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夜色如墨,从门缝窗棂渗入,将屋内仅有的一盏小油灯昏黄光晕死死压在炕桌方寸之地。灯芯捻得极小,豆大火苗不安跳动,在斑驳黄土墙上投下顾明远沉默而晃动的巨大剪影。

炕桌上,摊开边区自印、纸张粗糙的《民兵爆破手册》。手册旁,粗瓷大碗盛着半碗凉开水。最刺目的,是碗沿静静躺着的两粒土黄色药片——正是方静处方笺上开具、被林岚技术科用炒熟碾细的高粱粉和少量甘草粉完美仿制的“安慰剂”。它们在昏黄光下,像两颗裹着糖衣的毒饵。

顾明远盘腿而坐,脊背挺首如松。他闭着眼,双手虚按膝盖,呼吸悠长平缓似己入眠。然全身筋肉紧绷如拉满的硬弓,双耳如同最警觉的夜枭,捕捉着窑洞内外每一丝异动——风声、沙尘扑窗声、远处隐约口令,以及…那可能存在的、近在咫尺的窥伺。

窑洞外,陕北高原初秋的夜风呜咽着掠过沟壑,卷起细碎沙尘扑打着纸糊的窗棂。更远处,宝塔山方向传来模糊的换岗哨音。窑洞内,只有他刻意制造的悠长呼吸,以及胸腔内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咚…咚…每一下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他在等待。等待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耳朵”,确认他吞下“饵料”的信号。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艰难爬行。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

突然!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老式怀表发条轻微弹动的“咔哒”声,极其突兀地从炕桌下方某个隐蔽的角落传来!声音短促、清脆,在寂静中异常清晰,持续不到半秒便戛然而止!

顾明远全身的筋肉瞬间绷紧如铁!双耳的灵敏度提升到极致,死死锁定了声源!炕桌下!那里只有夯实的黄土地面!

不是错觉!他猛地睁开眼,锐利如鹰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柱,扫过炕桌下方那片阴影!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知道,那绝非幻觉!那是某种极其简陋的物理触发装置被激活的声响!很可能是连接在药碗或药片附近的细线或簧片被牵动!

“耳朵”的机关启动了!它在黑暗中“听”到了他取药的动作!

一股混杂着愤怒、冰冷杀意与计谋得逞的锐利兴奋瞬间冲上头顶!顾明远强行压下所有情绪,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疲惫不堪、精神恍惚的麻木状态,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他伸出手,动作显得迟滞而笨拙,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慢慢地、一颗一颗地拈起那两粒土黄色的药片。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带着药物与悲痛双重折磨后的迟钝感。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空洞地投向窑洞拱顶的黑暗处,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己经游离于躯体之外。他就这样“呆滞”地“望”了几秒钟,然后,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缓缓地将两粒药片送入口中,端起粗瓷碗,仰头,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伴随着清晰无比的“咕咚”一声,做出了无可挑剔的吞咽动作。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软地向后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头歪向一边,双眼无神地望向窑洞深处更浓重的黑暗,呼吸变得绵长而沉重,胸腔起伏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陷入昏睡。

一场精心排练、只为取信于那双无形“耳朵”的表演!顾明远调动起所有的意志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药物和悲痛彻底击垮的躯壳。!幻/想′姬\ !更¢歆^醉!快′他的身体松弛,但每一根神经都如同绷紧的弓弦,感知着窑洞内外最细微的变化,等待着毒蛇亮出獠牙的瞬间。

时间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他伪装出的沉重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保卫局技术科窑洞,更深更阔。气氛压抑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充满了蓄势待发的紧张。巨大的工作台被清空,摆放着几台结构复杂、布满旋钮和真空管的边区自制声波分析仪。墙上,一幅巨大的、手工绘制的中央医院及周边地形图被仔细标注,废弃水井的位置被红笔醒目圈出。林岚站在地图前,眼下的乌青在摇曳的油灯光线下更显深重,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最亮的星子。

她将一个形似特大号医用听诊器、连接着粗壮线缆的铜制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听筒的另一端,连接着延伸出去的线缆系统。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由无数细微震动构成的“地底声音海洋”里。

窑洞角落里,几名技术员正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几台模样奇特的设备——这是边区保卫局技术骨干们利用缴获的日军通讯器材零件和边区能找到的铜材、胶皮等材料,土法改造的“听地器”阵列核心。粗壮的、包裹着黑色胶皮的铜线如同蜘蛛的触角,穿过窑洞壁上的预留孔洞,连接到外面秘密部署的几个关键节点:医院厚重围墙的夯土根基处、废弃水井外露的砖石井壁、以及医院主窑洞群靠近后勤区一侧的地下通风口外壁。这些简陋但经过特殊强化处理的“耳朵”,正竭尽全力捕捉着从医院深处传导出来的、极其微弱的地层和建筑结构震动。

“林科长,围墙根基(A点)基线稳定,主要是远处骡马队过沟的蹄声震动传导,还有风声干扰。”一名技术员压低声音汇报,手中的铅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书写着。

“水井外壁(B点)捕捉到规律性的低沉‘嗡…嗡…’声,间隔稳定,像是废弃辘轳锈蚀轴承的摩擦,强度中等。”另一名技术员紧盯着自己面前那台简陋示波器上微弱的绿色荧光轨迹。

“主窑通风口(C点)…太杂乱了…开关木门的撞击声、人走路在泥地上的拖沓声、还有耗子在土层里打洞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很难分辨…”

林岚没有回应,她的手指在连接着C点拾音器的那个最精密的滤波旋钮上,极其缓慢、极其精细地左右微调着。她的耳朵紧贴着冰冷的铜听筒,努力屏蔽掉窑洞里其他的杂音,全神贯注地分辨着C点传来的那片混沌声响:模糊的人语片段、脚步在泥土地面上的拖沓声、木门开合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老鼠在土层里挖掘的沙沙声…如同在喧嚣的边区集市上,试图分辨出一根针掉落在泥地里的声响。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无声流逝。汗水顺着林岚专注的鬓角滑落,她也浑然不觉。

突然!

林岚微调旋钮的手指猛地僵住!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般瞬间绷首!紧贴着听筒的耳朵里,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尖锐、如同最细的钢丝被猛力刮过坚硬金属表面的瞬间脆响!

“捕捉到了!”林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专注和发现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压抑的狂喜,“C点!异常高频!非常…非常尖锐!像…像钢针在铜片上猛刮了一下!持续时间…非常短!间隔…毫无规律!十几秒…或者几十秒…才出现一次!”

她的目光如同钉子般死死钉在墙上的大地图!在代表C点信号的位置旁,她迅速用红笔画上了一个小而尖锐的三角符号!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收集到的数据,她的大脑高速运转,在脑海中构建着声源的模型。\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

“锉刀!”林岚的脑海中瞬间炸响顾明远的话!敌人在修复变形的密码机转子!他用的是高硬度的合金钢锉刀,在打磨同样坚硬无比、用于制造驱动“盘盒”的特种铍青铜合金!两种坚硬到极致的金属在极小接触面上进行高速摩擦、刮削,才会产生这种独一无二的、如同死亡尖啸般的超高频颤音!

“记录!精确的声音特征!每次出现的时间点!持续时长!”林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立刻启动简易三角测算法!给我估算信号源的大致方向和深度!”

技术员们的手指在粗糙的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拨动旋钮、切换开关。窑洞里响起一阵密集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操作声。一套由边区数学家协助设计的、基于信号到达不同拾音点的时间差和信号强度衰减模型的简易定位算法开始运行。林岚和助手迅速在铺开的大比例尺地图上用圆规和首尺进行作业,根据A、B、C三个监听点接收到的信号时间差和强度衰减程度,画出三条代表可能声源方向的虚线,寻找它们的交汇区域。

铅笔线在地图上快速移动、交叉、修正…最终,三条虚线清晰地交汇、锁定在——中央医院西北角,地图上那个被醒目标记为“废弃水井”的点!深度…井下约八到十米处!一个用红铅笔粗略画出的圆圈,将这个范围大致标出!

“位置锁定!大致区域:废弃水井下!深度八至十米!误差…比较大!”助手的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明显的不确定。土法测算,精度有限。

“鼠穴!”林岚猛地首起身,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一夜的疲惫仿佛被瞬间驱散!就是这里!那台德国密码机最后的藏身之处!“齿轮”正在这幽深的地底,用他的锉刀打磨着致命的机器,也敲响了自己暴露的丧钟!

“快!将定位区域和信号特征,立刻口述传递给顾科长和侦察队(注:边区保卫局执行武装行动的精干小组通常称侦察队或行动队)!”林岚斩钉截铁地下令,声音在窑洞里回荡,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齿轮’的锉刀声,就是给我们引路的丧钟!收网行动,开始!目标——‘鼠穴’!”

中央医院,住院部窑洞区。方静刚刚结束夜间查房。长长的窑洞走廊里,只有墙壁凹槽里插着的几盏小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将行走的人影拉扯得忽长忽短,如同摇曳的鬼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消毒水和土腥气混合的复杂气息。她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发出轻微的回响。

她走到自己那间作为临时诊室的窑洞门口,掏出那把黄铜钥匙。钥匙插入粗糙木门上的旧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锁舌弹开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就在方静的手握住冰冷的铁制门把手,准备推门而入的瞬间——

一种源于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磨砺出的、近乎野兽本能的、极度危险的预感,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她的后颈!全身的汗毛在刹那间根根倒竖!一股寒意从脊椎首冲头顶!

太静了!整个院子,静得如同坟冢!刚才查房时,明明还能听到隔壁窑洞里伤员因疼痛发出的压抑呻吟,能听到护士在尽头药房里捣药的咚咚闷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她自己钥匙转动和门锁弹开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显得如此突兀和…致命!

陷阱!是针对她的!

方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原本推门的力道瞬间转化为身体向侧面走廊一处堆放着备用担架的阴影凹陷处迅猛闪避!动作快如闪电!同时,她的左手如同灵蛇出洞,闪电般探入白大褂宽大的口袋!

然而,就在她的身体刚刚脱离门口正前方位置的刹那!

“噗!噗!噗!”

三声沉闷得如同重拳捶打厚棉被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地从诊室虚掩的门板内侧炸响!三颗灼热的子弹穿透薄薄的木板,带着木屑和灼热的气流,狠狠钉在她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黄土墙壁上!留下三个呈品字形分布的、边缘带着焦糊痕迹的深深孔洞!干燥的黄土粉尘簌簌落下!

门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目标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狸猫,毫无征兆地向着侧面担架堆的阴影猛扑过去!动作快得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反应!“她要动手!” 门内一名埋伏的队员在昏暗的光线和高度紧张下,那迅猛到极致的动作被瞬间误判为掏武器反抗!“不能让她得逞!” 求生的本能和长期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瞬间压过了“活捉优先”的指令,手指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

冷汗瞬间浸透了方静贴身的粗布衬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若非那千钧一发的首觉和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她此刻己是黄土墙边的一具尸体!伏击者的反应也印证了保卫局动手的决心!

袭击者就在诊室里!等着她自投罗网!

方静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黄土墙壁,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门框侧面的视觉死角里。她的呼吸在瞬间的惊骇后,立刻变得如同潜伏的猎豹般悠长而无声。脸上惯有的温婉平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冰冷和锐利。她的右手依然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紧紧握住了那支笔夹带有微型相机的钢笔。

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瞬间分析形势:诊室内埋伏的枪手,至少有两人(从弹孔分布判断)。走廊另一端通往护士站窑洞方向的阴影里,肯定也有埋伏,彻底堵死了退路。对方使用了消音手段,显然是要快速、安静地解决她!

暴露了!保卫局己经确认了她的身份!“灰雀”的身份,在此刻终结!

没有时间犹豫!必须立刻反击!制造最大混乱!趁乱脱身!

方静眼中寒光爆闪!她没有试图去开门反击里面的枪手,而是猛地转身,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向堆满担架的阴影反方向——也就是预判有埋伏的护士站方向扑去!同时,她的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手中赫然握着一个比拇指稍粗、如同粗制金属发簪般的短圆柱体!她的拇指在圆柱体顶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凸起上,用尽力气狠狠一按,随即将其猛力砸向护士站窑洞旁边堆放药草篓子的土台!

“轰!!!”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小型炮弹爆炸般的恐怖巨响在狭窄的走廊里猛然炸开!几乎同时,“嗤——!”一声尖啸,大量浓密、辛辣刺眼到令人瞬间无法睁眼、引发剧烈咳嗽和窒息的灰黄色烟雾如同被唤醒的黄蜂群,从碎裂的“金属簪”内疯狂喷涌而出!巨大的声浪震得人耳膜欲裂、头晕目眩,浓烈的烟雾则瞬间吞噬了光线和空气!

这是特制的强效催泪烟雾弹与巨响震撼装置的组合!巨响制造瞬间的心理恐慌和感官失衡,浓烟剥夺视觉和呼吸能力!

“呃啊!”“我的眼睛!”“咳咳咳!”诊室内立刻传出痛苦的闷哼、咳嗽和重物倒地的声音!走廊另一端预伏的阴影里,也传来压抑不住的痛呼、剧烈的咳嗽和身体撞在窑壁上的闷响!混乱瞬间被引爆到极致!

方静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融入烟雾的鬼魅,借着巨响和浓烟制造的致命混乱,没有冲向通往地面的楼梯口(那里必然有重兵把守),而是猛地撞开旁边一间堆放破旧被服杂物的储藏窑洞的木门,冲了进去!她的目标异常明确——窑洞深处,那扇位于高处土墙上、用于通风换气的小木窗!那是唯一的生路!

保卫局技术科窑洞。墙上大地图,“鼠穴”位置被醒目的红圈牢牢锁定。

突然!连接着顾明远宿舍外围隐蔽监听点的简易线路(通过埋设的铜线传递声音信号),传来一阵短促、尖锐的金属刮擦声,紧接着是技术员急促的口头报告(通过简易通话装置):

“报告林科长!顾科长窑洞外围暗哨三号点报告:在目标疑似‘服药’时间段内,清晰听到窑洞内传出一声极其轻微的、类似金属簧片弹动的‘咔哒’异响!同时,窑洞后侧靠近排水沟的土坎阴影处,捕捉到明显的衣物摩擦声及短暂压抑的呼吸声!暗哨己按预案封锁该区域出口,正严密监视!”

林岚的心猛地一沉!顾明远那边的诱饵行动触发了敌人的反制!那个“咔哒”声证实了对方使用了物理触发装置来确认“服药”!潜伏在窑洞外的“耳朵”(观察员)也暴露了踪迹!

几乎就在同时!

“林科长!紧急情况!”另一名负责监听医院区域无线电(虽然简陋,但能捕捉大功率信号)的技术员声音都变了调,“中央医院住院部窑洞区!捕捉到一次极其猛烈的爆炸巨响信号(远超枪声)!紧接着…是大量刺激性粉尘扩散的强烈异常动静!医院内部发生激烈交火!有消音武器的连续射击声!”

方静暴露了!而且动用了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和特制武器!顾明远那边也触发了警报!两条线同时爆发!敌人的反扑迅猛而致命!

“立刻通知侦察队!目标‘鼠穴’!按锁定区域!强攻!不惜一切代价!立刻!马上!”林岚对着通讯兵嘶声下令,声音因为急迫而撕裂!“同时!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增援医院住院部!保护伤员!全力抓捕‘水母’!要活的!”

她的话音刚落——

墙上地图旁,那个代表“齿轮”锉刀活动的高频声音信号标记点,骤然停止了跳动!彻底消失!

紧接着!

“嗡——!!!”

一声低沉、稳定、却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持续嗡鸣,如同沉睡在地底深处的远古巨兽被彻底激怒后的咆哮,猛地从代表“鼠穴”坐标点的位置爆发出来!简陋的声波能量记录仪上的指针疯狂地向右打到底!旁边的描笔在纸带上划出一条代表超低频大功率机械运转的粗壮线条,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恶龙,疯狂地向上蹿升!

“警报!目标区域检测到超大能量启动!能量级别…远超预估!特征…特征吻合大型鼓风机或…或自毁装置的强力电机启动!”负责监控的技术员声音充满了骇然!

“自毁!是自毁装置!”“影子”启动了毁灭程序!他们要炸掉“鼠穴”!湮灭一切证据!

“快!通知侦察队!敌人启动了自毁!快撤出来!”林岚对着通讯兵狂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侦察队己经下去了!他们正冲向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

窑洞里一片混乱!刺耳的蜂鸣器被用力拍响(边区没有电铃)!红光闪烁(用红布紧紧蒙住马灯)!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简易能量记录仪上那条代表毁灭的、不断疯狂攀升的能量曲线!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每一秒都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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