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凯的船队缓缓收紧包围圈。?狐+恋¨文¨学\ ,首_发+
钢壳船那巨大的船头,几乎要贴上镇海号脆弱的木质船舷。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魏凯将脚踩在船头的栏杆上,那张带着几分酒色的脸上,满是戏谑。
“穷鬼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船吧?也是,你们村那几条破舢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魏凯,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
陈卫国攥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干净?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不干净!”
魏凯一挥手,他旁边的一艘船立刻开足马力,船尾的螺旋桨搅起巨大的浪花,朝着林凡侧翼的一艘船就冲了过去。
看那架势,是想用船尾掀起的巨浪,直接冲击对方的渔网!
“孙老铁!稳住!”
林凡的声音陡然响起。
孙老铁在那条船上,死死地把住船舵,按照林凡平日里教的法子,将船头微微斜向浪涌来的方向,用船身最坚固的部分去切削浪头。
即便如此,整艘船还是被巨浪冲得剧烈摇晃,几个没站稳的船员直接摔倒在了甲板上。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
魏凯笑得更加张狂:“清水湾的人,果然都是软脚虾!连站都站不稳,还学人出来打鱼?”
“我告诉你们,这片黄鱼礁,以后就是我魏凯的地盘。”
“你们今天下的网,就当是孝敬给我的。”
“现在,麻利地把网绳割了,然后滚回你们那穷鬼窝里去。?j\i~n¢j^i?a`n,g`b~o`o/k,.\c!o+m¢”
“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们几条船,下去喂鱼。”
“跟他拼了!”
赵四海眼睛都红了,抄起船上的一根铁棍就要往前冲。
“都别动。”
林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他伸手拦住了冲动的赵四海和陈卫国。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地走回船舱,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正是张强送给他的那台摩托罗拉大哥大。
这东西一拿出来,不仅是陈卫国他们看呆了,就连对面船上的魏凯,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他虽然嚣张,但也识货。
这玩意儿,整个镇子上都找不出几台,是真正大老板的标志,比他那艘钢壳船还要稀罕。
“装神弄鬼!”
魏凯心里虽然犯嘀咕,但嘴上却不肯认输:“拿个破砖头出来想吓唬谁?以为老子没见过世面?”
林凡没有理会他,只是按下了开机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周震邦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周哥,是我,林凡。”
“哦!林凡兄弟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在哪儿发财呢?”
“在海上,黄鱼礁这边。”
林凡的语速不快不慢:“遇到几个红星村的朋友,好像对我有点误会,非要请我喝茶,不让我走。^狐_恋′文!学. ?无·错,内′容,我这人又不太会说话,怕把场面搞僵了。”
电话那头的周震邦沉默了两秒,随即发出了一声冷笑。
“红星村?魏大海他儿子那帮小崽子吧?行,我知道了。兄弟,你就在海上安心喝茶,看风景。陆地上的事,交给我。”
“好。”
林凡挂断电话,将大哥大收了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
魏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打个电话就想搬救兵?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吗?我告诉你,在这片海上,我魏凯就是规矩!今天谁来了也救不了你!”
他一挥手,准备下达最后的通牒。
就在这时,船上的对讲机突然发疯一样地响了起来。
“凯哥!凯哥!不好了!出事了!”
魏凯不耐烦地拿起对讲机:“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啊!”
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拉鱼回镇上的那几辆大解放,在半路上被人给拦了!”
“什么人?”
“不、不知道啊!就说是镇上周老板的建筑队,说咱们的车轮胎磨损严重,超载,尾气不达标,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把路给堵了,死活不让过!”
“我们的人想跟他们理论,结果……结果车钥匙全被他们给拔了,还说要等天亮了请交通局的来检查!”
魏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老板?周震邦?
那个镇上谁都不敢惹的滚刀肉?
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凯哥!不光是路被堵了啊!”
另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咱们在码头租的那个冷库,也、也出事了!”
“周震邦手下那帮人,直接开着两辆推土机把冷库的大门给堵死了,说咱们这冷库是违章建筑,影响了他们施工,谁要是敢出来,就直接把冷库给推平了!”
“什么?!”
魏凯这下彻底慌了。
黄鱼礁是他的财路,但镇上的运输线和冷库,才是他这条财路的命脉。
鱼打上来,要是运不出去,存不起来,那跟一堆臭鱼烂虾有什么区别?
更要命的是,罐头厂的订单是有严格时间限制的,一旦延误交货,不光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更会彻底失去信誉。
他爹那个村长的位置,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罐头厂这条线才稳住的。
一旦这条线断了,他魏凯在红星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周震邦?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我们没得罪过他啊!”
魏凯拿着对讲机,声音都开始发抖。
“他们说,是他们一个叫林凡的兄弟,在海上被人欺负了,他们老板咽不下这口气,就想请咱们在岸上的兄弟们,也喝喝茶,聊聊天!”
“林凡!”
魏凯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了对面船上那个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他终于明白了。
对方根本不是在装神弄鬼。
那个电话,是真的!
他以为自己是狼,对方是羊。
可没想到,这只羊的身后,竟然站着一头他根本惹不起的猛虎。
这已经不是打鱼的纠纷了,这是黑白两道的人脉比拼。
而在这方面,他那个当村长的爹,在周震邦这种真正的地头蛇面前,根本不够看。
“凯哥,怎么办啊?再拖下去,今天打的这几网鱼,就全要砸手里了!”
“罐头厂那边已经打电话来催了,要是明早交不了货……”
话落,魏凯脸上的嚣张和跋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林凡,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今天……算我栽了。”
“收队!我们走!”
那七八艘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渔船,立刻像斗败了的公鸡,调转船头,仓皇地朝着来路逃去,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再多说。
看着对方狼狈远去的背影,镇海号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凡哥威武!”
“牛逼!一个电话就把他们吓尿了!”
“他妈的,太解气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嚣张!”
陈卫国和赵四海等人,看着林凡的眼神,已经从佩服变成了彻底的崇拜。
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比真刀真枪地干一架,要爽快一百倍啊!
林凡神色依旧平静。
这才哪到哪,不整死这个孙子,不算完!
“都别闲着了。”
“起网,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