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满是错愕。1\3·1?t`x~t?.^c+o!m¢
林小茹更是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白晓莲将头埋得更低了,脸颊上飞起两抹红晕,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相信,以自己如今的姿色和文化人身份,配上林凡现在的身家,简直是天作之合。
整个屋子里,只有林凡还算是淡定。
“刘婶,我记得,晓莲在镇上的高中念过书,是吧?”
刘桂芬一听这话,以为林凡是对自己女儿的文化水平感兴趣,腰杆瞬间挺得更直了。
“那可不!我们家晓莲,可是咱们这附近几个村里,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
“要不是当年家里条件不好,她考个大学都绰绰有余!”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女儿。
“晓莲,你跟小凡说说,你当年在学校,那可是……”
“不用说了。”
林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是读过书的人,那应该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吧?”
“那当然……啊?你说什么??”
刘桂芬被这话噎了一下,一时半会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白晓莲也猛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林凡。
林凡没有理会她们母女俩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道。
“刘婶,你觉得,我林凡是缺你这几个鸡蛋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林凡能看上你家闺女?”
“我……我……”
刘桂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属实没想到林凡这么不给面子。!7!6\k+s′./n¨e?t\
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说话夹枪带棒的!
“我们家晓莲,好歹是高中生!配你一个打鱼的,那是你高攀了!要不是看你现在有几个臭钱,你以为我们看得上你?”
情急之下,她把心里话说漏了嘴。
“哦?是吗?”
林凡冷冷一笑。
“那我倒是要问问了,你一个高中生,不好好想着怎么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整天想着怎么攀高枝,怎么靠嫁个有钱人一步登天。”
“你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们清水湾的女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她们都知道,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织网,去分拣鱼货,去挣一份干干净净的钱。”
“她们不偷不抢,不嫌贫爱富,活得堂堂正正。”
“跟你比起来,她们哪一个,不比你高贵?”
这番话,相当于是左右开弓,毫不留情扇在白晓莲和刘桂芬的脸上。
“林凡,你个混蛋!”
白晓莲再也承受不住,眼眶通红,捂着脸转身就往门外跑。
刘桂芬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指着林凡,想骂几句场面话,却在接触到林凡那冰冷的目光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只能灰溜溜地拿起桌上的竹篮,追着女儿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堂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林小茹看着那母女俩狼狈逃窜的背影,痛快地做了个鬼脸。¢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哥,你太厉害了!这种人,就该这么对付她们!”
她跑到林凡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小脸。
“不过哥,你把这个人赶走了,那……什么时候把真嫂子带回家给我们看看呀?”
林凡的身体僵了一下。
林母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小凡。小茹说得对。”
“我看得出来,江家那闺女,是个好孩子,你现在事业也稳定了,是时候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母亲的话,让林凡心里也起了积分波澜。
是啊,自己重生回来,满心都是要弥补对江若璃的亏欠,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自己光顾着挣钱,差点就忽略了自己最需要做的事情。
“妈,小茹,你们说得对。”
林凡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了。明天,我就去她家,正式拜访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凡带上从镇上百货大楼买来的各种高档礼品,直奔老丈人家。
在门口,林凡稳了稳心神,整理了一下衣领,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了院子。
“江叔,王姨。”
江海山和王素芬正在院子里整理渔网,看到林凡提着这么多东西进来,都愣住了。
江若璃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这阵仗,瞬间就明白了林凡的用意,一张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小凡,你这是干什么?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王素芬嘴上虽然埋怨,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合不拢了。
她连忙上前,手脚麻利地接过林凡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屋里拿,每一样都让她喜笑颜开。
“这酒,这烟,都是好东西啊!”
“哎哟,这羊毛衫,摸着就软和!”
“若璃,快来看,小凡给你买新衣服了!”
江若璃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林凡,又看了看一旁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父亲。
林凡走到江海山面前,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一根烟。
“江叔。”
江海山没有接烟,他只是抬起头,仔仔细细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放下手里的渔网,拍了拍手上的麻绳碎屑。
“跟我来。”
他转身,走进了那间堆放着杂物的工具房。
林凡跟了进去。
工具房里光线昏暗,满满的鱼腥味。
江海山从墙角拿起一柄磨得锃亮的柴刀,又拿起一捆粗壮的缆绳。
他将柴刀递给林凡。
“你觉得,是这刀快,还是这绳子结实?”
“刀快,能断绳。绳结实,能缚虎。”
林凡缓缓开口。
“但光有刀的锋利,没有绳的坚韧,容易折断。光有绳的坚韧,没有刀的果决,也只能被人捆住手脚。”
“做人做事,就跟这刀和绳一样,既要有披荆斩棘的决断,也要有承受风浪的韧性,和担当。”
江海山听完这番话,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他收回了柴刀和缆绳,重新将它们放回了墙角。
“你和罐头厂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江海山转过身,重新看向林凡。
“听说,你用比魏大海低两成的价格,跟他签了独家供货合同,而且,你还跟人家保证,明天天亮之前,就能把第一批货送到。”
“我出海三十年,黄鱼礁那片海,我比你熟,我知道,那里的鱼虽然多,但想在一天之内,捕上三万斤,还要保质保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把船队交给了秦山,自己却留在村里,你就不怕,秦山他们完不成任务,让你在李厂长面前,丢了面子,失了信誉?”
面对未来岳父的考问,林凡没有丝毫紧张。
“江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把船队交给了他们,就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
“更重要的是,做生意,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黄鱼礁是我们的粮仓,但它不能是我们唯一的粮仓。”
“我留在村里,是为了准备下一次的出海,去一个更远,但收获也可能更大的地方。”
这番话,让江海山彻底动容了。
他原以为,林凡只是一个运气好,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光有胆识,有魄力,更有远超他年龄的格局和谋略。
他不仅仅是在打鱼,他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江海山看着林凡,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错,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
把女儿交给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