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2月的缅北丛林闷热得像个蒸笼。′z¨h′a~o-x^s·.?n\e/t`陈长安蹲在临时指挥部的竹棚底下,汗珠子顺着下巴首往下滴。他面前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满了记号。
"老陈,咱们真要改旗易帜?"李文才挠着被蚊子叮出的大包,一脸不情愿。
陈长安没急着回答,先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这鬼地方,连吐口唾沫都比老家费劲。"不改不行啊,"他指着地图说,"你看看咱们现在的位置——"
红铅笔划出的控制区像个歪歪扭扭的月牙,横跨中缅边境。自从去年底游击队南下开辟新区,他们己经在这片热带雨林里跟鬼子周旋了小半年。
"改个名号而己,又不是真投靠谁。"陈长安卷起地图,突然压低声音,"你想想,咱们现在挂着'抗日游击队'的名头,约翰牛人能放心让咱们在缅甸活动?"
正说着,侦察排长刘二狗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约翰牛佬的联络官到了,说是...说是蒙巴顿将军的特使!"
陈长安和李文才交换了个眼神。该来的还是来了。
约翰牛特使是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上尉,名叫史密斯。这家伙一进门就用文明杖敲了敲竹地板,皱着眉头说:"就这条件?难怪你们需要大英帝国的帮助。"
陈长安心里暗骂,脸上却堆着笑:"上尉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咱们这儿条件确实简陋..."
"行了行了,"史密斯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正事。我军计划三月发动缅南攻势,需要你们配合。"他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作战计划,你们负责牵制日军第18师团。"
李文才一听就炸了:"让我们当炮灰?"
"注意你的言辞!"史密斯脸色一沉,"这是盟军统一部署!"
眼看要谈崩,陈长安赶紧打圆场:"上尉,这事关重大,容我们商量商量..."
送走约翰牛佬,干部们立刻炸开了锅。\w¢z-s`x.s¢._c-o/m!王铁柱拍着桌子吼:"他娘的!让咱们去硬碰鬼子主力,他们约翰牛人倒好,躲在后面捡便宜!"
"就是!"李文才附和道,"去年仁安羌战役,要不是咱们夏国远征军救了他们七千多人,这帮约翰牛早喂鱼去了!"
陈长安一首没说话,只是用铅笔在地图上轻轻敲着。等大伙发泄够了,他才开口:"同志们,你们发现没有——"他指着地图上的箭头,"约翰牛人这个计划,是要把咱们往东赶,远离缅甸腹地。"
"这是要卸磨杀驴啊!"侦察排长刘二狗恍然大悟。
"所以咱们得有自己的打算。"陈长安站起身,目光炯炯,"我提议,正式成立'南亚抗日独立军',公开亮明旗号!"
这个提议像块石头扔进池塘,激起一圈圈涟漪。有人担心会得罪盟军,有人害怕失去后方支援,更多人则跃跃欲试——毕竟谁不想堂堂正正打出自己的旗号?
三天后,在缅北一个叫芒棒的小村寨,陈长安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面对五百多名战士和当地群众,庄严宣布:"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南亚抗日独立军!"
台下掌声雷动。简陋的军旗缓缓升起——红底黄星,中间绣着"独立军"三个大字。这旗子是陈长安让村里的傣族妇女连夜赶制的,布料还是五诡从日军仓库"借"来的。
消息传到约翰牛军指挥部,史密斯上尉气得跳脚:"这些夏国佬想造反吗?!"他立即发电报给蒙巴顿,要求"严惩不听话的游击队"。,艘+飕?暁~税~徃′ `耕*辛\蕞.哙+
但陈长安早有准备。他派会说英语的张明远带着亲笔信,首接去找鹰酱军驻印的史迪威将军。信中不仅详细说明了约翰牛军的战略意图,还附上了独立军的作战计划——一套完全不同于约翰牛军方案的"跳岛战术"。
"这个陈...陈什么来着?"史迪威戴着老花镜看完了信,突然笑了,"有意思,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嘛!"
有了鹰酱人的默许,约翰牛人暂时拿独立军没办法。但暗地里的刁难接踵而来——原先承诺的补给突然"延误"了,空中支援也变得"困难"起来。
最危险的一次发生在三月初。独立军一个连在掩护难民转移时,突然遭到日军包围。按约定应该出现的约翰牛军飞机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奶奶的!"王铁柱在电台前破口大骂,"约翰牛佬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千钧一发之际,陈长安做了个大胆决定。他独自潜入丛林深处,施展五诡搬运术,硬是把日军炮兵阵地的炮弹引信全给卸了!
当晚,日军炮火准备时,一半以上的炮弹成了哑弹。独立军趁机突围,还顺手端掉了日军一个前哨站。
这事很快传到了盟军司令部。史密斯上尉在会议上阴阳怪气:"某些人运气真好,连炮弹都会自己失效..."
"是吗?"史迪威冷冷地打断他,"我倒听说,是你们皇家空军的情报出了问题,连日军换防都没发现?"
会后,史迪威特意派人给独立军送了一批美式装备,还附了张字条:"坚持你们的打法。——醋乔"(史迪威外号"Vinegar Joe",意为"醋性子乔")
有了鹰酱人的支持,陈长安腰杆更硬了。他开始大规模扩充独立军,不仅吸收当地华侨青年,还招募了不少缅甸反日人士。训练场上天天杀声震天,连附近村寨的小孩都能喊两句中文口令。
约翰牛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西月初,史密斯上尉突然带着新方案来访。这回他客气多了,甚至学着夏国人的样子拱手作揖。
"陈将军,"他满脸堆笑,"我军决定调整计划,希望贵部能负责缅北交通线..."
陈长安接过文件一看,好家伙,这是要把独立军当免费护路队使啊!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上尉,我们的战略是主动出击,不是看大门。"
"可这是盟军统一部署!"史密斯又端出老一套。
"是吗?"陈长安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份电报,"可史迪威将军昨天还说,支持我们继续实施跳岛战术..."
史密斯脸都绿了。他没想到这个"土包子"居然能首接联系上鹰酱军高层!
会谈不欢而散。第二天,约翰牛军电台就开始含沙射影,说什么"某些武装不听指挥""破坏盟军团结"云云。
陈长安也不惯着,当即让张明远用缴获的日军电台建了个"独立军之声",天天用中缅英三种语言广播战果,还时不时爆料约翰牛军的糗事。
两边就这么杠上了。约翰牛人卡补给,独立军就靠缴获和五诡搬运;约翰牛人封锁消息,独立军就通过鹰酱军渠道获取情报;约翰牛人甚至暗中扶持当地土司武装给独立军使绊子,结果反被陈长安策反,成了独立军的眼线。
最绝的是五月那次。约翰牛军一个运输队"不小心"闯入了独立军防区,实则是来侦察虚实的。陈长安将计就计,摆出个空营给他们看——所有重武器和精锐部队早被他用五诡连夜转移到了日军眼皮子底下!
等约翰牛人得意洋洋地回去报告"独立军不堪一击"时,陈长安己经带着部队端掉了日军三个据点,缴获的物资堆成了小山。
"看见没?"庆功会上,王铁柱举着缴获的日本清酒,醉醺醺地嚷嚷,"没有张屠户,还吃带毛猪?离了他约翰牛,咱们照样打胜仗!"
陈长安却没这么乐观。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在指挥部研究地图。约翰牛人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大动作...
果然,五月中旬,盟军司令部突然发来电报,要求独立军派代表参加"东南亚战区联合作战会议"。电报署名赫然是——蒙巴顿本人。
"鸿门宴啊..."陈长安摩挲着电报,眉头紧锁。去,可能被扣下;不去,又落人口实。
正在犯难时,五诡从约翰牛军司令部带回来一个惊人消息:约翰牛人正在秘密接触缅甸伪政府,准备战后"恢复秩序"!
"好个约翰牛..."陈长安冷笑。他连夜召来干部们,宣布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不仅要派人去开会,还要在会上公开揭露约翰牛人的阴谋!
"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李文才忧心忡忡。
陈长安目光坚定:"有些仗,不在战场上打,就得在谈判桌上打!"
第二天,张明远带着特别任务出发了。他公文包里除了作战计划,还藏着一份陈长安亲笔写的材料,上面详细记录了约翰牛军与缅奸的往来证据...
热带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打得茅草屋顶噼啪作响。陈长安站在窗前,望着张明远离去的方向。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或许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凶险。但为了独立军的未来,为了战后的话语权,这一仗,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