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清晨,新加坡中央广播电台的播音室里,播音员李明德反复调整着领带结,手指微微发抖。¨幻~想′姬? ^首\发.他面前的麦克风闪着金属光泽,玻璃窗外,技术员举起三根手指开始倒计时。当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时,李明德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现在播报大长老特别讲话!"
整个南洋共和国的街头巷尾,从吉隆坡的橡胶园到雅加达的渔港,每个收音机前都挤满了屏息凝神的人群。陈长安那标志性的沉稳嗓音通过电波传遍南洋每一个角落:"亲爱的同胞们,经过多年奋战,我们终于迎来了民族复兴的历史性时刻......自即日起,凡全球华裔同胞,皆可申请加入南洋共和国国籍......"
伦敦唐人街"福满楼"茶馆里,老裁缝林伯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茶汤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他顾不得擦拭,颤抖着双手扶正老花镜,把耳朵贴近那台老旧的飞利浦收音机。收音机里继续传来带着南洋口音的普通话:"......我南洋海军将派舰接运同胞返乡,所有费用由政府承担......"
"阿强!快去买船票!"林伯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布满皱纹的眼角渗出泪花,"六十年了......咱们终于能回家了......"窗外,阴郁的伦敦天空下,几个约翰牛国警察正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突然沸腾起来的唐人街。
8月20日,南洋外交部灯火通明。陈长安戴着金丝眼镜,正在审阅各领事馆发回的加密电报。`d?u!y?u-e!d~u?.·c\o/m′窗外的新加坡湾,几艘新下水的驱逐舰正在进行夜间训练,探照灯的光柱在海面上划出银色的轨迹。
"大长老,旧金山领事馆急电。"外交部长李维民擦着额头的汗水,将一份电报放在红木办公桌上,"己经有三千多人登记,但鹰酱国西海岸咱们的军舰去不了啊......《太平洋防卫协定》还在生效......"
陈长安缓缓放下钢笔,笔尖在文件上留下一个深蓝色的墨点。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海军基地的灯光:"联系鹰酱国务院,就说我们愿意增派三万部队协助日本维持治安。"
李维民眼睛一亮:"您是说......用驻军换运输许可?"
"告诉鹰酱,"陈长安转过身,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们收到情报,山口组正在东京囤积军火,威胁盟军安全。我们愿意协助清理这些军国主义残余势力。"他轻轻叩击窗框,"顺便让情报局把'证据'准备得充分些。"
9月3日,横滨港笼罩在初秋的薄雾中。南洋军第三师师长赵卫国站在码头指挥塔上,看着下方如潮水般涌动的黑压压人群,眉头拧成了结:"这哪止三万?起码五万华人!"
"师长,东京那边......"副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赵卫国冷笑一声,军靴重重踏在金属地板上:"那些死不悔改的军国主义分子昨晚不是'意外'坠海了吗?"他转身对传令兵下令,"传我命令,把所有货舱都改装成临时客舱,医务室扩容三倍,优先运送妇女儿童!"
与此同时,旧金山码头上飘着细雨。+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王铁柱紧紧抱着六岁的女儿小梅,单薄的衣衫早己被雨水打湿。小梅仰起苍白的小脸,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爸爸,我们要去哪呀?为什么大家都在哭?"
王铁柱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鹰酱国运输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起十年前被卖猪仔来美洲时,母亲塞在他手里的那包家乡土。那包土早就在种植园里洒光了,但此刻他仿佛又闻到了故乡泥土的气息。"回家,囡囡。"他哽咽着说,雨水和泪水在脸上混成一片,"咱们要回家了......"
10月5日深夜,总统府的巴洛克式大钟敲了十二下。陈长安在铺满地图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真丝睡袍下摆在柚木地板上扫出轻微的沙沙声。秘书轻轻敲门,送来一份加急电报:"利物浦有两千华人被当地种族主义分子围堵在码头仓库......"
陈长安猛地停下脚步,手中的红铅笔"啪"地折断。他快步走到世界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英伦三岛的位置:"立即联系我们在伦敦的地下关系网,花多少钱都要把人弄出来!"
"可是财政部说外汇储备......"
"没有可是!"陈长安一掌拍在地图上,震得图钉纷纷掉落,"让外交部准备最强烈的抗议照会,同时联系国际红十字会施压。"他转向另一名助手,"通知海军,准备'商船护航演习'。"
11月的南洋,雨季的尾声还在垂死挣扎。在谌离省新建的移民安置点里,林伯正在宽敞明亮的培训室里手把手教年轻人使用最新式的胜家缝纫机。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银色的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处橡胶园里,王铁柱和其他新移民正在马来亚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割胶技术,乳白色的胶汁顺着刀口流入瓷碗,散发出特有的草木清香。
1946年元旦,新加坡港被上万盏灯笼装点得如同白昼。陈长安站在新建成的三十层移民大厦顶层,透过落地窗俯瞰港口。十几艘悬挂南洋国旗的运输舰整齐停泊,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身后,工业长老周志明正在汇报最新数据:
"大长老,上个月又有八万华人落户。但爪哇省和婆罗洲部分地区的前殖民官员还在暗中阻挠移民安置......"
"加快垦荒速度。"陈长安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击,"对那些冥顽不灵的前朝余孽,让情报部门去'拜访'一下。"他突然转身,"对了,新移民的疟疾防治做得如何?"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南洋共和国各地同时举行盛大的新公民入籍仪式。在谌离省首府的中央广场上,刚刚获得南洋国籍的李秀英抱着熟睡的孩子泣不成声。她颤抖的手指抚过烫金的国籍证书,上面烫金的国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广场喷泉旁,一支由各族乐手组成的乐队正在演奏新编的《归乡曲》,悠扬的旋律随着水花一起飘向蓝天。
西月的一个清晨,当统计局长亲自将最新的人口报告呈递到总统办公室时,整个内阁鸦雀无声。陈长安缓缓翻开烫金封面的报告书,嘴角微微上扬:"两千万......"他轻声念出这个数字,仿佛在吟诵一首诗。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新建的国民议会大厅,陈长安面对五百名议员和全球记者发表了历史性讲话:"......今日之南洋,己彻底扫清殖民主义的最后残余......"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向世界每一个角落,"这里将成为全球华人永远的家园......"
夜深人静时,陈长安独自站在总统府露台上,任夜风吹乱他日渐灰白的鬓发。秘书轻轻走来,递上一份电报:"利物浦的华人己经通过葡萄牙商船转运出来了,但有十二个老人没能撑到最后......"
陈长安沉默良久,手指紧紧攥住大理石栏杆:"厚葬他们,以共和国英雄的规格。"他望向北方星空,"继续关注各地情况,特别是那些还有殖民思想残余的地区。通知教育部,新编历史教科书要着重强调殖民主义的危害。"
"还有......兔子那边发来照会,抗议我们'引诱'他们侨民......"
陈长安摆摆手,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贴出告示:想来南洋的,我们欢迎;想回老家的,我们欢送。让海关准备双倍人手,明天应该会很忙。"
夜风渐强,带着海洋特有的咸腥味。陈长安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深深吸了口气。明天,又将有新的船只启航,载着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这片属于华人的土地。在遥远的海平线上,一轮新月正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将银色的光辉洒向波涛起伏的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