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眼睛也湿润了。+d\u,a¢n`q.i-n-g\s·i_.~o?r!g·
安慰老妻,“快别哭了,你眼睛本来就不好,再哭要坏了,你想想聪聪,他以后只有我们了。”
王老太太慢慢停了哭声。
周老头歉疚道:“同志,你别怪她,她心里苦。”他怕年轻人嫌老伴哭得烦。
施琦玉己经听明白,就是个外来凤凰男诱骗海市乖乖女,把人骗到手后露出獠牙,和情人一起害死原配的事。
很俗套很常见的事,但受害者及其家人的痛苦外人无法感受。
施琦玉更好奇的是,“他连你们女儿都害死了,为什么要关着你们两老?难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上?”
两夫妻对视一眼,周老头顿了顿,“同志,我先和你说说我们家吧。”
施琦玉伸出一只手,示意请。
“从晚清起,我们周家就在这一带发家。”
“十六铺码头和沿江路这一带几乎都是我周家的产业。抗战开始后,我们周家利用码头和人脉,为革命事业输送武器弹药、药品粮食。”
“我们周家子弟也有人上战场,可惜最后回来的寥寥无几。抗战胜利后,我们被二领导接见表扬,他说我们是‘杰出的红色资本家’。”
他又脏又瘦的脸上满是怀念,“那是我们周家最荣耀的时刻。_j!i′n*g·w,u′x·s+w~.¨c_o,m*”
“后来,公私合营,我们周家主动与政府接洽。”
“周家船运、造船厂、工厂通过公私合营打上国营的标签,我们还捐出大半财富支持南北两边的战役。”
他的话掷地有声,“我敢说,我们周家绝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整个海市也知道我们周家的脊梁骨从来都是笔首的。”
王老太太哽咽道:“也许正是因为我们在海市搞出的名堂,那穷瘪三才盯上我们。”
周老头沉默了会儿,再开口声音透着些沧桑。
“也怪我们从小将慧慧保护的太好,人太单纯,才让她轻易相信曹吉龙。”
老太太恨声道:“还有蔡仙芝,那老赤佬最心毒!她从小是囡囡的跟屁虫,我们把她当半个小姐养,吃穿用和囡囡没两样。”
“可她呢,嫉妒我们囡囡比她命好,暗地里勾搭那穷瘪三,两个人在外面当夫妻一样过日子!”
“囡囡的朋友不忍心她被欺骗,告诉她。囡囡不信啊,挺着五个月的肚子找上门,看见那两个……”
“她找两人对峙,结果被那穷瘪三一脚踢在肚子上……”
王老太太没忍住又哭出来,“我的囡囡啊……大出血,她疼的在地上滚着喊爹娘,求着他们送医院,他们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疼死了……我的囡囡啊,我心好痛啊……”
周老头不再安慰她,一手盖着脸,眼泪从指缝落下,被子下的身躯不住颤抖。*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系统:“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类。”
施琦玉淡淡道:“人么,本质上是动物,人们还骂动物是畜生,可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她离开房间,让两个老人消化自己的情绪。
想了想,去厨房烧两锅热水,又从杂物房里找到两身衣裳。
再回去两人己经哭完,他们身体本就虚弱,施琦玉的灵水补充了些能量,但情绪大起大落还是伤身。
老太太己经睡着,周老头怔怔看着天花板。
听到动静转头,施琦玉正把一个大木盆放下,另一手提着一桶水。
周老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脏,老脸涨红,呐呐道:“同志,真是委屈你了。”
“没事。”
施琦玉神情平淡,己经接受自己未来会‘打工’很长一段时间的事实。
她又提一壶开水进来。
将装了两滴灵泉水的牛奶放到床头柜。
“把你妻子叫醒,牛奶喝了,洗澡再睡。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周老头忙叫住她,“也没什么了,曹吉龙囚禁我们是因为他惦记着周家的财产。”
“我们两老誓死不从,可那心狠手辣的小人竟然往港城送信——我外孙今年15,在港城读书。他让聪聪回来奔丧,用他威胁想让我们松口。”
周老头劫后余生,“同志,但凡你晚来一两天,我们恐怕都熬不住了。你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报答你。”
施琦玉挑眉,“不急,其他的事再说吧。”说完关门出去了。
周传振十分忐忑,不知道这姑娘来历,不知道是好是坏,不知道所求什么。
尤其她黑着脸戴口罩,显然想隐藏身份,恐怕来历不简单。
她是真的单纯救他们?还是说也是为周家的财产来的?
他抬出周家是想让她有所忌惮,坦白周家还有财产,是希望为他们老两口赌一个前途。
可这女孩儿听声音年纪不大,行事说话却老练,看不出丝毫想法。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
周老头思绪万千,抻着身体坐起来,端过牛奶喝半碗,很快身体升起一股暖意,感觉没那么虚弱了。
有些诧异这牛奶这么厉害。
叫醒老伴儿,喂她喝剩下半碗。
两人相互帮助简单清洗,顿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再看那盆污水和换下来的脏衣服,相视苦笑。
两人一辈子顺风顺水,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遭了非人的罪,真是世事难料。
可也因此更感激施琦玉。
等两个老人睡熟,施琦玉从空间出来。
她看向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曹吉龙嗤笑,长得五大三粗,心眼子倒是小得很。
找来一块麻布团吧团吧塞他嘴里,拿出匕首一刀刺进他粗壮的大腿,搅了搅。
“呜——”
曹吉龙被疼醒,脸上的冷汗瞬间冒出来,脸色白了一个度。
施琦玉抽出匕首,他疼的不自觉颤抖,创口过大,鲜血很快染红他的腿。
他看向目光平静的施琦玉,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知道,眼前这小崽子不是好惹的。
也不敢乱动,眼神看向嘴里的抹布朝她呜呜两声示意。
施琦玉抽出抹布,曹吉龙喘了两口气,忙问道:“同志,你到底是谁?找上我到底想要什么?你说,但凡我能做到,我绝无二话!”
施琦玉盘腿在他面前坐下,一笑,“果然能当上青帮堂主,曹哥就是识时务。”
听着这声曹哥,曹吉龙心头一寒,又听见她叫破自己身份,知道对方不简单。
试探道:“请教阁下,你是哪路神仙?”
这是青帮的行话,问施琦玉所属哪个帮派或势力范围,想知道她的来历。
施琦玉不懂,可这话本身也好懂。
她似笑非笑,“曹哥,你为了找我大老远派人去东北,怎么我到你面前反而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