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凤岭的血色藤蔓在青铜面具人掌心翻涌,竟如活物般堆叠成祭坛形状,祭坛顶部凹槽里渗出的血珠汇聚成诡异的符文。¨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林渊提剑欲刺,手腕却被楚瑶死死攥住——她指尖的凤凰火焰忽明忽暗,瞳孔里映着面具人周身缭绕的黑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灵脉波动...和你太像了!"
面具人喉头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穿过雾气,震得林渊耳膜发麻。他抬手揭下青铜面具的瞬间,锈迹斑斑的金属摩擦声像针一样扎进林渊心脏。面具下露出的面容棱角分明,左眼角那道月牙形疤痕正是苏家三叔苏振海独有的标记——那个在他六岁时"意外"坠崖身亡的男人,此刻正用一双混杂着怜悯与疯狂的眼睛盯着他。
"小渊,好久不见。"苏振海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他抬手时袖口滑落,腕间红绳上竟串着半枚玉佩,玉佩的纹路与林渊贴身收藏的那半枚严丝合缝。"你父亲没告诉你吧?"他指尖划过祭坛边缘的符文,血色光点顿时如星群般升腾,"苏家每代都要选一人做'引路人',替幽冥殿看管这落凤岭下的封印。"
林渊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头顶。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半枚玉佩的手,想起苏老爷子书房里那本缺了三页的族谱——原来所谓的"意外身亡",不过是苏家掩盖真相的谎言。楚瑶的凤凰火焰突然暴涨,化作赤链缠住苏振海的脖颈:"你胡说!林伯伯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振海反手抓住火链,皮肤在烈焰中冒出青烟却毫不退缩,"二十年前你父亲从幽冥殿偷出你时,就该想到有今天。"他猛地挥手,祭坛中央突然浮出一幅水幕,里面晃动着襁褓中的婴儿——正是幼年林渊,而抱着他的男人背对着光,腰间悬着的佩剑剑柄,赫然刻着林家祖传的龙纹。微趣暁说 已发布蕞芯彰踕
"你是幽冥殿的祭品。"苏振海的声音像冰锥凿进林渊脑海,"当年你生父为了突破境界,把刚出生的你献给了殿主。你父亲林沧澜...不过是奉命看管祭品的狱卒。"水幕画面一转,竟出现林沧澜跪在幽冥殿主面前的场景,殿主手中托着的玉盘里,放着的正是林渊现在佩戴的半枚玉佩。
楚瑶的火焰锁链"啪"地断裂,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看向林渊的眼神里充满震惊。林渊只觉浑身血液逆流,父亲临终前那句"活下去,别回落凤岭"突然有了刺骨的含义——不是保护,而是怕他发现自己是祭品的真相?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玉佩,触手处竟传来微弱的温热,仿佛在呼应祭坛上的血色符文。
"不可能..."林渊的声音发颤,"我父亲为了救我...连灵脉都废了..."
"废灵脉?"苏振海突然狂笑起来,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竟也嵌着一块黑色晶石,只是晶石表面布满了金色裂痕,"你以为他是为你废脉?他是怕殿主察觉你体内的'东西'!"话音未落,苏振海猛地按住祭坛,林渊的画像突然被血光吞噬,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缠绕在他四肢百骸。
"看到这祭坛了吗?"苏振海的指尖按在林渊眉心,一股冰冷的力量涌入他识海,"这是用苏家历代引路人的精血浇筑的'归位阵'。你母亲是凤凰一族的叛徒,当年她把自己的血脉注入你体内,想把你变成打破封印的钥匙..."他的话语突然被一声惊雷打断,楚瑶身后的雾气里,竟浮现出一只燃烧着的凤凰虚影。
"叛徒?"楚瑶的声音陡然变冷,她掌心的火焰化作凤喙形状,"我母亲当年明明是为了镇压邪物才..."
"镇压?"苏振海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母亲楚嫣然偷走凤凰一族的'镇魂火',不是为了镇压,是为了孵化!"他猛地指向林渊,"你体内流着的,根本不是纯粹的凤凰血脉,是你母亲用禁术融合的'幽冥火种'!"
林渊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声,那些被遗忘的童年碎片突然清晰起来——他时常在梦中见到一个戴面具的女人,她将燃烧的指尖按在他心口,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而苏振海话里的"幽冥火种",竟与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黑色晶石碎片一模一样!
"火种需要凤凰血脉催化,更需要苏家引路人的精血解封。"苏振海的指尖渗出黑血,滴在祭坛符文上,林渊身上的藤蔓顿时收紧,"你父亲把你藏了二十年,就是想等火种彻底与你融合,再用你的身体做容器,放出落凤岭下的东西!"
就在此时,林渊胸口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半枚玉佩竟挣脱衣领悬浮在空中,与苏振海腕间的那半枚合二为一。玉佩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祭坛,原本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枯萎!苏振海脸色骤变:"怎么会?这玉佩明明被殿主下了诅咒..."
"因为他不是祭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苏老爷子拄着拐杖缓步走出,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锐利如鹰,"振海,你被幽冥殿洗脑后,是不是忘了苏家真正的使命?"他抬手抛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的"镇"字赫然与林渊家传佩剑的剑鞘纹路相同。
林渊猛地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林家世代守护的,是一个承诺。"难道那承诺,就是与苏家共同看守这枚玉佩封印?苏振海看着令牌,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你明明被我刺穿了心脏..."
"刺穿心脏的是假身。"苏老爷子冷笑,他伸手拂过林渊眉心,那些缠绕的藤蔓竟化作光点消散,"二十年前,你父亲林沧澜从幽冥殿偷出的,不是祭品,是未来的'破阵人'。"他指向祭坛中央,林渊的画像已被玉佩金光覆盖,渐渐显露出另一幅画面——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将婴儿放入传送阵,而婴儿胸口正嵌着半枚玉佩。
"你生父是幽冥殿的叛徒。"苏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沉痛,"他发现殿主想用婴儿孵化邪物,才求你父亲帮忙。你母亲楚嫣然为了掩护你们,故意引走追兵,所谓的'叛徒'之名,不过是幽冥殿的污蔑。"他抬手擦去林渊脸颊的血迹,"你父亲废去灵脉,不是怕殿主,是为了用自身精血加固你体内的火种封印。"
楚瑶的凤凰虚影突然发出清越的啼鸣,火焰化作光链缠住苏振海:"所以...渊儿的父亲是英雄?"
"英雄?"苏振海突然咳出黑血,他胸口的黑色晶石裂纹越来越大,"你们都被蒙在鼓里!"他猛地撕开苏老爷子的衣袖,露出老人手腕上的红绳——那红绳竟比他的更加暗沉,"他才是最早与幽冥殿合作的人!当年要不是他把凤凰镇魂火的位置告诉殿主,楚嫣然怎么会..."
"够了!"苏老爷子猛地将拐杖砸在祭坛上,整个落凤岭剧烈震动。林渊看到苏老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突然想起苏明远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解脱,是悲哀。难道苏老爷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幽冥殿?
"振海,你以为做了引路人就能掌控一切?"苏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沙哑,"你腕间的红绳,祭坛里的符文,全是殿主设下的圈套。"他指向苏振海胸口的晶石,"你以为这是力量?这是用来标记破阵人的坐标!"
话音未落,苏振海胸口的晶石突然炸开,无数黑气从他体内涌出,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脸。林渊只觉心口的黑色晶石碎片发烫,脑海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容器..."
楚瑶的凤凰真火突然不受控制地暴涨,火焰中竟浮现出楚嫣然的虚影。虚影抬手一指,林渊胸口的玉佩再次飞起,与楚瑶眉心的凤羽印记共鸣,金色火焰瞬间吞噬了黑气鬼脸。苏振海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化作无数藤蔓消散,只留下腕间那半枚玉佩掉在林渊脚边。
雾气渐渐散去,落凤岭的血色藤蔓全部枯萎。林渊捡起玉佩,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破阵于渊"。他猛地看向苏老爷子,却见老人嘴角溢出黑血,手腕的红绳正在寸寸断裂。
"小渊,"苏老爷子抓住他的手,将一枚青铜钥匙塞进他掌心,"去断剑崖下的密室...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真相..."他的话音未落,身体便化作光点消散,空中只留下一句话:"别信...任何人..."
林渊握着温热的钥匙,看向楚瑶。她眉心的凤羽印记还在发光,眼神却带着一丝迷茫:"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我母亲临死前说,破阵的关键...在血脉融合..."
落凤岭的天空露出一线微光,断剑崖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林渊低头看着掌心的钥匙,又看看那半枚合二为一的玉佩——苏振海的反转,苏老爷子的遗言,父亲隐瞒的真相,还有楚瑶母亲留下的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苏明远临死前紧握的血契吊坠——那吊坠的形状,竟与手中的青铜钥匙一模一样。而苏老爷子最后那句"别信任何人",究竟是指幽冥殿,还是...身边的人?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幽冥殿的钟鸣。林渊握紧楚瑶的手,走向断剑崖的阴影。他知道,真正的反转,或许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脚下的每一步,都可能踩碎早已设定好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