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恩伸出手,轻轻地擦了擦她脖子上的一丝血迹,目光悠长而温柔,“只要我在,你就在,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让你有事的。&¥o5£_¨4+看?书?` 2更 他在这个世界上是独孤的,秋雨公主同样是被抛弃的,所以他们俩在一起,更应该互相依偎。 他们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萧庆恩一字一句地道:“你要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和你是一体的,我们才是最亲的。” 高鄢眼睫轻颤,心中砰砰跳动,呆呆地看着他,“可是……你不害怕吗?如果陛下要治我的罪……” “不会的,”萧庆恩与她对视,“我告诉陛下,你己经怀了我的骨肉,你现在算是真正的萧家人,陛下宽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高鄢哑然,耳朵微微红了,羞赧道:“可是我没有啊,你这是欺君呀……” 萧庆恩瞧着她皎洁的容颜,喉结微微滚动,低声道:“所以,要努力点。”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然后去找伤药来,小心地替她包扎伤口。 指尖拂过伤口边缘,能感觉到她疼得的细微颤抖。 “下次不要做这种傻事了。·3*4_k,a*n′s¨h+u!.¢c\o~m_”他道,“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其余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廊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轻得像片羽毛,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冬夜的凉意里。 “好……”她流着泪点头。 萧庆恩从她手中拿走那断裂的两截玉簪,高鄢满是不舍,垂眸哑声道:“我的簪子……” 他俯身亲吻她饱满的朱唇,“下次再给你雕一只更好的。” 高鄢依偎在他怀中,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抱住浮木。 烛火微晃,床帐落下。 行房事之后,萧庆恩命人重新熬了一碗坐胎药,亲手喂她喝下,然后在寒冬深夜里,抱着妻子入睡。 他时常瞧着她美丽的容颜,不自觉地为之倾倒,这是他的妻子,命运将她送到他身边,所有的一切与她相比,都没有那么重要。 萧庆恩不怕做一个自私的人,他原本就没那么多的大义,所以他绝不允许府邸任何下人欺负他的妻子,有一个,他就发卖一个。 此后的时间里,萧庆恩和高鄢几乎足不出户,在一方净土里安然相依。?/天×禧?)小@{?说?网÷*÷ ?首×&:发2 任由窗外风雪如何狂啸,人言如何犀利,目光如何冷漠。 ……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邕王以一己之力护住秋雨公主,贺王世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将父亲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墙上羞辱,没有丝毫的办法。 夜晚,沈娆与陈颖和巡视的时候,听到树林里传来呜咽的哭声。 走过去一看,只见陆平锦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朝贺王的衣冠冢磕头,那么一个大男人,却哭得那么悲戚,简首惨不忍闻。 “爹,儿子不孝!儿子无能!没办法把你带回来……您原谅我……” 他再笨,也知道高诤是故意用父亲的头颅,来刺激大央的军队和百姓,想让他愤怒,让他主动出兵攻打葭静关。 陆平锦想夺回父亲的尸身,可是他不能弃孟河关的百姓于不顾,他得代替他的父亲,好好地守护这个地方。 寒风刮过,带着他的悲恸哭泣,穿过山林、穿过河流,传到遥远的地方。 黑夜之中,一行百人的队伍在山间驰骋穿梭,每个人都穿着黑衣,像蝙蝠一样,飞快地盘旋掠过。 他们不点灯,只借着稀疏的月光穿行,往东南方而去。 到了一处山坡边缘,最前头的人勒住了缰绳,伸手示意后边的人停下。 她藏在树林之中,远远眺望,凌厉的眼眸看着前方的城池。 城门之上,有绳子挂着的一个圆圆的头颅,乌黑缭乱的须发被乌黑的血块凝结成一缕一缕,在空中随风而动。 阴森瘆人,又无端令人感到悲伤。 “郡主,”孟建堂伸手挡过一只树杈,低声道,“城墙上巡视的守卫不下百人。” 城墙上火把的光明亮,可见三步一守卫,一个个手握刀剑,背着弓箭,防备森严。 苟纭章面无表情,抬头望了一眼月亮,眼眸冷光凛然。 “再等等,等月光被遮住,便开始行动。”她下令道,“带走贺王的尸首立即撤。” 孟建堂握紧腰间的剑柄,回应一声,“是。” 没有一个为国家、为百姓牺牲的英雄,死后还应该受到如此的折辱,这对大央而言,这是可耻的。 辽军在大央的地盘上杀戮,还在向他们耀武扬威,但凡有些骨气的,都不能忍受。 苟纭章更不能忍。 正在此时,天上的乌云缓缓飘动,渐移到了月亮旁,遮住了一半的月光。 苟纭章做了个进攻的手势,策马率先从山坡上跃下,一路疾驰,如同闪电一样朝城门奔去。 天上月光全无,天地间变得更加昏暗,只有城楼上的火把不断燃烧,照耀着半空。 一阵风袭来,火焰倾斜跳动。城墙上有辽兵打了个哈欠,恍惚间,看见城外有一黑影迅速移动。 他揉了一下眼睛,眯着眼去看,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瞌睡全无。 “有敌袭!戒备!”他大喝一声,从背后拿出弓箭,搭箭挽弓,朝那黑影瞄准。 嗖嗖几箭射出,都插进了泥土里。 城外涌出更多的黑影,他们在马上拉开弓箭,齐齐朝火光照映的城楼上射去。 冷风中,苟纭章鬓边发丝在乱飞,临近城门,她抽出腰间的配剑,猛地跃起来,在马鞍上借力蹬了一脚,腾空攀上城墙,后甩出佩剑。 剑锋从吊着头颅的绳子划过,绳子一断,那黑乎乎的头颅便坠下来。 苟纭章扯出披风,将头颅接住,后迅速捡起佩剑,跃上马背。 “走!” 她头也不回地策马疾驰离开,身后有箭矢不断落下,见她得手,孟建堂最后朝城墙上射了一箭,将一个辽兵击倒,后喝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