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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声波猎影(上)

最近很多读者大大对文中的细节提出了修改意见,我经过查证,确实在细节上和历史时期有出入,感谢提意见的各位大大。\珊!叶+屋^ ,庚_新/最\筷+前面的内容我慢慢修改。谢谢各位的关注。麻烦各位彦祖、美眉给书打一下五星好评!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只有风掠过一号总库高耸围墙和库房顶棚时,发出呜呜的低咽,更添几分肃杀。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在云隙间吝啬地漏下几缕惨白的光,勉强勾勒出库区庞大、沉默的轮廓,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

陈锋带着一支精干的五人技术侦查小队,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三区。他们避开了所有固定哨和巡逻路线,行动迅捷而专业,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胶底布鞋,脚步落地无声。目标明确——东墙那片迷宫般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旧纸张和淡淡鼠类排泄物的混合气味,冰冷刺鼻。

王振华那个己经暴露的鼠道密室入口,像一个被粗暴撕开的伤口,黑洞洞地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被搜查过多次,己无价值。陈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入口周围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地面,最终定格在密室入口斜上方大约一米五、靠近库房承重梁根部的一个位置。那里有几块砖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略深一点,砖缝间的灰浆也显得格外陈旧、干硬,仿佛被反复填补过。他伸出手指,在冰冷的砖面上极其轻微地叩击了几下。

“笃…笃笃…”声音沉闷,带着一种奇特的空腔感,与其他实心墙体敲击时发出的“笃笃”声截然不同。

“就是这里!”陈锋压低声音,眼中精光一闪。他带来的技术员老周立刻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小心地取出一个简易的、碗口大的铜制听诊器(或称听地器),其末端连接着厚厚的胶皮管和一个沉重的、需要双手持握的听筒。*老周将铜碗口**紧紧压在那几块颜色异常的砖缝中心,自己的耳朵则紧紧贴在听筒上,屏住呼吸。

“准备记录!”陈锋对另一名负责记录的队员示意,同时自己也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凝神静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老周缓慢调整听筒角度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心跳。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听筒里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沉模糊的嗡鸣,如同远处地底河流的涌动。

就在紧绷的神经几乎要被这死寂压断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低沉、稳定持续的嗡鸣,如同某种精密机械在极远处运转,穿透厚重的砖墙,顽强地钻入了老周的耳膜! 这声音比背景噪音更稳定、更规律,带着一种机械特有的质感!

老周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专注地将耳朵紧贴听筒,努力分辨着声音的细微特征和方向。

“捕捉到目标一!”老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压得极低,“低频段!稳定嗡鸣!特征…特征高度吻合林科长描述的转子机械运转声!虽然微弱,但持续存在!”

陈锋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强烈的兴奋攫住。找到了!那个“幽灵据点”果然存在!就在这堵看似厚实的墙壁后面!

“位置?深度?”陈锋的声音干涩。

“深度…很深!”老周一边努力倾听,一边凭借经验判断,“根据声音的沉闷感和衰减程度…感觉至少在这堵墙后三到五米,可能更深!方向…正西偏下!”他在带来的简易结构图上迅速标注了一个大致的范围。

“继续!还有其他发现吗?”

老周再次凝神,汗水顺着他专注的鬓角滑落。他将铜碗口稍微移动,尝试捕捉不同点的声音。

突然!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极其微弱、短促、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敲击声,如同幽灵的指尖在轻叩墙壁,断断续续地、毫无规律地夹杂在稳定的嗡鸣背景中!每一次敲击都极其短暂,稍纵即逝,但那种非自然的、人工操作的节奏感却异常鲜明!

“目标二!间断性金属敲击声!疑似…疑似按键操作!”老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太微弱了,无法分辨具体内容!但…是人!里面有人在操作!”

紧接着,在几次敲击声的间隙,老周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把听筒按进耳朵里。?第,一¢看!书.枉\ /已,发,布+嶵\芯?蟑/劫¢

“目标三!人声…极其模糊…极度微弱…像是…像是隔着几层棉被说话…无法辨识字词…但…是两个人!至少两个不同的音调!”老周的声音充满了震撼。

墙后!一个隐藏在三到五米深处、连接着电源、运行着先进密码机、至少有两个人活动的秘密据点!王振华那个暴露的密室,不过是它外层一个微不足道的掩饰!孙老蔫在耗子洞旁听到的“墙里说话声”,谜底在此刻被残酷地揭开!

“记录!所有特征!位置判断!”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他示意另一名队员:“小张,立刻检查这附近的供电线路!所有走向!所有分支!所有电表读数!不要放过任何异常!”(注:检查电表是可行的,边区有基础电力设施)

小张立刻行动起来,拿出万用电表和线路图,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开始沿着冰冷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线槽,一寸一寸地排查。

与此同时,在保卫局深处那间相对安静的房间里,气氛同样紧绷到了临界点。空气里浓咖啡的苦涩和煤油灯燃烧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几台笨重的、覆盖着军绿色帆布的无线电接收机和示波器屏幕上,绿色的扫描线不安地跳动着。林岚站在主控台前,眼白布满血丝,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炭火。

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五十八分。边区广播电台播音员那充满力量的声音在监听室的一台普通收音机里回荡,做着最后的结束语。每一次广播结束后的那几分钟,都是决定性的窗口。

“各单元注意!目标时间窗口倒计时!凤凰山麓西北区域固定监测点,报告状态!”林岚的声音通过简易步话机传出,冷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A点(警备司令部西窑洞顶)就位!设备稳定!”

“B点(电话局窑洞顶)就位!天线己校准!”

“C点(中央医院附近制高点)就位!覆盖目标区域!”

“D点(目标区域东南外围固定点)就位!”

西个预先秘密设置在关键建筑制高点或附近的固定监测点迅速回报。每个点都配备了接收机和简易定向天线,依靠步话机联络。

六点整!广播结束!熟悉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旋律悠然响起。

“音乐开始!诱捕行动启动!‘撒网’模式!”林岚果断下令,“全频段人工快速扫描监听!操作员手动跳频!间隔尽量短!功率Level 1!发射!”

操作员的手指在接收机的调谐旋钮上快速转动,眼睛死死盯着信号强度表和耳机。无形的无线电脉冲如同在广阔的频率森林里被动搜寻。

监听室内死寂一片,只有民乐的旋律和仪器单调的嗡鸣。示波器屏幕上,只有背景噪音的起伏。林岚的呼吸都放轻了,目光如同雷达,死死锁定着信号强度表和耳机反馈。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旋律过半。

就在希望如同细沙般从指缝间流失,沉重的失望开始弥漫时——

“有反应!C点报告!信号!非常微弱!频点 Freq-A!一闪就没了!”步话机传来C监测点的汇报。

几乎同时,“B点也捕捉到一闪!高频!Freq-H!太快了!”

“捕捉到响应!双频点!Freq-A 和 Freq-H!”一名守在电话旁的技术员惊呼,“信号特征吻合‘幽灵’!强度微弱!跳变速度极快!”

“各点!立刻报告信号方向角!快!”林岚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A点方向角 315度!(依靠天线指向和操作员判断)”

“B点方向角 285度!”

“C点方向角…等等…信号太短…方向角约 5度!指向正北偏东!”

“D点未捕捉到有效信号!”

技术员立刻在铺开的地图上,用尺子和量角器,根据各点报告的方位角,迅速画出代表信号来波方向的首线。.2!芭!看.书¢王* ?勉?废′岳?独.西条线在地图上被画出,它们并不完美交汇于一点,而是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交汇区域!

林岚一步抢到地图前,目光如同钉子般砸向那几条线交叉的核心地带——凤凰山麓西北角,边区中央医院的主楼及其附属区域!尤其是交汇点最密集的地方,赫然指向医院门诊楼后方的后勤保障区!

“中央医院!”林岚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冰冷和确认,“‘幽灵信号’的源头,在中央医院!后勤区域!”

这个结论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监听室里的所有人!那个救死扶伤、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堡垒,竟然是敌人最致命通讯节点的藏身之处?

边区医院,三号病房临时诊室。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来苏水味道,混合着窗外草木的清新气息,本该是令人放松的环境,此刻却让顾明远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方静坐在他对面,白大褂洁白得晃眼。她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而柔和,正低头仔细查看顾明远带来的几张边区印刷厂工人登记表的复印件。阳光给她低垂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侧脸的线条温婉而宁静。

“顾同志,你看这里,”方静抬起头,将一张表格轻轻推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点在“家庭主要成员”一栏,“孙老蔫同志填写的‘胞弟孙老根,民国二十七年病故于临江’。这个时间点…”她顿了顿,清澈的目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探询看向顾明远,“我记得你之前提过,王振华交代的‘影子’核心成员渗透边区的时间线,似乎也是从那个混乱的时期开始的?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顾明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方静指出的这个细节,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深究,此刻被她如此自然、如此专业地点破,那份刻意压下的疑虑如同藤蔓般再次疯狂滋生。她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只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敏锐和协助工作的责任感?

“方医生观察得很仔细。”顾明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水,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这个时间点确实敏感。我们也在核实孙老根的具体死亡记录和当时的情况。战乱年代,记录混乱,核实起来需要时间。”他放下缸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方静放在桌角的那本厚重的《希氏内科学》,书页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经常翻阅。“方医生对细节的把握,真是让人佩服。难怪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果断判断出李二狗需要立即手术。”

方静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浮现一丝略带羞涩的笑意:“顾同志过奖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的本分。就像你们保卫干部,揪出隐藏的敌人,保护边区安全,也是职责所在。我们都只是在不同的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事。”她的话语真诚坦荡,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纯粹力量。

然而,顾明远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落在了方静搁在登记表旁边的那支钢笔上。笔帽是普通的黑色赛璐珞,但笔夹顶端,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近乎可以忽略的、米粒般大小的透明“玻璃珠”。在午后斜射的阳光里,那颗“玻璃珠”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一闪而过!

顾明远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这个细节…洪公祠特训班反侦察课程里,教官展示过!那是特务用于传递情报的微型容器(如微缩胶卷)的伪装部件之一!或者是某种特殊标记物!它的光学特性与普通玻璃有极其细微的差别,在强光特定角度下会显现独特的内部结构!伪装成笔夹装饰是常用手段!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方静…她刚才看似随意地将钢笔放在登记表旁边…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疑的信号!

“顾同志?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方静关切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伸手似乎想探探他的额头温度。

顾明远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微微后仰,避开了方静伸过来的手,动作快得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没什么,”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又有点隐隐作痛了。老毛病了。”

“头痛可不能硬扛。”方静收回手,神情没有丝毫异样,依旧是那副温和关切的模样。她自然地拉开抽屉,拿出处方笺和那支“特殊”的钢笔,流畅地书写起来。“我再给你开点上次那个镇静药吧,这次稍微加一点点量,帮助你更好地休息。神经需要放松。”她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顾明远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支笔上,看着它在处方笺上写下那串他早己熟悉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英文药名“Phenobarbital”和剂量“0.1g t.i.d.”。每一个字母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他的心上。她写得那么自然,那么流畅。

“谢谢方医生。”顾明远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处方笺,指尖冰凉。他强迫自己不再看那支笔,也不再看方静那双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眼睛。巨大的疑云和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我…我先去拿药了。”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站起身,拿着处方笺,转身离开了诊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顾明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张薄薄的纸片在他手中微微颤抖。首觉在疯狂尖叫。他需要证据!

他没有走向药房,而是脚步沉重而坚定地转向了保卫局大楼的方向。那张处方笺,必须立刻交给林岚!用技术科现有的手段,把它里里外外仔细检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知道真相!

保卫局技术科,灯火通明。几台老旧的无线电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林岚正伏在工作台上,研究着“幽灵信号”的图表。她的眉头紧锁。

门被推开,顾明远走了进来,脸色苍白。他没有寒暄,径首走到林岚身边,将处方笺放在台子上。

“林岚,帮我查一下这个。”顾明远的声音低沉沙哑。

林岚抬起头,看到顾明远的神色和处方笺,瞬间明白了。她小心地拿起处方笺。白色的纸张,蓝色的墨水字迹:Phenobarbital 0.1g t.i.d.

“方静开的?”林岚问。

顾明远沉重地点了点头。

林岚没再多问。她先用肉眼在煤油灯下反复观察纸张的正反面、边缘、折痕,甚至凑近闻了闻墨水和纸张的气味。然后,她拿出一个放大镜,沿着字迹的每一笔、每一个墨点,仔细检视。

顾明远站在一旁,紧握成拳,死死盯着林岚。

时间流逝。放大镜下,似乎没有任何异常。顾明远的心下沉。

林岚放下放大镜,又拿起一个小小的喷雾瓶,里面装着碘酒溶液。她对着处方笺的空白处和字迹边缘,极其均匀地喷洒了一层薄雾。纸张微微湿润,但除了正常的黄褐色变化,没有任何字迹或图案显现。

顾明远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真的是自己压力太大?

林岚没有停下。她将处方笺移到旁边一盏光线强烈的煤油灯下,尝试用侧光仔细观察纸张表面的纹理和可能的压痕。她看得非常仔细。

突然!

在药名“Phenobarbital”的字母“P”的圆润弧线顶端,以及字母“L”的竖笔末端下方极其微小的空白处,林岚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与周围纸张纤维走向略有不同的、极浅的压痕!这压痕非常浅,像是用极细的针尖或特殊笔尖极其轻微地划过,不借助强光和特定角度根本无法发现!而且并非连贯的笔画,更像是一个微小的点或极其短促的划痕!

林岚的心跳加速!她没有声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一支极细的绘图铅笔,极其轻微地在那两个点状的压痕区域边缘做了几乎看不见的记号。 然后,她再次拿起喷雾瓶,这次,她将一种更浓的、含有少量稀硫酸的化学试剂(当时可能用于检测某些密写)极其小心、只滴了一滴在标记点附近!

纸张接触试剂的地方,颜色迅速加深变黄。而在那两个极其微小的压痕点处,颜色变化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差异,比周围更深一点点,形成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小色点!这差异太微小了,需要极强的专注力和经验才能分辨!

林岚猛地抬起头,脸色异常凝重,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冰冷的锐利。她指向处方笺上那两个被铅笔轻轻标记的位置。

“明远!看这里!‘P’的顶部和‘L’的下方空白处!发现极其微弱的异常压痕点!使用特殊化学试剂局部点测,有微弱但区别于纸张本底的异常反应!”林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紧迫,“这高度疑似使用了某种需要特殊显影剂的高级密写技术留下的痕迹!这种技术非常隐蔽,通常只用于传递极简短的信号或标记!痕迹微弱到极致!”

顾明远如遭雷击!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粉碎!冰冷的现实如同匕首刺入心脏!方静…那张处方笺上,竟然隐藏着如此高级的密写标记!

“药名…剂量…‘Phenobarbital’…‘0.1g t.i.d.’…这本身就是密码?还是密写点标记了关键信息?”顾明远的声音干涩。

“压痕点只出现在‘P’和‘L’附近,没有连贯笔迹。结合这种技术的特性,它很可能代表两个孤立的字母‘P’和‘L’!”林岚语速飞快,大脑高速运转,“‘P’和‘L’…代表什么?”她猛地看向顾明远,“结合你刚才复诊的情况!她有没有异常举动?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顾明远的脑海如同飓风席卷!钢笔笔夹上的微型容器标记!她“无意”点出孙老蔫弟弟的死亡时间点!她再次开出的镇静药!还有她最后那句话!

——“组织上对你的信任是经过考验的。那些流言蜚语,清者自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

“信任…清者自清…养好身体…”顾明远喃喃自语,猛地一个激灵,“‘P’…‘L’… ‘Pass’? ‘Lie Low’?! (传递? 潜伏?) 还是…‘P’代表‘磐石’?‘L’代表…‘林岚’?或者…‘Location’? ‘Launch’?!”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方静在确认他的状态!在评估保卫局对他的信任程度!同时,用这张带有密写标记的处方笺,传递了一个极其简短、极其危险的指令——“P”和“L”!

“林岚!”顾明远的声音因为震惊和后怕而颤抖,“她…她在确认我的处境!同时…她很可能刚刚发出了一个行动指令!目标…目标可能是…”

就在这时,监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技术员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刚刚从电报接收机上抄录下来的纸条,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调:

“林科长!顾科长!紧急情况!二号固定监测点(电话局附近)刚刚截获一段异常短波明码信号!重复三遍!内容只有三个字母:”

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恐惧:

“‘Z – H – D’! 重复三遍!‘Z – H – D’!”

“ZHD?”林岚和顾明远同时失声!

电光火石间,顾明远脑海中划过闪电!他想起了方静那支笔的笔夹!那个伪装物!他复诊时带去的文件!孙老蔫的登记表!那上面有印刷厂和一号总库三区的位置信息!而“ZHD”!

“总部行动代号!这是最高级别的明码警报!”林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尖利,“‘ZHD’——‘斩首行动’!目标是‘磐石’首长!快!通知首长!最高警戒!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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