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那天以后,上官德再也没露面。人的思念,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绮梅发现自己几乎无时不在想他——那个仅仅见了一面的人,由于想得太多、太久,他的面容已经在她心里模糊了……
秋日的午后,绮梅依靠在阳台的门廊上,郁郁寡欢地望着阳光下的秋景。
母亲好像看出了点儿什么,悄悄对父亲说什么。
女儿被两位老人宠坏了,也不敢问她。
父亲鼓起勇气问绮梅:“梅儿,高中毕业了,你打算……是上大学,还是做点儿别的?”
绮梅突然冒出一句:“我要参军!”
绮梅这句话把父母吓坏了,不停地劝她。其实,她哪儿是想参军,潜意识是想到部队去找上官德!人说,心有灵犀,感觉会相通。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绮梅认定是上官德打来的,不让父亲去接。她拿起话筒一听,果然是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话筒里上官德的声音:“绮梅,向你告别,我马上就要上前线!”
绮梅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哪儿?”
上官德:“在江边。^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绮梅哭了:“重庆的江多得很,你不说在哪条江,我上哪儿去找你?”
上官德听到话筒里的哭声:“在望龙门。”
望龙门江边。
绮梅风急火燎地赶到望龙门,果然在江边看到一个孤寂的身影,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他!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扑在他身上。
上官德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地抱着绮梅,吻去她脸上的泪。
绮梅突然笑了,含着泪问:“你为什么失踪了,这么久不来见我?”
上官德:“怕你的影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是军人,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爱情、家庭对我来说,既不能承担责任,也尽不了义务,所以我不敢想……”
绮梅杏眼圆睁:“你错了,自古英雄与美女惺惺相惜,只不过你别冲天一怒为红颜就是了。要像项羽那样,和虞姬既然不能执子之手共同偕老,就在乌江悲壮的生离死别!”
上官德眼里泛出了泪光,轻轻吻着绮梅的额头,小声说着:“那天大哥问我是什么人,在哪个部队,我敢没讲……现在告诉你,我是军统局的上校站长。”
绮梅:“我是一个学生,不懂政治,现在国共一致抗战,我在乎的是你,不在意你是谁的人。′j_c·w~x.c,.!c+o-www. 只要你做事对得起良心,我就相信你!”
上官德指着滚滚东去的江水:“我生于厮、长于厮,决不会做有辱我人格的事情……”
绮梅:“那就好,我等着你回来!”
上官德:“日本人长不了,最多还有两三年我们就会胜利,到时候我们就结婚!由于我的工作与身份的特殊,不可能给你写信、打电话,希望理解。”
绮梅:“我会做到的……”
上官德走了,在跳上来接他的吉普车一刹那间,绮梅看他眼里闪烁出泪光。男人并非无情,只是未到动情时。
上官德走了不久,一天,绮梅听见大街上报童在喊叫:“我军在九江大捷,击毙日军华北特别行动部的小村不二大佐,令其妄图实施的A计划胎死腹中!”
绮梅叫住报童买了一份报纸,她看完报纸上的消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件事与上官德有关。她在心里问道:“上官德,会不会是你?”
绮梅回到家里,一个身着便衣的青年男子找上门来。
青年男子:“请问,这儿是不是孙绮梅的家?”
绮梅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迟疑地说:“是。”
青年男子:“你是孙绮梅?”他见绮梅肯定地点头,拿出一封信:“有人给你捎来一封信。”
绮梅:“谁?”
青年男子:“你看了就知道了!”他把信给了她就走了。
绮梅回到客厅打开信,信纸包着一个玉雕的芭蕉。这是一块用和阗玉雕琢的,雕工巧妙地利用玉本身的绿,雕成非常漂亮的芭蕉。玉的一侧,有切割的痕迹,边缘还有一丝丝红,似乎这支玉芭蕉原来与什么东西连在一起的。信纸只一篇,几句话,绮梅读了第一句,就知道信是上官德写给她的。
……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也就省略了称呼。
望龙门一别,我奉命前往九江处决日军松本一郎少将,他是华北特务机关长。遗憾的是我未能得手,被人称关东大侠的江湖客抢了先!然而,老天有眼,华北特别行动部的小村不二大佐,在菩提寺倒在我的枪下……
随信寄来的这支绿玉芭蕉,是我亲手击毙小村不二后从他身上得到的。在此之前,我与小村不二在一茶楼相遇,他打了我三枪。我负重伤跳楼逃脱之后,自己用刀将子弹从身体里挑出来。我在菩提寺击毙他时,打尽了两支枪里所有的子弹……这不是为报私仇,而是代表人民处决那个日猷!
这块玉,我献给你,你有了它,有如我在你身边……想你!
绮梅捧着信和那块玉石欣喜地哭了,哭得是那么的伤心,又特别的痛快!
绮梅想给上官德回信,但不知道寄往何方,只有几回在梦里向他倾诉她的思念……她怕他战死,更怕他忘记了自己,常常在梦里哭醒……]
有一天,父亲问绮梅:“上官德的下落,你打听到了?”
绮梅:“我去了军统局,他们什么也不说,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也不答复……”
父亲听到这儿,打断女儿的话:“不答复……是不便答复,人如果死了,他没有理由不告之呵!我分析,他还活着!”
绮梅兴奋了:“真的?太好了!走了这么久,他也应该回来了!”
父亲笑着说:“如果这个人还在,他还到这儿来,愿意娶你,我就亲自给你们操办婚礼!”
绮梅笑着哭了,扑在父亲怀里。
然而,父亲的承诺,女儿的希望,都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消失,变成了泡影。
上官德,再也没有回到重庆。
绮梅不知道他在何处,甚至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