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糖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得目不转睛。·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直到那根修长匀称的手指停下,她才恍然抬头,身侧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
一人哀嚎着:“我不娶了,不娶了!!”
宋星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有些熟悉的男子瘫倒在一边,抱着头哭喊,似乎很害怕。他身上染上了不少脏污,有黄泥,还有脚印,她只看了一眼便错开眼睛。
“你们是何人?”
宋遥纳罕道。
地上那鼻青脸肿的男子抬头,宋遥认了出来,惊愕叫道:“张世侄!”
“宋老爷,我路过此地,见一群人围殴此人,一时兴起将人救了,结果他哭哭闹闹的赖上我,非嚷着让我带他来宋府。我大发善心将人带来,结果小厮非说我们是骗子,幸好在门口碰上了这位风度翩翩、芝兰玉树、待人亲和的公子,不然还进不来呢。”
宋星糖仰头,只见说话的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瞧着面容俊秀,和她一样是张圆脸,身姿挺拔,气质干净,比躺在地上的那人不知好看多少。?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他怀里抱着剑,说着话,目光懒洋洋地也朝她瞥来,只停在她脸上一瞬,便自然地落到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上。
江行:“……”
他目光微凝,脖子冷飕飕的,匆忙将头转了回去。
“喂,你说话啊。”
江行用手中的剑鞘戳了一下张书生的腿。
张书生面上犹有泪痕,目光幽怨又怨恨,愤愤道:“宋氏大小姐金尊玉贵,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还望老夫人将我家的定礼退回,这桩亲事就当没有过吧!”
钱氏与白氏这才一齐慌了神,连忙追问,百般挽留。
张书生一骨碌爬起来,冷笑,“老夫人得陇望蜀,以为我不知?若真定了我张家,那这人又是哪来的?我想来讨个说法,结果才到府外,就被人套了麻袋,那些人对我拳打脚踢,还对我百般辱骂,让我休要惦记大小姐,否则就要断了我张家的后。”
“我张氏势微力薄,不敢攀附宋氏的大小姐,宋氏也担不起令我张家绝后的过,我们就此作罢!”
张书生一番控诉,钱氏听得两眼发黑,百口莫辩,只得任由那张书生愤愤离去。!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而救了张书生来的年轻人也要拱手告辞,却被忽然赶来的秦管家给拦住,要带下去好生招待。
年轻人推脱不过,因是个仗义洒脱的性子,便欣然接纳了秦知期的美意,随着他退了出去。
沈昭予半晌没吭声,安静地看了一场闹剧,待无关人等皆退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如今那张书生主动放弃,还说宁愿两家从未定过亲,可见是厌极了,这样看来,第三桩罪应也算不得了?”
二房人面色五彩纷呈,老夫人更是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我家糖儿未曾辱没宋氏门楣,倒是你们——”
沈昭予抬脚勾起地上一把刀,在手里掂了掂,两指交叠,轻轻弹了一下刀刃,笑道:“在下一介武夫,只懂舞枪弄棒,才疏学浅,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诸位。”
“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1
他的右手落回到宋星糖的背后,左手执刀,漫不经心比划了两下,笑道:“不知此话当何解?”
宋遥怒骂:“你放肆!敢这样同长辈说话?!”
“那这一句呢——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又作何解?”2
宋洛繁听得脑袋都大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昭予可怜地看着一群傻子,“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家’这一字当在‘国’之下。”
“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3
“‘礼’乃立国之本。遇丧,为君者当寝苫枕块,为官者当丁忧去职。匿丧不报,是为大罪。君王尚不可置礼法于不顾,你又是何人,敢藐视礼法,逼迫热孝的孙女嫁人?你不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吗?”
前头一番又一番大道理宋洛繁听得半懂不懂,可最后这一句在场的没人不明白。
宋洛繁这下也慌了神,“祖母!”
再看钱氏,到底是个深宅妇人,肚子里文墨不多,往日只仗着年岁大,宋星糖的父母素来又有孝心,这才得以作威作福。仗着宋星糖没了爹娘,以为这宋府上下都是自己说了算了,所以便随心所欲,作践宋星糖。
眼下碰上了硬钉子,钱氏一时间再硬气不起来。
“休、休要信口雌黄,当我吓大——”
“是啊,我就是在吓唬你,你有本事,就别信啊。”
沈昭予素来眼高于顶,并没有不欺老人的美德。
他拎着刀,慢慢朝钱氏走了两步,吓得众人皆抱头鼠窜往后躲。
钱氏大惊失色,“来人!来人!拦下他!”
沈昭予面无表情,没再动了,“大小姐本是最忠孝之人,她不愿违逆礼法,却又无力对抗‘孝’这一字,可怜无人为她做主,孤苦无依,才叫你们这么猖狂。”
哐啷——
刀被他掷到地上。
咔嚓一声,刀刃不知怎么断成了两截。
他目光冰冷,“你若想告,那就去。只是那三桩罪在下皆一一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