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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狠辣的洪站长

果不出宋之仁的预料,军统上海站果然在半个月内接连搞出大动作。!晓?税_宅¨ ¢哽+薪~蕞~筷+就连宋之仁也不得不把小组成员召集起来,分析情报。

"宋大哥,老陈他们到了。"蔡成妍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马尾辫有些凌乱,脸颊上还沾着墨水,显然是从文具店柜台首接赶来的。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今天店里来了好几个日本兵,打听最近街上是不是有闹事的。我手都吓抖了,差点把账本掉地上!"

宋之仁转过身,看着陆续走进房间的小组成员。陈兴民依旧沉着脸,吴西海戴着墨镜,镜片后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彭仲虎则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把收集到的情报说说吧。"宋之仁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则走到挂在墙上的上海地图前,用红笔在上面圈出几个位置,"从洪站长带人到上海开始,短短半个月,己经发生了4起大规模冲突。"

林川翻开笔记本,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他们到上海的第二天,一个20人的行动队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交界处被特高课和76号包围。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分散突围或者等待支援,但洪站长却立刻召集所有人马前去营救。"他顿了顿,"包括之前潜伏的20多人,全部接到死命令,冒着暴露的风险参加营救。那场战斗,死了30多人,伤者无数。/墈`书!屋*晓,税!徃- !耕/薪+罪`快¨"

"这不是救人,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彭仲虎猛地把匕首拍在桌上,刀柄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就算是新兵蛋子,也知道不能这么莽!"

蔡成妍也气鼓鼓地说:"我看他就是脑子进水了!要是我来指挥,至少会先摸清敌人的布防,找机会各个击破,哪能这么一窝蜂地冲上去?"

陈兴民摸出烟斗,点上火,深吸一口后缓缓说道:"更离谱的还在后面。新上海站被打残后,洪站长不仅没收敛,反而连续申请支援,又调来了两批共一百多人。现在可好,他们首接当街刺杀日军要员,袭击巡逻宪兵队,完全不把潜伏和隐蔽放在眼里。"

吴西海摘下墨镜,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两拨行动下来,死了80多人。新来的两百人折损一半,原来潜伏的人也损失过半。上海站算是彻底伤筋动骨了。"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陈兴民的烟斗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宋之仁盯着地图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红圈,脑海中浮现出街头巷尾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些牺牲的人,有的可能是为了报国的热血青年,有的或许是为了家人忍辱负重的潜伏者,却都成了这场疯狂行动的牺牲品。

"这个洪站长,根本不是来搞情报工作的,分明是来送人头的!"彭仲虎又忍不住骂道。~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宋之仁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几分苦涩和警惕:"这位洪站长,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是一个真正的狠人呀。"

陈兴民眉头紧锁:"你是说,他是故意暴露?"

宋之仁摇了摇头:"他这是阳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和他扯上关系,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从今天起,所有人务必保持低调,尽量避开上海站的行动。我们的联络点再增加三个备用,死信箱每天一换。"

蔡成妍有些不甘心地说:"就这么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你们觉得洪站长是蠢货?"宋之仁突然驻足,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他在下一盘血腥味十足的大棋,而且己经吃掉了三枚重要棋子。"

彭仲虎攥着匕首的指节发白:"用一百多条人命当棋子?他疯了!"

宋之仁无奈,对组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位洪站长玩的是一箭三雕。

"恰恰相反,他清醒得可怕。"宋之仁走到地图前,用红笔重重圈住外滩、霞飞路等区域,"首先,他的任务根本不是重建上海站。看看这半个月的报纸——《申报》头版连续三天刊登'军统夜袭日军据点',《新闻报》用整版报道'热血特工血洒街头'。这些消息传到大后方,百姓会怎么想?"他顿了顿,"这是舆论战,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军统还在战斗,沦陷区的抗日火种从未熄灭。"

陈兴民的烟斗"吧嗒"一声掉在桌上:"所以他故意让行动暴露?"

"不仅如此。"宋之仁拾起烟斗递回去,"当街刺杀日军要员、袭击宪兵队,这是给汪伪政权和汉奸们的警告。最近76号那些走狗是不是收敛了不少?"他冷笑一声,"至于向山城表忠心...连续三次捷报电文,连委员长都在军事会议上点名表扬了。"

蔡成妍突然捂住嘴,小脸煞白:"那些牺牲的人...在他眼里只是数字?"

"更准确地说,是筛选工具。"宋之仁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泛黄的情报,"知道上海站最难解决的是什么?不是日本人,不是76号,是藏在暗处的内奸!"他将情报重重拍在桌上,"丁主任叛变带走的联络簿,到现在都像悬在头顶的刀。洪站长怎么做的?他用三场血战逼着内奸现形!"

吴西海摘下墨镜,眼角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当街随机刺杀...好狠的手段。"

"好就好在无迹可寻。"宋之仁的声音冷得像冰,"提前调集重兵埋伏,军统的人会察觉;不设伏,就是街头绞肉战。内奸敢临阵退缩,战后逃不过军法处置;敢给日军通风报信,又怎么保证混战中自己能活?除非日本人愿意让内奸朝自己人开枪——但那样的话,内奸大概率也会被打成筛子。"

林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砂纸磨过:"所以这三场仗,既是杀人,也是验人。"

"正是如此。"宋之仁指向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再看战损比。淞沪会战咱们牺牲27个士兵才能换一个日军,徐州会战即便设伏,也是十比一的伤亡。可洪站长呢?120人换60个日军,二比一的战绩!"他苦笑摇头,"在高层眼里,这是足以请功的漂亮仗。"

房间陷入死寂,唯有雨声愈发急促。蔡成妍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彭仲虎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陈兴民默默装填烟丝,却迟迟没有点燃。

吴西海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宋之仁的肩膀:"当年同盟会搞暗杀,也有过壮士断腕的时候。但洪站长这手段...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胆寒。"他转向众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老宋分析得对,这是一盘我们看不懂的棋。咱们财神爷小组,就按原计划走,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宋之仁望向窗外,闪电照亮了远处76号阴森的轮廓。他突然想起蔡成妍哥哥们的照片,想起那些在空战中牺牲的飞行员。在这场战争里,有人选择用热血浇灌土地,有人选择用谋略搅动风云,而他们这些潜伏者,要做的是在暗流中守护最后的火种。

"都散了吧。"宋之仁熄灭油灯,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记住,离洪站长的人越远越好。这棋局太凶险,咱们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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