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林无悔根本不给新兵们反应的时间。`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他转身一挥手,张虎和王根生立刻会意,招呼着几个老兵,将那几辆独轮车上的木箱子“哐当哐当”地搬了下来。
撬棍暴力地楔入木箱缝隙,随着一声刺耳的木头断裂声,箱盖被掀开。
没有军粮,也不是被服,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黄澄澄的铜制子弹壳,在冬日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一箱,两箱,三箱……足足五大箱子弹,堆成了一座骇人的小山。
“咕咚。”
人群里响起一声清晰的吞咽声,新兵们脸上的惊恐不安,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
两天时间,什么体能队列,在林无悔看来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对一支缺枪少弹的部队来说,最快提升战斗力的方法只有一个。
用子弹喂!
“听我口令!”
林无悔的声音再次响起,气势昂扬,
“张虎,王荣光,张大牛,你们三个班长负责,六人一组!”
“这五箱子弹,两天之内,给我打光!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才准吃饭!”
整个训练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天哪!六个人打光一箱?我没听错吧!”
“乖乖!俺们村的民兵队长,去年过年才分到三发子弹,宝贝得天天揣怀里捂着,林排长这……”
“我……我参军一个月,连枪栓都没拉利索,这就让俺打个够?”
这些新兵的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堆成山的子弹,再看看林无悔,眼神里已经满是敬畏和崇拜。¨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
他们听过新一团的家底,知道寻常部队的战士能打几发训练弹都算开了小灶,现在这阵仗,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奢侈!
老兵们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挺着胸膛,自豪感油然而生。
“都吵吵啥!排长让你们练,你们就给老子往死里练!”
张虎吼了一嗓子,开始麻利地分配人手,“一组两个老兵,带四个新兵,快!趴下!举枪!三点一线,都忘了?”
训练场上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身子骨瘦弱的少年,学着老兵的姿势趴在地上射击。
才打了一盒子弹,肩膀就被三八大盖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又麻又疼。
他龇牙咧嘴地甩着手,看着面前那一箱几乎没怎么动的子弹,一张小脸快要哭出来了。
“哭丧着脸干啥!”
带他的老兵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小子知足吧!想当初老子刚入伍,趴冰壳子上练瞄准,手跟枪管冻一块儿,硬生生往下撕,扯下来一层皮!”
“排长给咱这条件,是让你小子在战场上多条命!别他娘的生在福中不知福,给老子打!”
少年被骂得一哆嗦,不敢再抱怨,咬着牙重新举起了枪。
林无悔在一旁看着,没有插手。~e/z\k!a/n.s`.!c?o?m+
这种最基础的射击训练,交给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就足够了。
他走到张虎身边,交代道:“子弹先打着,等他们打完一半,你开始带人练近战配合,尤其是刺刀拼杀和小组突防,这方面你比我在行。”
张虎咧开大嘴,拿肩膀撞了林无悔一下,挤眉弄眼地小声问:“排长,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是不是……想去卫生部问问那香囊的针法?”
林无悔嘴角一抽,眼神扫了过去:“再胡说八道,晚上的肉汤你看着我们喝。”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山峦,声音沉了下来:“家里的仇,队伍的难,一桩桩一件件压着,没那个心思。”
说完,他从旁边装备堆里拿出一个兽皮弹药袋。
又拎起了王荣光那把他用了几十年的老猎枪,对着张虎扬了扬下巴:“给我把这群新兵蛋子盯紧了!瞧瞧那几个,瘦得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倒!晚上等着,请你们吃肉!”
“吃肉?”张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刚才那点嬉皮笑脸立马收了起来,猛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排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转过身,扯着嗓子就对整个训练场喊开了:“都听见没有!给老子放开了家伙式往死里练!排长说了,晚上请咱们吃肉!”
“嗷——!”
原本还有些叫苦连天的新兵,一听到“吃肉”两个字,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个个嗷嗷叫着!
新兵端起枪的姿势都标准了不少,枪声顿时又密集了一倍。
林无悔满意地点点头,端着那杆老猎枪,晃晃悠悠地朝着根据地后山的方向走去。
山林静谧,只有风穿过树梢的声响。
林无悔没有急着深入,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老猎户那样,耐心地在林子边缘搜寻。
半小时后,他在一处背风的石壁下,发现了几处巨大的爪印和一堆新鲜的粪便。
他俯下身,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
熊瞎子,而且离得不远。
他拎着枪,放轻了脚步,顺着痕迹一路追踪,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洞口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臊味。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洞内深处用力扔了进去。
“吼——!”
一声暴虐的咆哮从洞中传出,紧接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猛地冲了出来!
黑熊两只小眼睛闪烁着凶光,看见洞口的林无悔,张开血盆大口就扑了过来。
林无悔站着没动,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在那头黑熊离他不到十米,腥风已经扑面而来时,他才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中的老猎枪。
没有瞄准的过程,仿佛那杆枪本就是他手臂的延伸。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精准地从黑熊咆哮的嘴里钻了进去,从后脑贯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黑熊前扑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林无悔走上前,用脚踢了踢,确认这头猛兽已经死透,才用枯叶和泥土将其简单掩盖,转身下山。
他回到训练场边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张虎立刻跑了过来:“排长,有啥吩咐?”
“带两个手脚麻利的过来,跟我抬东西。”
张虎不明所以,随便点了两个新兵,跟着林无悔进了山。
当他们看到那头死透了的黑熊时,三个人都傻了。
“我……我滴个亲娘嘞!”张虎绕着熊走了两圈,满脸的不可思议,“排长,你这是把山神爷给打下来了?”
那两个新兵更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囫囵:“这……这得有三四百斤吧!”
几个人抬着熊瞎子一进根据地,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看!林排长打了头熊瞎子回来!”
“有肉吃了!”
战士们看得那叫一个眼冒绿光,训练场上打枪的新兵也纷纷伸长了脖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大彪和王铁胆闻讯而来,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要灿烂。
“好小子!”张大彪跑过来,一巴掌拍在林无悔肩膀上,“有这好事怎么不叫上你老大哥!说吧,这熊掌,是不是得孝敬我一只?”
林无悔当即摆摆手,冲着围拢过来的战士们大喊:“熊掌留下,肉大家分!起锅,烧火,炖肉吃!”
他又冲着张大彪喊道:“大彪哥,把我缴获的那些土豆搬出来,今天让全团的兄弟都开开荤!”
“好嘞!”
“兄弟们,吃土豆炖熊肉!”
整个根据地,瞬间被震天的欢呼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