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牛大山嘴巴是够冲的,竟敢当面顶撞上级!可说归说,那股子痛快劲我确实服气。^r-a+n+w-e¨n!z!w′w′.`c_o`m¨”杨勇笑着回应,“哎呀对了,今晚开会你也一起来参加吧。”
宁远点头答应。
三连虽然已经扩编成连,目前还就是原来三十余号人。
三个排长分别是原来的几个班长,再加上牛大山与宁远,正好五个干部。
大家各自找了块石头围坐在一起开会。
会议一开始,杨勇就说:“现在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原来的三排扩充成了三连,你们每个人都连升两级。”
“这下开始你们各自是真正的排长了,接下来两个月,给我抓紧时间把编制补满人。”
“只要人到位了,我就去团里领咱们预定的枪支装备,到时候咱就能成为一支正规主力连。”
几位排长眼中都冒出了斗志。
毕竟,有了枪就好招兵,谁不知道啊!
之前征兵时常常出现的情况是一大早招进一个人,下午发的武器居然是根红缨枪,人家一看转身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电视上演的好像老百姓都抢着参军,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中央军、晋绥军这边也驻扎着正规部队,招兵时给津贴、配真家伙,吃住条件也都比八路强不少。
只有在那些经过宣传、和群众建立了关系的地方,征兵才能顺利一些。
如今这次扩军有枪发,几位排长自信心一下子就提上来了。~e/z\k!a/n.s`.!c?o?m+
杨勇接着说:“我们在原地还有两个弟兄留守,负责看着白老头和他的两名佃户,听说他是孙大彪的亲娘舅,这事得利用起来。”
“你们谁过去一趟,搞点证据出来,日后收拾孙大彪的时候也好埋一手暗棋。”
“顺便把咱们缴获的500斤面粉运回来,再带上那半扇猪肘子。”
提到食物时,围坐在一圈的人喉咙全都咽口水。
自从发现那些粮食以来,大家都没动一口,生怕吃坏了规定。现在总算确认那是鬼子藏下的,那就是明晃晃的战利品!
一听这话,牛大山立刻跳起来拍胸口说:“那当然是我们一排回去处理,粮和人都是我们先找到的!”
另两个排长忍不住骂开了:“你这老头也太不要脸了,这功劳明明是宁远立的,你还非要贪功!”
“东西是我们排弄来的,有本事你去招一个宁远那样的人啊!”杨勇打断了几人的争执,慢慢开口说。
“还有件事,我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咱们连刚刚成立,人手严重不够,我想从下面挑几个人上来补充进连部。”
“既然咱们是个正式的连队了,那就得有个指导员,要是这个位置一直空着,团里肯定会派外人过来。你们肯定也不愿意来了个不熟的人,天天在耳边唠叨指挥吧?”
“我的意思是,让宁远暂时兼任这个职务,大家看怎么样?”
牛大山一听这话,差点又要破口大骂!
杨勇赶紧补充:“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零¢点?看·书. +首?发`宁远还是留在一排跟着你学习战斗技能,不会调走的。指导员是兼职的,只有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他才到场,平常不参与管理。”
牛大山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他当个排长已经够累的了,刚骂完团长又差点骂上连长。
他心里真是烦透了,咋谁都惦记着宁远这小子呢?
打了一辈子仗,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让人看着顺眼的兵,大家都想挖走。
只要宁远还在一排,指导员的事儿他就没意见。
会议一结束,饭都没吃,牛大山就带着一排的兄弟们集合出发,朝着原来住的小村庄走,宁远也跟着队伍一块儿走了。
这一路上他恨不得一手抓住宁远不放,就怕有人趁机把他抢跑了。
宁远笑着说:“排长,您放宽心,我要活是一排的人,死了也是你们的地盘的鬼。我来这儿认识的第一个就是您,没理由现在离开。”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得好好活着,要看到抗战胜利那一天,吃到鱼肉馒头。”
“好,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等到那时候。”
宁远背着枪走在排长旁边,心里感到踏实。
他看见排长腰上的那把手枪是日本鬼子造的“王八盒子”,也被称作鸡腿撸子,这种枪质量差得要命,容易卡壳不说,远一点就打不准,子弹威力也小。
缺点一堆,唯一的优点是便宜,制作方便。
宁远想了下,干脆把自己腰后面的一支毛瑟手枪掏出来。
这是正宗的驳壳枪,配着二十发弹匣,扫射、点射都厉害,可以当冲锋枪用,在八路军中最受欢迎。
“排长,这把枪送你。”
牛大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这是你缴获来的,当然你自己留着用。”
“排长你就收下吧,一把枪而已,往后还能打下来更多。”
宁远是真的想这么做。当初刚加入队伍的时候,这老班长可把自己的饼子分给过他,大冬天还把棉衣盖在他身上。自己怎么能在一把手枪上吝啬?
“真给我的?”
牛大山终于忍不住诱惑,伸手接过去仔细摩挲着。
那样子轻柔得像是抚摸自己的宝贝老婆一样。
“这次回去肯定能让老杨眼馋得直流口水,他早注意上了你的双枪。但没好意思开口,等看到你给了我一支,他非得后悔死。”
几个时辰过后,他们回到了以前驻扎的山间小村。
望着这片熟悉的景象,宁远内心涌起一股亲切感。毕竟这里是他在这个时代停留最久的地方。
他曾经借宿的房东家隔壁,有位结实的老大娘,曾塞给他两块烤地瓜干。
那味道,甜甜软软,让他记忆犹新。
眼看村里近在眼前,脚步也轻快了些。
可在经过一条小河边时,牛大山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宁远抬头一看,排长眼神严肃,不停观察四周动静。
后头的老兵也都悄悄蹲下来端起了枪开始警戒。
宁远知道出问题了,便也立刻跟着趴下。
“你有没有发现村子跟咱们出发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安静得出奇……”牛大山压低声音道。
“对,太安静了。平时这时候早就有老乡做饭生火冒烟了。但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还指了指树上喜鹊窝。“这棵槐树上有三个喜鹊窝。平时这个时候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今天一只喜鹊都没有。”
宁远明白这是排长在教他经验,也开始认真留意周围情况。
果真看出了一些反常:
村前那段石头矮墙原先是倒塌的,如今却被修补整齐了。
还有,空气里有一股轻微焦灼气息,可是村中却没人烧火。
宁远问:“有敌人吗?”
“可能是日本军队来了,也有可能是附近土匪或者伪军活动。”
第一次面临可能的战斗,宁远不但没害怕,心里反倒有点激动起来。
他甚至渴望马上投入一场混战中。
他自己都说不清为啥会这样,只是有种莫名的心跳加速——像血在燃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