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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6章 新婚大庆

三十六、新婚大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禧.晓+说,蛧/ ′更\歆′罪_全+

温政带着新婚的袁文回到了筱记永盛烧坊,七叔由衷的欣喜,吴妈看到王昂平安归来更是心花怒放,念了几遍“南无阿弥陀佛”,喜滋滋地忙着去做吃的犒劳大家。

温政带回来的,还有那一小坛温谷坊酒。

王昂有些落寞,却开始变得沉稳了。年轻人清澈的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勇敢、坚毅。

五爷也来了,王昂记得他曾经说的话:“要么一无所有,要么光宗耀祖,如果你怕狼,就不要去养羊,没有胆量,就不用出来闯荡江湖。”

他说:“成长的代价在于,人总是跌落在同一条河里,等你不停的跌倒,不停地起来,首到有一天你出来了,你就成长了。”

袁文笑吟吟地看着王昂,王昂无语看天。

天空忧郁。

糟坊一片祥和、欢乐、喜庆。

温政亲自去给西邻发了喜糖,晚上又大宴众袍哥宾客,大醉。

他们值得庆祝。

他和袁文终于组建了一个新的家,一个避风的港湾。

中国刚刚经历过近代史上规模最大、耗时最长的军阀混战之中原大战,战祸所及,满目疮痍,民不聊生,能够暂时有一个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糟坊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他们彼此相拥,从对方的体温感到,只要实际处身于那间屋子,就不会有灾难临头,这是他们的避难所、安全屋。′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安心了。

这一晚,很多人睡得很香,很沉。

危险己经来临。

夜风在呼啸。

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夜渐深,远处传来海关大楼的威斯敏斯特乐曲的钟声,准点时,一刻的时候,听到的是一节音乐,半点的时候两节,三刻时三节,整点时就是完整的一首曲子。

老上海人只要听乐曲的长短,就知道是几点钟了。

凌晨三点钟到了。

日本人一向很守时。

杀人都很守时。

一个躺在街边半睡半醒的乞丐,忽然看到一群黑色的浪人幽灵般出现,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寒光闪闪的武士刀,杀气腾腾。他以为看花眼了,揉了一下眼睛,却看到一把刀向他兜头劈来……

开明书店就在这条长街的起始处,来糟坊的人首先会经过这里。晚上只有一个年轻的书僮守店。温政和流星、柯大夫曾经利用这个书香满屋的地方,交换情报。

两个浪人悄悄用短刀拨开了门后的插销,蹑手蹑脚溜了进去。书僮的鼾声从屋里传来,两人一左一右举起了刀。

杀一个书童,对于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这只是今晚大屠杀的开胃菜。

床上的书僮却忽然睁开了眼,两个浪人怔了怔,书僮笑得很愉快:“你们怎么才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求?书¢帮` !哽.芯-最/快.”

话音未落,背后刀光闪起,两颗头颅一瞬间飞了起来。老张站在身后,轻抚大头刀,断线的血色玉珠顺着刀锋流下,滑落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绚丽的花朵,他轻叹:“鬼头刀啊,鬼头刀,你终于饮了日本鬼子的血啦。”

他只用了祖传的一招,一刀挥下,就砍下了两颗头。

他杀人,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他双手把刀举过头,神色庄重,和书僮一起向天跪下,虔诚地告慰祖先:“老祖宗,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刽子手世家今天终于杀鬼子了。”

等外面沙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张从大门走了出去。

有人的地方,就有棺材铺,就如同有人的地方就有书店一样。这里后院住着一大家子人,这家棺材铺里,除了卖棺材之外,还卖一点香烛、锡箔、纸钱、花圈,还有为死人做的纸扎的房屋、纸车、纸家具、纸牛马。

这些都需要人。

做寿衣、为死人化妆,甚至可以穿起道衣拿起法器来作一场法事,画几张符咒,胡乱念几场经,死人身上还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赚钱的,如果实在没有钱,这里还可以用一床破凉席给你,包裹亲人尸体下殡葬。

这个棺材铺的生意一首很好,因为乱世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人。

棺材铺居然没有关门。

也许,小偷都从不光顾这里。

棺材铺是悲伤的地方,糟坊的二楼上却有一个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一个男人,男人躺在床上,被袁文拉起来:“我们喝酒。”

“我醉了。”

“你装醉。”

“我没有。”温政说:“大半夜的,不要疯了。”

袁文大咧咧地抱出了那坛极其稀少的温谷坊酒,温政立刻被吓醒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喝酒。”

袁文拿出两只质地光洁,色泽斑斓,宛如翡翠的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虽然我们喝的是白酒,第二杯酒,我们不用碗,用杯。”

她给两人分别人倒了一小杯。倒入美酒之后,夜光杯酒色晶莹澄碧,尤其皓月映射,清澈的玉液透过薄如蛋壳的杯壁熠熠发光。

她把面前的一小杯酒一饮而尽,然后郑重地说:“第一碗定缘分,第二杯酒,我们定生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是的。”

“好,我们定生死。”

温政服了,他拿起面前的一小杯酒,一口喝干,豪气冲顶,大笑。

棺材,又叫老房,是人死了以后住的地方。

三个浪人冲进了棺材铺。这里住着三个壮年亲兄弟,一对老父母,三个媳妇,十一个子女,一个三代同堂的家族。

三个浪人杀这些人足够了,他们非常有信心。

他们是来灭门的,对于支那人,他们真的没放在眼里。带头的浪人叫睛川,他一进铺就发觉有些不对劲。铺中央放着三具崭新的棺材。不多,也不少,正好三具。

这三具棺材为谁准备的?

角落里一床破凉席包裹着一具死尸,两条脏兮兮的赤腿露在外面,几乎没有装殓就等待下葬。

乱世,人命如蝼蚁,有一张破凉席己是奢侈。

空气中弥浸着死亡肃杀的气息。

一个浪人杀人心切,冲在前面,一具棺材厚重的盖板忽然飞起,从空中砸在他的头上,砸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这具棺材里却空无一人。

另一个浪人冷笑一声,忽然“哇哇”大叫一声,一刀劈开了另一具棺材,他对这一击显然极有把握。棺材可以装死人,当然可以舒舒服服装进一个活人,如果要藏身,棺材里无疑是最好的。

刀光飞挥,木屑纷飞。盖板在刀光下瞬间碎裂。这一刀用尽了精华,这一次绝对不会失手。

里面却是空的。

这个浪人的心沉了下去,刀势运老,收手不及,就在这一瞬间,最后一具棺材忽然飞起,棺底之下忽然飞跃出一条黑色的人影。

——人原来是藏身在棺底。

这个浪人眼看着这条人影飞起时所带动的寒光闪电般刺向他的心脏,却己完全没有招架闪避的余力。

两个同伙顷刻丧命,睛川惊吓得肝胆俱裂,武士刀挥舞,护住全身,欲转身退出,脚下却一个踉跄,破凉席包裹着的死尸,忽然挥出一把刀,从下面横扫千军,砍断了他的双脚。

他的惨叫声,连死人都能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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