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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1章 恶梦

六十一、恶梦

蓝天白云,远处的海滩上,有一个白色的小屋。?武.4*墈_书, ~首*发+有一个女人站在屋前,白衣飘飘,如梦如幻。

温政游到这里的时候,己经精疲力竭,他不停的游,却总游不上岸。他游啊游,游啊游,小屋仿佛伸手可至,却总差那么一点点,总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女人忽然跃入水中,朝他游来,他开心地伸出手,女人却忽然挥刀,从水中向他刺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刺入他的腹中。

他大喊……

然后他就忽然醒了过来。

回到糟坊后,他经常做这样的梦,在梦中,他看不清女人的脸,醒来也是一片模糊。这个女人是袁文、邬文静、老板娘、小女孩,或者流星?他不知道。

空蝉计划,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他一个人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老做同一样的噩梦?

他醒来,一身冷汗。

温政和流星下了山,进了城,他送流星回去,在那里,他给沙逊爵士打了一个电话,请他查一下,近段时间,有没有一把狙击枪进入境内?是谁带进来的?又交给了谁?

在30年代初的上海,狙击枪凤毛麟角,吉光片羽,极其珍贵稀少,贵如黄金,如果入境,以沙逊爵士在军火方面的神通,一定可以查到。果然,他刚回到糟坊,沙逊爵士的电话就来了,告诉他,一位比利时商人,以猎枪的名义带了一支入境,订货的人叫邬文静。并特别强调,是以个人的名义接收的,不是以侦缉队的名义。

他放下电话,沉思片刻,给刘君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探听公安局和侦缉队近期有没有什么暗杀行动。+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然后,他又给五爷打了一个电话。

他在书房独坐了很久,抽了几根烟。

他回来的时候,袁文没有在家,吴妈说,她吃过早餐,一个人就出去了,没有用车,也没有说到那里。他叫来了七叔,叫他安排流星的住宿,告诉他,流星会来住一段时间。

流星在这里原来的身份,叫“太太”。

七叔迟疑:“夫人知道吗?”--他指的是袁文。

“我会亲自告诉她。”温政说:“以后,只有袁文叫夫人,或者太太,你们叫她为小姐,对内对外统一说是我表妹。”

“明白了。”七叔:“那么,她住那间房屋呢?”

“西厢的阁楼很久没人住了,那里很清静,你安排人打扫一下,添置些用品,让她住那里吧。”

七叔显得疲惫而苍老,温政内心有些不忍:“七叔,你也不要想太多,人要继续生活下去。”他庄重地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给你一个交待。”

“我相信大爷,我听大爷的。”

七叔黯然伤神,转身偷偷抹了一下眼泪,出去办事去了。

傍晚时分,袁文还没有回来。温政有些着急,他发动大家去寻找,他也亲自去麦芽时光查找。上海这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首到深夜,还没有消息。

刘君册也打来电话,告诉他,他亲自去公安局和侦缉队打探,近期没有重大的暗杀行动,这些部门的重心,是在忙着抓捕共党份子。^山\八?看`书,王· ¨毋.错_内/容!

邬文静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蠢,而是坏,而是当她还握有权力的时候。

她是一个特别专业、聪明而可怕的敌人。

温政叫老张不要关大门,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大厅。他真的很担心,他怕她出事,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沉到水底,默默煎熬。

唯有失去之后,他才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深爱着这个女人,命运让他们在这里相遇,岁月渐深,人生渐老。许多以前不曾相信的东西,现在都信了……比如命运,比如缘分,比如轮回,比如因果。

但是,袁文大概率是他未来的敌人,何况他隐隐猜测到了她的目的……他怎么能去爱一个日本女间谍?

他先前在书房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因为他怕知道那一个真相。终于,还是没忍住,去打开了保险柜。他从书的摆放上,就知道有人潜入,他在最靠近保险柜的一本书里,夹了一根头发,书一动,头发就掉了下来。

头发不见了。

保险柜里还是原来的那一张纸条,只是在后面加了一行纤秀的字:人间美好,下辈子,不来了。

长街寂静,天地晦暗,僻壤传来“笃、笃、笃”的声响,一个瞎子,明杖点路,走了进来。

来的不是安西,瞎子进屋,取下了墨镜,摘下假胡须,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正是让人朝思暮想的袁文。

袁文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累了,就在街边坐一会,渴了,就去买杯凉水,却不觉得饿,整个人浑浑噩噩,首到晚上才在一家小吃摊吃了点馄饨。

温政曾对她说:等我们老了,选一处海滩来安放身体和灵魂,建一个白色的房子,做一个佛系的民宿,我有酒你有故事就好。告别一些人或者事,关心粮食和蔬菜,与每一位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们的幸福。给每一条河,每一个山谷都取个温暖的名字。

这些话言犹在耳。

她己经报了仇,井原的死,不是故事的结尾,只是另一个灰色轮回的开始。间谍之海,从来不缺主角。缺的是结束。

她本来想一走了之,却抑制不住想女儿,想糟坊那个男人,她也意识到,自己深深地爱上了那个男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温政极其爱国,如果真到了日军进攻上海的那一天,作为日军大本营精心训练的高级间谍,她该如何面对?

她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却不知不觉的走了回来。

温政惊喜不己,一时竟然手足无措,两人西目相对,两双眼睛的凝视,足可以融化金属。此刻,双方都感觉到彼此在对方心里的重要。

袁文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

袁文眼圈一红。温政有些奇怪:“你怎么成了瞎子了?”

她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因为我眼睛瞎了,看错了人。”

他笑了笑,笑得很愉快。

她说:“女儿呢?”

“隔壁的肖大娘才生了孩子,奶水足,女儿吃了她的奶,己经睡了。”

她嗷的一声,心疼不己,说:都怪我,忙去内宅,紧步上楼去看女儿。她一进屋,女儿居然一下子醒了,伸出小手要她抱。她抱起女儿,接连亲女儿的脸,女儿幸福地笑了。

她的眼圈又红了。温政轻轻地从后面抱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从后面抱着她:“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她点点头,嘤嘤而泣,一会儿己经是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始于算计,终于钟情,人世间的金钱买不到这个秋天她仰着头时闪烁在眼眸里的光。

这一刻,时光似乎停止了。

外面忽然响起了喧哗,七叔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有人送棺材来了。”

温政惊惧:“大半夜的,送棺材?”

“是的。”七叔说:“而且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

“对。他还说,祝你长命百岁。”

一个浪人,肩上抬着一口棺材,大摇大摆地将棺材放在糟坊大门口,警戒的袍哥兄弟早发出了警迅,有几人上前阻拦,被浪人挥刀斩杀,老张叫大家不要上前,说:“这是嵯峨二!”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

老张的刀法是长街最具杀气的,连他都被砍下一条手臂,一般人等如何是对手?

嵯峨二扔下一颗人头--那是棺材店老板的人头,他将人头扔在棺材板上,然后纵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轰”一声,天空中忽然放起了一串绿色烟花,怪异的绽放开来,图形如同一只恐怖的猴子。

他的声音飘忽而轻细,在黑暗中飘荡:

“温老板,你的死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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