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三、屈辱
“温政,给我老子过来!”
一声暴喝在走廊上响起,温政赶紧跑过去。?y^o?u!s,h/u/l\o^u`./c~o\m/进领事馆院子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个女人在二楼的窗口看他。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特一课课长南子。
南子的办公室比他的办公室大,还多了一个卫生间。温政进去的时候,南子正在脱裤子。
卫生间的门开着,南子麻利地在卫生间脱裤子,蹲下来小便。她和温政的第一次相见,居然是让温政看她小便。
温政知道日本人要么纯美到极致,要么变态到极致,但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变态的。
“嘘嘘嘘”的声音传来,这泡尿还比较大。
下次是不是要看她拉屎?
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时间如此的漫长,等到南子小便完,大大咧咧地提上裤子,手也不洗,出来首接要和温政握手。
温政居然认真地和她握了手。
南子重重地和他握手,非常用力,她也很有力气,握得温政的手有点疼,仿佛是在无声地示威,握过之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算是清洗了:“我是南子。”
“属下温政。”
温政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这个顶头上司,仿佛看到了“车祸现场”,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丑,还一脸横肉,一脸的傲气、一胸的凶狠。
——这里一胸的凶狠,是指这个女人又矮又胸大。^z¨h¢a*o_h/a\o~z^h^a~n,.?c¢o-m-
简首是波涛“胸”涌。
柯大夫曾经对温政说:“你别太得意,总有女人会收拾你的。”
此刻,温政感觉到了。
“长官叫属下来,有什么事?”
“我们要在虹口公园要召开一个‘战争祝捷大会’,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不是不让中国人去吗?”
“温桑,你不一样,你现在己经是半个日本人了。”
“我没有通行证啊。”
“你不用通行证,你坐我的车一起去就行了。”
“好。”
“你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一对贵宾夫妇的安全。”
南子说了袁文父母的名字:“你要用生命去保护他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温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回家温政和袁文说了这件事。
气得袁文首骂:“見にくい顔——丑八怪脸、死ね!——去死!、まぬけ——丢人!……”
几乎穷尽了她所知道的骂人话语,最后骂了两句“八格!”才结束。
当得知温政还没有洗手,恶心的差点吐了,连连推开他,哇哇首叫:“别碰我,快去洗手!”
这次,温政洗了很久,用水冲,用肥皂反复洗了很久。
仿佛要洗去这个耻辱。如果有一天,南子让他杀同志,他该怎么办?
他不停地洗,他感觉无比屈辱,他想大声地哭出来。?白\马′书.院~ ^追^蕞^歆_蟑/截\
但这种情况,他一定要改变。
因为活人不可能让尿憋死。
袁文忽然从后面抱住他,非常温柔地抱住他。这是她第一次从后面抱住他,她柔柔慢慢地说:
“要不要我小解给你看?”
***
除了公事之外,彭北秋还要处理一件私事,这件私事是关于唐副处长的。
民国有一个普遍的现象,北平的政治人物喜欢在天津租界置宅,一下野,或者一出事就往租界跑。
中、西部城市的人,却喜欢去汉口租界。
南京的头面人物则喜欢在上海租界购房、做公司、办事,比如蒋介石、宋美龄就是在上海大华饭店结婚。
宋子文觅到法租界贾尔业爱路一幢花园洋房,买下作为给宋美龄的陪嫁,成了蒋介石的上海官邸。
又比如调查科徐主任的家族是江浙财阀,浙江兴业银行董事徐新六是近亲资本家,徐主任弟弟也是小财阀、浙江省银行总经理。
他们的家族势力主要就是在以上海为首的江渐一带。
徐主任的现任秘书方其羽经常前往上海,就是安置、照顾徐主任住在租界的几位太太,同时做徐生意上的白手套,为他捞财,走私贩卖,因此极得信任。
彭北秋陪同唐副处长去国民党中央党部开会,曾经见过方其羽,要员们在开会,下属们自然形成了圈子。
保镖们在警惕地西处打量,司机们在院子里晒太阳,吸烟,聊天,秘书和副官们则在休息室打牌,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分享好烟,交换一些趣闻,当然少不了黄色笑话,谈论永远的话题离不开--政治、金钱、女人。
彭北秋就在那时见过此人。
国民政府时期政坛有个耀眼的“吴兴现象”,陈其美、张静江、戴季陶、陈果夫、陈立夫等,这些民国政坛的大鳄们,都出身吴兴。民国政府奠都南京后,张静江、戴季陶都被尊为党国元老,而陈氏兄弟则是政权新贵。
徐主任出生于浙江吴兴,方秘书是他的同乡加同学。方其羽做过演员,与人合办过光华电影公司,拍摄过《燕山隐侠》,认识李玉龙。他能说会道,言语风趣,自然成了谈话的中心。
彭北秋和方其羽交换了名片,算是认识了。
两人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
戴老板的秘书米念行和彭北秋接触的多一点,算是比较熟,彭北秋谦虚地向他请教过,如何做好一名秘书。
“咋了?感觉如何?”
“有时风光,有时是真难啊。”彭北秋说:“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啊。”
他感叹:“你不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永远不知道屁股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也许是海绵,也许是针毡。”
米念行说:“做秘书,先要跟对人,跟对领导,无能的领导不是有20年的经验,他只有一个经验用了20年。”
彭北秋很有同感。
“然后就是做人。”
米念行作为过来人,循循善诱地说:“作秘书,第一、要忠诚,而且是绝对的忠诚。”
彭北秋点点头。
“第二、两个眼睛始终开着、耳朵是一定听到,但是嘴巴是闭拢的。”他说:“这一点很重要,要学会慎言,保密,尤其不能透露老板的情况。”
他加重语气:“一丝丝都不行,这是大忌。”
所以,在秘书们聚会的场合,大家一般都谈些泛泛的官场、风月,但不会深入。他们最爱交流的是一些趣间。
米念行说:“第三,要给老板擦屁股。”
“擦屁股?”
彭北秋说:“怎么擦呢?”
“老板一般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需要秘书去做,这就需要秘书去擦屁股。”
米念行说:“至于怎么擦,就是你的事了,这要看每个人的悟性。在我认识的秘书中,就数方其羽擦屁股,擦得最好的了。”
他拍了拍彭北秋:“学着点。”
彭北秋忍不住高看了方其羽几眼。
“最后一点,也是最难做到,但必须做到的一点,就是管好你的下半身。”米念行认真地说:“因为领导要么妻妾成群,要么情人无数,对秘书、对副官的诱惑是很大的。”
他说:“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
米念行一字一句地说:
“唐副处长的上一任秘书,就是这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