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0、隔岸看花
李队长骂骂咧咧地,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见怪,我是如刺在喉,如锥在背,不吐心中不快。-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晚上会议的内容,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你们在上面开会,我在下面地下室审讯,当然很快就知道了,心里有气,所以来看看彭秘书……”
“我就知道你不是路过。”
彭北秋用筷子指着他,故作生气:“时间太晚了,两位老板你不敢打扰,就到这里堵我来了?”
“嗯。”李队长承认:“彭秘书,你要为我作主啊。”
“作主谈不上,你的面来了,先吃面吧。”
鸡丝浇面是秦淮八绝之一,整个面没有加入一丁点酱油的,味道略微清淡,精华就是其中的汤底和鸡丝。
选用的材料都是仔公鸡,不能选用老母鸡,鸡肉煮得不能太过烂,又只能选择鸡胸肉,鸡腿肉等那些比较少油的部位,再配上葱,姜,芝麻,香味扑鼻。
李队长也饿了,当即大口朵颐、甘之如饴。
彭北秋先吃完,点了一支烟,开始在李队长心中种刺:“你为什么不去找毛主任?他家离这不远啊。¨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他?那个笑面虎?你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李队长不以为然地说:“那个人信不过,谁信谁倒霉,复兴社落在他手里的人还少吗?”
他压低声音:“他老婆还是老板用过的,赏赐给他的,这件事,全复兴社的人都知道。”
彭北秋阻止了他谈关于老板的话题。
这是大忌。
彭北秋吸了一口烟,慢腾腾地说:“你不觉得张科长死得有点突然吗?”
李队长立刻警觉起来:“嗯,感觉很蹊跷。”
“岂止是蹊跷,借用中国一句古话: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李队长吃面的筷子停了一下。
彭北秋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刺己经种下,点到为止,时机成熟的时候,放出点利益,再推一把,以李队长嗜血多疑的性格,会咬住此事不放的,至于什么时候用,就要看事态的发展和需要了,这就是种刺的好处。
他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关键时候,我会帮你说话的。.卡`卡-暁,税/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谢谢彭秘书。”
李队长就等这句话,连连感谢。
李队长争着付钱,彭北秋不要他付:“不要争,就一碗面钱。”
彭北秋付了钱,起身告辞:“天色太晚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平静地说:“今晚我没有见过你。”
李队长会心地笑了:“我也没有和你一起吃面。”
他握了一下李队长的手,不让他站起来,然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
回到家,文莉还没有睡,在客厅等他,他有些心疼:“你怎么还不睡?”
“人家等你嘛,你饿了没有?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吃了宵夜了,我工作没有规律,以后你不要等我了,早点睡吧。”彭北秋说:“对了,家里请个老妈子吧,你去物色一个,我不想你太累了。”
“我一个人能做好的,家里也没什么事。”
文莉很善持家,勤快,地板擦得一尘不染,光亮加清亮,把人影子都照得出来,她说:“我母亲年纪大了,我们也安顿好了,我想把她接过来一起住,让她享受几天福,也好帮着照顾孩子。”
“好,好啊,早就该把老人家接过来了。”他高兴地说:“明天我让处里安排一个车,你安排时间去办吧。”
两个孩子睡得很香甜。文莉给他脱衣,端洗脸的热水,她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本分的女人,没有什么特别激动人心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让人不满的地方。
有她在身边,感觉很安祥。
对着镜子,彭北秋忽然想到了刘琴婷,“一扇窗户关上了,一扇门在打开。”
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女人,她在做什么呢?坟里的那个人,究竟谁是真身?
现在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了解他的童年、少年?
为什么长得像同一个人?
隔岸看花,未必没有美化想象。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她化身一个妖来缠住他,即便他知道这样的美人是一个专门吸人阳气的黑山老妖,他也无法对她说不,因为这对于他自己来说,比死了还要残忍。
***
毛主任回到家,影心却没有在,客厅空荡荡的。
少了女主人,少了家的气息。
戴老板找影心谈工作去了,有什么工作需要深夜交谈?
他不敢问,不愿问,也不想问,没有戴老板,就没有他现在的地位,今天他很可能还在一个小县城做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勉强养家糊口,美女、豪宅、金钱、权力都会与他无缘。
他能有今天,都是戴老板给的。
这一点,十分重要。
他最大的本事,是情绪稳定,是明知道老婆出轨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因为他离不开影心,需要影心。
影心说过:“我们是政治夫妻,缺少一个都不行,我们有两个心房,秦始皇住在我们的左心房,李莲英住在我们的右心房,只有合二为一,我们才是完整的一个心房。”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炽热,仿佛看到了权力的未来。
权力是春药,也是毒药。
在戴老板绝对的权力面前,毛主任无能为力。
首到彭北秋的出现,他意识到,彭北秋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一个重组权力,打破平衡,一个让他出人头地,摆脱戴老板的机会。
世事无常,谁说老板就永远是老板?
他不敢反抗,但希望有改变。